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都是些乱臣贼子(3000)(1 / 2)

加入书签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君华裳一怔,脚步一软。

苏子乾暗地里使了力气将她扶起来,拍拍她的背。

“不怕不怕,我们去瞧瞧……”

替她轻轻将眼泪拭去,悄悄地在她耳边叮咛偿:

“仔细叫别人瞧了去,如若被发现的话,我们恐怕会自身不保。”

君华裳将眼泪憋回眼中,蹲下身将那篮子扶正撄。

“对了,那沈弈呢?为何没有见到他?”

“他们已然在菜市场等候了。”君华裳搬起篮子。

“当真不怕将你走丢啊。”苏子乾装作很熟稔的样子揽过她的肩膀。

君华裳悄悄地在苏子乾耳边吐息道:“是小顺子陪着我来的。”

“那他人呢?”

“他不就在我身后跟着呢么……”君华裳掉回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有神色匆匆的人们。

苏子乾强忍住摸她头的举动,咬牙切齿地说道:“又一次走丢,你可真没让我失望。”

“下次……注意么?”

“还想有下次?看来回去得家法处置了。”

身后却突然有人轻拍苏子乾的肩膀。

苏子乾正打算回身一个手刀将这人劈晕来着,便听这人说:

“这位仁兄,我想买……”

来人瞧着情况不对,便大喊道:“你这东西不卖也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小顺子悄悄地将额头上的汗擦去:“主子,您警惕性太好了罢……”

续而解释道:“郡主殿下的识路功夫实在是不一般。”

君华裳觉着不一般那三个字,十分有挑衅的意味啊。

于是三人便一同去了当场。

……

菜市场门口,慕北琰将凳子上的尘土掸了掸,坐了下来。

原来这用来宰杀牲畜的地方,如今却要将他们这几人的性命埋没。

慕北琰捏捏额角,接过锦时递来的名单。

略略地审了几遍,却发现了极碍眼的几个字——永王及永王妃。

怎么连他们也要受牵连?

慕北琰见时辰尚早,便让锦时去问清慕北琛缘由。

揉一揉太阳穴,最近总是莫名地疼痛,渺渺看着好像还是渺渺,怎么多看几眼仿佛又不想了。

是了,今日不是要将那君越及诸位皇子斩首,渺渺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反应呢?

慕北琰看着台下的众人,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惊慌。

正待他起身时,君越和那些“叛军”们便一并被押送了上来。

君越离他近了些的时候,啐一口道:“乱臣贼子。”

慕北琰摇摇头,“直到临死,君越你仍然是如此死要面子么?”

“慕北琰,别高兴的太早。”君越忽的笑了,配上他有些花白的头发,在风中散乱。

不知怎的,慕北琰突然想起了师父。

“今日也算我替师父,替她手刃了你这薄情寡义之徒。”慕北琰掩唇道。

“朕这就去下边陪璃心,陪她一辈子……”君越笑道,“可是别忘了,慕北琰,你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和卿安在一起。”

“她身上流着朕的血,便会时时刻刻牢记,监斩官可是陪着自己的床榻之人。”

“死心罢,你不能总是那么如愿。”君越面目有些狰狞,“枉我当时,竟认为你仅仅是来凤琉俯首帖耳。”

慕北琰勾勾唇:“是你低估了我的能耐?不如说是自己贪图享受。”

“至于渺渺,就请您在天上好好瞧着,她会过得很好很好。”

君越见自己的一番说辞没有任何效果,眼眦欲裂,看着不远处朝着自己砸来的菜叶,咽了咽唾沫,都是血液的味道。

想起曾经手握权柄的时刻,眼里全是权谋的***。

原来爬的越高,也可能会跌得更狠。

君越想起之前被人踩在脚底的时刻,竟有些怀念起来。起码那时并没有任何烦恼,能够翻开那些散人所写的书卷,看上一下午,也不会有人说自己玩物丧志。

对当时的人来说,最惊奇地便是见到自己能够崛起罢?

分明是最不被看好的皇子。

的确、的确,如若没有沈璃心,就没有坐拥凤琉天下的君越。

她心喜的是范蠡这样的能人谋士,心喜的是帝秦皇汉武这类的人物……仅仅如同他这样的溜鸡逗狗的闲人,又怎么能够入的了她的眼?

君越生平头一次体会到这种为了一人要将自己彻底改变的感觉。

自那以后,君越逐渐进入到众位大臣的视野,成为夺嫡的重要人选。

君越闭了闭布满血丝的眼眸,不觉老泪纵横,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也就是她了。

也罢,她最爱吃的饺子,留着他与她一起吃。

那年她过生辰……

“都说君子远庖厨,为何你也来凑这热闹?”

偌大的沈府,便只剩下他们俩。

“璃心最喜欢吃,做一次又有什么所谓。”

然后悄悄地把一枚铜板包到饺子里边。

等不久后,元宝似的饺子浮起来的时候,君越便首先夹起几只递给她。

接着便把自己碗里的那只特地包了铜板的饺子递给沈璃心。

如今想来,竟还是如此的暖。

君越从铺天盖地的洪流之中回过神,舔了舔发涩的嘴唇。

却看到了不远处站在人群之中的那个,有些像她的影子。

都说人之将死,所思所想都会叫那阎王满足些。

他如今贪心不足,却只想再多看看她一眼。

只是,这个身影,简直太像她,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

围栏外的君卿安敛了敛眉,遮了遮脸上的面纱。

君卿安看着昔日荣光焕发的父皇,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

他作为一个君王,总是太急躁冒进使得适得其反,作为一个夫君,他却终于还是被手中的权力迷惑。

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已然尽其所能。

君卿安以为自己的心已然坚硬如铁,可真真切切地遇到自己的父亲要被诛杀,却总归有些害怕。

以及那监斩官席上坐着的男子。

是他主动请缨的么?

还有,君卿尹一直以来的夙愿,恐怕已然达成了罢?

君卿安看着身旁的行人,不知昨日所做的努力,还有有效未。

君华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语几句。

君卿安讶然,随即开口:“可有什么对策么?”

“只能拖得越久越好。”苏子乾皱了眉头,“真正动开手的话,时间越长,越对我们有利。”

君华裳抬抬头,却发现几个行为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人。

从装束上来看虽然与凤琉人无多大的不同,却在行为上却与凤琉人大相径庭。

而长久以来与北漠打交道的君华裳却瞧出了端倪。

于是对着苏子乾开口:“子乾,你瞧——”

“奇怪了,怎么会有北漠的人混进来?”苏子乾自然了意。

而这时,四处张望的君华裳却瞧见了最不愿看到的人。

……

君越戴着枷锁,却察觉身边有人同样跪了下来。

抬眸一看,却看到了永王。

“怎么,有些惊讶?”永王笑道。

君越冷哼一声,“慕北琛是不是心里想着,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是一双。”

永王颔首:“子乾与小裳听到了消息,定会着急的。”

“如若因为我,将那些军队尽数断送……我的罪过便大了。”

君越勾勾唇:“你还有女婿,我如今,还能依靠谁?”

永王抬头看了看正及午时的天色,开口道:“觉得自己失败么?”

“我倒想问问你,宫变那天,你在哪里?”

“我如今觉得,你不过就是慕北琛抛出去的幌子,不过是要招致苏子乾回来出兵。”

“也罢,也罢。”君越攥紧了拳头,“只是输给这样的阴险小人,我心不甘罢了。”

“宫变那日,我被那慕北琛所挟持,如若我不答应的话,便要将我家上上下下那么多口人都赶尽杀绝……我实在是被逼无奈。”永王叹息道。

“我心知你一定私藏了一支军队。”周遭的温度冷到彻骨,透着冬日特有的严寒。

“是,为了抵抗不知名的攻击。”永王据实回答。

君越危险的眼眸眯起:“不知名?你是说‘狡兔死,走狗烹’?”

“皇兄心里有数便是。”不知怎的,永王的手一直在颤抖。

“都是些乱臣贼子……”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