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远赴香港(1 / 1)
第四十一章 远赴香港
2018-04-15 作者: 诺若溪
第四十一章 远赴香港
水墨字迹般地黑夜一直闪个不停,刺眼的光像锋利的刀剑一道道划破黑布。大雨稀里哗啦,我一夜未眠。
我在苏州的饶家时,夏天是不热的,就算是炎热的中午,在走廊里的石凳子上静坐久了还会有一丝寒意呢。
李沁蓝猛地一推我,我再次跌坐在草地上,她拿起手枪指着我怒吼道:“饶茹熙,你不配跟他在一起,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开枪,你毁了我的爱情,也毁了我们三个人的友情,为什么要害我一无所有。”说什么都已经迟了。他已经开枪杀死了那个日本人,沈之行。连李大都督跟日本人的交情,也救不了他。日本特使派特务要他的人头。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严小虎是青邦的又怎样,一样救不了他。一声枪响,我睁开眼,婉玉挡在我面前:“李沁蓝,你要开枪的话先打死我算了。”“你这贱人,给我让开,要不是为了我爸,怕他悲伤,早就一枪打死你了。”于是往前,一把拉起婉玉,推开她,她摔倒在一旁。再次开枪时,婉玉冲他喊道:“他已经逃亡香港了。”李沁蓝停下来望着她:“把话说清楚。”她爬起来,穿上高跟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开口道:“刚刚我从你爸那里听到,陈叔行准备去香港,说不定已经在码头了。你如果爱他就应该追上他,一起去香港。”什么?他昨天一晚未归,和沈之行谈判什么?最后又是因为什么让他向他开了枪?等我回过神来,婉玉准备走了,“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她望了我一眼说:“这次我看在雨晴的份上救你的。”于是就走开了。她刚刚走远,雨晴和忆歌就从后面跑过来了。见他们俩满额头大汗,肯定是跑过来的。雨晴在一旁上气不接下气道:“茹熙妈妈,我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自从认如梦为妈后,一直改不过来,就跟着忆歌这样喊我。“傻孩子,别哭,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我拉起他们两个往回走,一定要见上他最后一面。忆歌停下来了,他实在太累了,对我说道:“茹熙,爸爸早上回来过,他说让我们去小虎哥家。”他不是在码头吗?李大都督的消息不可能是错的。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他应该还在码头吧?前面一辆车开过来,如梦对我喊道:“快上车,去码头。”司机一路加速飞奔,终于到了,可是他已经走远了,只看到两艘轮船一大一小,一远一近。后面那个应该是李沁蓝的。我终究没有勇气像她那样爱他,追上去。只能在此地等他回来。这时如梦带着他们两个从后面追上来,刚刚我跑得太快了,把他们抛在了脑后。她劝慰我道:“早上你出门匆匆,我妈打电话给我说一早上看沁蓝不对劲,知道是李沁蓝约你,我心里一直不安定,怕大事不妙,就让司机送雨晴和忆歌先去李家找你了。等我到的时候,我妈告诉我七太太往府上后园走了。还好你没事。”是啊,一大清早,她就打电话来说,让我去李府一趟,告诉小叔杀死了沈之行,躲在李府,我实在担心他,没想那么多就去了,暴风雨中的人来人往,丝毫不肯停歇,仿佛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谁也不认识谁。等我到达李府时,一个人都没有,她约我到后园,雨后的园子,都是泥土,我还没站稳,她就拔出手枪。我一时惊吓跌倒在地。等我站起时,她已靠近。
此后,陈家大门外总有一些人在徘徊,我知道那是小虎派来保护我们的吧。他走的这一年,生活也并没有那样平静。他的酒店股权被陈叔转让了林二少爷,酒店也交给了林二少爷来经营。我还是在我的苏绣湘菜馆忙活。忆歌已经七岁了,每天跟着我跑上跑下。总是嘟着嘴巴说:“茹熙,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忆歌要听话哦,爸爸在香港每天跳望我们,他拿着望远镜说不定就看到你不乖了。”于是他就也吵着要,无奈我只好让小傻给他制作了一个模型望远镜。
李沁蓝自从跟着他去香港了之后,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香港相遇。
盼来盼去,望眼欲穿。我每天盼着早日抗日战争胜利,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一天。1945年8月15日,抗日战争胜利。我等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半年……他还没有回来。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我来到严小虎的住处,只见他拿起桌一个高脚杯,喝了一口又一口,手里夹着的雪茄烟显然是刚刚点上的。此时的上海已经不是之前那样的了,所有的在华租借和租借地已经陆续收回来了。上海滩已经逐渐消失,他的青帮也面临着消失的处境吧。见了他这样,我心里有说不清的难过。许久他才注意到我,开口道:“如今抗战胜利,他应该没危险了。你不用担心他。”“小虎,谢谢你为陈家所做的。我来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道:“如果你总在需要我的时候想起我,我依然欣喜,尽管无关爱情,友情亦已足够。他走之前托我照顾好你们,你也不用谢我。有什么事,就说吧。”我知道为他添了不少麻烦,现在也只有他能帮助我了,“我想让你帮我寻找他的下落。”原来他已经派人跟踪过他,可是来人汇报跟到香港就没有他们的消息了,最后见他,是他与她在码头附近的酒店。那么,我还是要亲自去找他,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于是他令他最厉害的贴身保镖护送我去了一趟香港。在轮船上,我看到眼前的世界是宽阔的世界,一切都是新的。人生有无数个驿站,每一站有不同的风景。除了可以留恋的外,我们什么也带不走。前面的驿站有怎样的风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你,再美的风景于我而言,都是苍白。
匆匆去了一趟香港,终究还是没有寻着他。他现在还好吗?果真与李沁蓝在某个角落安定下来,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了吗?何姐说:“男人若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我相信他,不会的。也许他已经遇难了,也许他正在回家的路上。何姐又叹道:“相爱的不能长相厮守,不相爱的各自背叛着。”
又等了几个月,还不见他回来,仍然没有消息。我让如梦陪我去了一趟李府。李大都督不在,婉玉对我说:“进了这大门就是客,你我曾经的事就不要放心上了,今日来所谓何事呢?”今天的婉玉已不是前几年的她了,为人处世,足足上了十个台阶。也许是她与大哥已经不再有可能,已经放下了吧。“婉玉,小叔与李小姐迟迟没有归来,李大都督可派人去寻了?”她摇了摇头,一直都没有消息。六太太失了这个女儿,就像断了右臂,事事不顺心,也处理不当,如今李府完全由她打理,所以她是极不情愿她回来的吧。李大都督整天忙着与国民政府搭关系,他这个女儿也无暇顾及了吧。我们只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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