第五章 华胤四姓,一卷经传一门第(2 / 2)
沈彦尘却是不由得心惊,他虽是也能御使剑芒伤人,可这蓝衫女子御剑境界实已到剑心通明,远非他能比拟。便听蓝衫女子低声道“绮云这几日便心绪不安,前日楚师哥夜观天象,曾有之语,真没想到这竟然是应在岳师哥身上,真是一别成终古竟而失故人。”言罢,一掌击出尽是气分双流之招,那分立乾位、坤位的钟鼓齐鸣,钟鼓余音久久不歇。
沈彦尘竟这才发现那钟鼓声中竟有丧乐悲歌之韵律,蓝衫女子这一掌之中竟蕴含十二中变化。突觉体内内息竟是不稳,所受之伤内在这音波激荡下再被催发,身子摇摇晃晃险些跌倒,便听程无逸道“绮云快扶住小兄弟,他受伤沉重,内息浮动,怎经得起你落羽分霄内劲所催发的钟鼓之声。”
沈彦尘只觉脚步虚浮一头栽到蓝衫女子怀中,口中呕出一口鲜血来,登时那蓝衫女子身上所穿的儒服被糟蹋的血迹斑斑,沈彦尘耳中只听见蓝衫女子气声叫道“这人怎么这样子啊!”随即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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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彦尘喉鼻见嗅到淡淡的香味,然后他慢慢的睁开眼,转头四望之下发现竟是在躺在一间屋舍之中,这房间布局典雅,陈设质朴之间却透着秀雅,一扇四折的屏风将小屋分成里外两间,这四折屏风之上分别绘这春花、夏雨、秋月、冬雪四景,屏风之风斜挂一把长剑,剑鞘之上雕着梅、兰、竹、菊之景,虽是剑锋未曾出鞘,可想来定非凡品。
房间虽是不大却也是物件齐全,一张松木原色的书桌上放着几本儒门经典,像是主人方才正自在看书,沈彦尘心中暗道“这难道是程先生的屋舍不成。”只是鼻尖的单单香味又让他觉着不对。随即盘腿坐在床榻之上,以心火被禁游走周身一周,只觉昨夜胸口所受的一掌之伤虽是并无什么大碍,可运气吐纳之时还是大有滞涨之感,甫然下床沈彦尘只觉步履虚浮,浑身僵硬心中暗道“这泉下四鬼虽是击技之术未见高明,可四人合阵却也难缠得紧,便是我所中一掌这滞涨之感也是大异诸子百家正道武技。”索性心火内劲流转并没什么大碍也自放下心来。
下床之后便见这书桌之上所陈列竟是儒门经传种种,不过这其中艰涩的如《易经》《春秋》之类却是放在桌角右边之上,书桌上打开的却是一册论语,沈彦尘随即坐在椅子中翻看起来,这据说乃是儒圣孔夫子弟子和再传弟子多编撰,乃是记录儒圣和儒门先哲言行之书。素来被儒门学子封为圭臬之言。
沈彦尘便曾在记叙千年烽乱世的烽火通传中,曾读到过赵淮生一册论语镇东南之典故
那还是在五百多年之前的乱世,当时扼守东南之地华族大将耿振声中计兵败宛城,十万精兵、数千船舶为怒潮吞噬,使得自离末以来江左膏腴之地尽数落入夷族之手,但唯余号称江南膏腴,东南首城的苏杭城夷人却是久攻不下,而守城之人正是赵淮生,据说赵淮生年少之时家贫入洗,却是聪颖好学,其自幼不习武技,却是醉心圣贤文章,为人又好打抱不平,却因为运不济成为苏杭城外伏龙山草寇,便是做土匪也是甚少伤人性命。
当时夷族于扬州、青州两地攻城略地,百姓死伤无数,而攻打苏杭城之时却是伤亡惨重,而守城的不是耿振声溃军残部,竟是赵淮生所率的八百山匪死守城池,其后赵淮生自领抗夷大将军一职,而赵淮生守城、治军皆有可观,经过数十年经营竟是渐成气候,后世有“其高虽不过中人,而忠勇特立,沉毅善谋可称乱世一儒将。”
后来东南之地豪杰尽皆归附,令夷族军马忌惮不已,于当时之世有‘东南首智’之称,而赵淮生无论何时何地皆是一册论语在身侧,终赵淮生一世未见华族中兴戮力向外之征,晚年常叹谓道“今华、胡之争渐僵持,胡虏虽猖犹不能灭我华裔,而华族积弱千载如今颓势渐敛,我一生所知不出一册《论语》,建此东南基业可说是靠的便是《论语》一册,也不知何时何日能再见我华族方有中兴之望,平素别人常称我“东南首智、儒风邴然”,可叹终我一世是无回天之力,不能御这乱世力挽狂澜”。
赵淮生死时东南之地皆闻悲戚声,后来葬在落草为寇的伏龙山,安葬之时棺椁之中只按其嘱咐放了一册《论语》。以致后世文人墨客常有‘八百匪士守苏杭,一册论语镇东南’之赞誉。
到李胤开国之时,经历乱世的洗涤,赵氏一族更成为华族宗族之中的名门,更是位列华族四姓之中,这四家便是冀州陇山右侧平阳城中的裴氏、青州西河府王家、梁州剑阁东侧延陵郡唐家和江左苏杭城中的赵家,这四家之中互有联姻、互为奥援,可说是在诸子百家之外最强的草野势力,便是开胤之初四家门第之高更在李氏皇族之上,素有山右裴氏,西河王家,东陵唐门,江左赵家之盛誉,而苏杭城赵氏便是赵淮生后人,在四家之中更有江左赵氏,名门第一之称,可说是一部《论语》为后世开启了江左赵氏的门第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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