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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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尊之中硕果仅存的是“武皇”章元诸!

他本来姓章,单名元,因为举目神州,已无倚靠周列在世,是九五之尊的地位,所居之“嵩山”又是“中岳”,近年遂弃“中岳武尊”的封号,自名曰:“中天子”。

还在姓名之下,硬生生加个“诸”字,可巧的是,他这一加甚有道理,刚好当今大明朝开国之君--朱元璋的名字的倒写!令人莞尔不已!

这章元诸年过八十,最是好色,连在嵩山的“武阙”,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人,也有三百,并且是三年一换!

他的群臣嫔妃,武将僚佐,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替他物色炉鼎!

幸好此人仍不失为正,严禁采花盗美,总是用金银珠宝买来,假如是官宦之家呢?

这就不得而知是否用武力压迫了!

所以,虽然万恶淫为首,一来他技高位尊,二来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还去管天子的闲事!

今年并非选美之年,但“中天子”的龙船,十天前好端端地开到朱元璋的帝都来,“江南武侯”知他终年泡在**里的作风,不敢领教,但也曾派人去投过帖!

帖子是被退回来的,说是“天子”并没驾到,无需拘礼!

这些日子,“江南武侯”事多,也就忘了他这一码子事,未曾暗自对他们戒备!

“虎轩”中的空气,比前更为凝重,好像谁出声,就是罪犯,连“太冥剑”谢仁杰也感染到无形中所形成的压力!

“智多星”想避开众人私下跟“江南武侯”提示研商,叫了声:“大哥!”

百里金鼎知道他的意思,说道:“你说吧,都是自己人!”

“智多星”不说,众人面面相觑,识相地回避。

“江南武侯”“吧”地一声,手中蛟角神鞭把对面八仙桌打个稀烂,众人猛吃一惊,面面色变,不敢移动,也不知他这火气冲着谁发的!

“老子跟他拼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江南武侯”咬牙切齿说道:“起儿,吩咐外面预备,把城外快马都备好!”

“京都镖局”久不走镖,大批马匹养在城外,众人纷纷起座,是开始行动的时刻了,从元起就要动身去传令……

“且慢!”

“智多星”拦住“奔雷鞭”,眼睛向众人扫视一周:“如真是他干的,咱们自然只好力拼到底,但万一不是,无罪兴师,后果如何!”

平时温文的人,忽然发怒,是会使人尊敬!

果然,众人又坐下去了,期待下文。

“那么派谁去探?”

“江南武侯”也落坐下来,鲁莽不得,根本忘了在座诸人,哪个有资格不露行踪探个可靠的消息回来!

而露了行踪就等于兴师问罪,刀口对剑口!

谢仁杰不明就里,悄悄的向从元起打听“他”是谁,这他当然不是“哥舒瀚”那小子!

“智多星”私下主张根本不必去捋虎须,天下有谁能惹得起“中天子”?

今日武林、江湖中的“天”字第一号的人物,要“碰”,那是鸡蛋碰石头,明知是如此,又何必去硬碰呢,这事过后,咱们有这豪气,另想办法,不必急在一时!甚至不惜关了镖局,反正银子也已赚足,活到三百岁也吃不完。

于是道:“中天子,是严禁采花的,此回又没亲自来,可能是手下胡为,还是向嵩山去交涉比较妥当!”

谢仁杰年轻好胜地道:“万一他护短,或者是他的示意呢!倒不如邀请武林同道,共同声讨!”

他远处西南,大概不在天子脚下,再加对本派的势力极端自信,并不怕什么“中天子”,他甚至以为就是为此事,把全派拉下水也没关系,于是“点苍派”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大军开到中原,不怕哥舒瀚说嘴!

“就这么办!”

“江南武侯”痛快地下了决心,但一想到要请谁去“探”,又气馁了!

“有头有脸,就只这几个,全在打‘都村秘笈’的主意!”

“江南武侯”第一是想起哥舒瀚,忘了他嫌疑最重,早上大伙欲得之而甘心,其次才想到别人!

赤发翁?他只贪雪白银子,好买新妾,与那块臭料是一丘之貉,乃小巫大巫之别尔!

追风客竹关山?为“都村秘笈”疯成那样,差点把太座改名“都村”,女儿改名“秘笈”,却叫什么“密琪”!

黄山逸隐宋初庄?关门近十年了,整天折磨徒儿练这练那……再说,我办不成的事,他们那个敢说硬是办得来呢?

想到这里,眼露精光,嘴角微微拉下,那是口中已咬牙的肌肉运作,“中天子不在,我还怕谁!”

计文魁一见“江南武侯”这表情,知道他心意已决,生死不论了,那就是说再也摇撼不动他了,遂问:“一峰两山,兄长交情如何?”

他对“江南武侯”的盘思,清楚得就像耳朵听到了,只漏了一个哥舒瀚!

此时此地,还想请这年青人,也太荒唐了!

“华山是点头的交清,王金山少年时打过一架,没分出轩轾,罗铁峰根本素昧平生!”

这些名字,谢仁杰都知道,是争主顾的大对头!

又是半刻寂静之后,“江南武侯”站起,沉声把方才的话,重说一次:“起儿!吩咐外面的伙计,把城外的快马备好!”

又转向“智多星”道:“计老弟,你坐镇局里,向官府挺硬些,向苦主软些,夜里照样护院,不要另给人有趁火打劫的事故发生,我留二十个镖头给你调配,趟子手也全留下。找到哥舒瀚,就说我怀疑是他干的,叫他沿江赶来找我!若是,一旦我不能回来了,那么这镖局由你支撑着干吧!”

谢仁杰奇怪这明明是个大浑人一个,而发号施令,居然面面俱到,头头是道!

一日之间,京师人心浮动,谣言四起,又是年初胡惟庸案的光景!

家中丢了女人的苦主,并不敢四处宣扬,这对他们并不光彩,便是人找回来,大家也能想像到给采花贼采过了!

皇宫里,两度传警,侍卫高手都吃了皇帝老儿的排头!

有人主张搜城,有人反对……

暗地里卖“春药”起家的神医何华佗的女儿不见了,气得他狠骂幼子何十英!枉化了上万两银子,到杭州学武艺,昨夜那里鬼混去了,家中姊姊给采了花,也不知道,真是气死老夫了!

何十英怎好答话,说是哪里也没鬼混,只在红锦被中,无限恩情喊“嫂嫂”!

兵部尚书的宝贝儿子,把睡在身旁的娇妻给丢了,哭得比死了老娘还伤心,逢人一一数说他媳妇的好处!

礼部侍郎的太座,私下乐开了怀,暗暗感谢菩萨庇佑,狐狸精给鬼捉去了……在打点也去笃福寺烧香还愿去,那些光顶罗汉,她是满中意的!

“京都镖局”,由总镖头“江南武侯”亲自率领,精锐尽出,出城搜贼去了!

谣传中的贼人哥舒瀚,却失了踪迹……

入夜了,人们都进入梦乡!

是好梦,是恶梦,各人在作各人的梦,由不得人选择……

施寿,因哥舒瀚天明并没回来,甚不放心,私自再度复入--皇宫!

大内果难防卫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口令之声,此起彼落!

碧瓦头上侍卫们飞来跃去,好像算定施寿会来自投罗网。

施寿躲在暗角,听见碧纱窗内,有女子夜哭,饮泣之声,杜鹃泣血,苦楚欲绝,声音甚是熟耳!

忙伸舌舔破窗纸,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差点高呼--那画屏金榻,乌帷雀帐里,不正是心上人儿--梅素青么?

正待低声召唤,不料变起突然,颈后生寒,剑啸尖风中夹杂着叱责:“畜生,还不就死!”

声音并不洪亮,但震人心弦,正是他师伯王金山!

施寿无奈,只好出招化解,侧身闪避,使出“磐石垂钓”,试图四两拨千斤,但觉手臂一震,差点撤剑离手,忙叫道:“师伯,你老人家,可怜可怜我……”

王金山根本不理会,两仪剑左右开弓,在施寿身前身后筑起一道剑墙。

施寿每一出手,剑身上都像被万斤大槌击到!

“寿哥,救救我!”

施寿一听此话,肝胆欲裂,更何堪看到一具青面獠牙的妖魔巨人,熊臂抱住他的心上人,正向暗处遁去,伊人挣扎无力……

在这略一迟疑之中,王金山连出绝招,左剑“仙桃花开”,银花朵朵,撒向施寿天灵盖,他忙用师门绝招“出水芙蓉”拼上!

无奈内力不足,身躯一震,左身露出破绽,王金山“呵”笑声中,右剑“隔帘黄鸟”

闪电抢入胸腹……

施寿左肩被刺到,出了一身冷汗,张眼一看,自家好端端睡在床上!

哥舒瀚坐在床缘上,拍肩唤醒了他!

施寿恶梦方回,劈头就问:“你,你去采花了!”

闹得满城风雨的采花案,他也听到风声!

哥舒瀚听不懂他说些什么鬼话!

他昨夜乘虚入宫,还没摸出什么头绪,东方已告天色方开,天明在即,因为这事反正非弄到水出石落不可,遂干脆装矮子,在宫中找个暗处躲过白天,免得往返奔波,且折腾了一夜,且睡个大头觉!

而不知就这样地在无意中却跟“江南武侯”捉了一回迷藏!

今天入夜之后,他才打听出眉目,一出宫就跑来找施寿,那里会知道自己无形中被人一口咬是--采花贼呢!

“你胡说些什么,我把消息打听出来了!”

他告诉了施寿,自己被害了一天的苦头,自然不必提起,最后还打趣道:“伤势好了,准备做新郎倌,昨天没搜城吧?贵师伯说是应让狂贼再自投罗网,不应打草惊蛇!

还自愧狂贼身手不凡,他差点裁了,唉!自导自演,真有他的一套绝活儿!”

哥舒瀚探知王金山反对搜城,因而他不必为施寿,欠下“江南武侯”一笔人情!

他根本不知,若非“江南武侯”反对,官府真会搜城来找寻采花贼呢,他是因为身在江湖,事情出在自己手中,丢不起那个人,要依赖官府,那他护的是什么院呢,只嫌银子不办事么!

那时若搜城,“话不多”眼巴巴的跑去请“江南武侯”掩护施寿,看他哥舒瀚的面子,笑话可就闹大了!

“搜城!搜你!不是搜我……”

哥舒瀚不信而轻松的道:“搜我干什么,皇帝老儿要找我,不必那么麻烦呀,我跟他住得顶近乎,还吃同样的晚餐呢,是我先受用过了,才轮到他呢,在御厨里!”

施寿对这个既采花又盗宝的“元江派”的邪人,虽然不齿,心里实在感激在怀,遂道:“舒瀚兄,你去采花,前夜才失了约期,人家镖局在找你,都搜出城去了,小弟想,你得赶快躲起来,我在苏州有位姑母……”

“见你的鬼,混话一通!”哥舒瀚轻骂了一句,翻身便走。

他根本不知施寿对他在胡说什么,要赶快去问“话不多”京中大小事故,件件都比事主还清楚!

若是朱元璋想打听任何消息,也该去请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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