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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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傻蛋还真信了。

周鹏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问:“那个啊我问你呀……这营长的屁股和别人的屁股手感一样吗?”

喻斯鸿:“………………”

喻斯鸿无力地摆摆手,“滚滚滚。”

周鹏只好圆润地滚了。

半响后他又滚回来了,表情带着……悲悯。

喻斯鸿心里咯噔,问:“怎么?”

“那啥,营长说,要你到他那屋去写检讨。”

“检讨?”

“对……”

喻斯鸿无奈,只好翻身下床,去找电脑,准备带过去打字。

周鹏眼睛跟着他动作转,开口:“还有……”

喻斯鸿回头,“还有什么?”

“营长说不许用键盘,要手写的。”

“………………”

车子在红泥土地上停下。

唐嘉伸手抹了抹车窗,向外投去视线。

平整的路面上立着一块土褐色的大石块,上面用鲜红色的油漆涂着“中国营”三个加粗大字,下面则是蓝色的简写字母“”

大石块后是蓝色的大门,门的最高处贴有一颗红色的五角星,旁边竖着斜梯,梯子最上方是简易的瞭望操作台。

大门后绿意深深,草木覆盖。

唐嘉跟在人后下了车。

msf和各国的医疗卫生队保持着合作关系。医疗分队主要保障驻扎官兵的健康,但在完成任务之时,也会利用自己的技术和装备优势,援助msf进行对一些疑难病人的会诊和手术,提供影像学检查和实验室检查等。

这次前来,主要是为了两方的交流。

交流结束之后,唐嘉对领队说:“我父亲曾经的朋友在这里,我想去看望一下他。”

“需要多久?”

“很快。”

“那行吧,早去早回啊。”

“好。”

陆涛曾是唐嘉父亲大学时代的校友,两家在唐嘉幼时常有往来。只是自她父亲离世后,这种接触便也越发淡了下去。

唐嘉也是近期才知道,原来小时候的陆叔叔,在这里担任驻扎部队的营长。

陆涛说:“你小的时候,那么丁丁点点大的人,牵着你父亲的手,就那么睁大眼睛看人,一句话也不说。我当时就在想,小姑娘生的好,眼睛里有灵气。”

唐嘉看着他斑白的发迹,眼睛一热,唤了一声:“叔。”

陆涛拍拍她的肩膀:“不哭不哭。”

两人捧着茶,坐下来闲聊。

白瓷的茶杯,绣着青花的纹,有袅袅水气腾起。

陆涛喝了一口茶:“我们当年读书那会儿,家里条件都不大好。一只塑料脸盆,又是洗脸又是洗衣服,还能拿来洗澡洗脚。巴掌大的肥皂,用上整整一年。国家分配下来的好东西,舍不得用啊,攒着,攒满满一大包,过年的时候托人,寄回家里给爹妈,给弟弟妹妹。”

唐嘉静静听他回忆。

陆涛又说:“我是个不服管教的,你父亲却是个身正心正的,却又讲义气的很。常常是我犯了错,累得他一起受罚。”

唐嘉捧着茶杯,茶水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她的心里:“爸爸他一直都是这样。”

因为心中有一把尺,太刚太直,见不得歪风邪影,因此最容易断裂。

最后把命也送了去。

大部分时候都是陆涛说,唐嘉听。他说大学里的趣事,说如何在深雪盖过膝盖的冬天铲雪,用冰雪搭桥,如何夜黑风高偷偷摸摸翻墙看墙角接吻的年轻男女……

陆涛笑,“都是我硬要拉着他,不然他是决计不肯的。”

他又说:“每次都是我说我先走了,你不来就算了,把你父亲气得要跺脚,但我真去了,他又会跟上来。”

唐嘉也笑了。

陆涛又讲:“本来我们都是说好的,他生个男孩,我生个女孩,或者反过来也行,到时候小孩子就放在一起处,慢慢的有了感情,长大后最好能凑成一对。”

唐嘉说;“这样想的一般都成不了。”

陆涛笑,“是啊,谁想到两个人兜来转去,最后还是都生了闺女。”

他们说着话,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陆涛望一眼门板,“小喻吗?进来吧。”

喻斯鸿推开门,夹着纸笔进来了。

他眼中倒映出正对向自己的营长,以及背对自己的一个女人的后背。

齐耳的短发,露出雪白的一段脖颈。

他心里就纳了闷了,怎么这么眼熟呢?

他飞快地瞟了一眼,又收回眼神。向前走几步,准备把纸笔置放在桌上。

他刚接近桌缘,那女人就扭头了。

白生生一张鹅蛋脸,墨染的发,水凝的眸。

他把几乎脱口而出的名字咽了回去。

陆涛骂他,“多大的人了你说你,拿张纸拿个笔还能掉地下去?不知道还以为什么吓着你了呢!”

喻斯鸿咬了咬牙,弯腰,把脱手而出的纸币捡了起来。

陆涛给两人作介绍,他指着唐嘉说:“这是我老朋友的女儿,姓唐,单名一个嘉,嘉庆的嘉。”他回头来又指着喻斯鸿介绍给唐嘉。

陆涛补充道:“别看他名字斯斯文文的,就是个冒失鬼。不过心眼不差,是个红心红肺的,也算是个好小伙。”

唐嘉抬眼看他。

英挺的轮廓,漆黑的眉眼。那双直直望过来的眼里,夹着说不清的情绪。

有愧疚涌上她的心头。

唐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

“你好。”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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