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何为君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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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靖端坐于主位,语调和善,不似朝纲之上的威严,只是普通慈父的形象:“贤儿,你是众皇子之首,今日,孤想问问你,何为爱弟?”

洛君贤显然没料到洛靖会突然发问,而且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愣了片刻后,答道:“回父王,儿臣以为,爱弟,当是以其痛痒为己之不幸,以其康乐为己之幸。”

“很好,我洛国的百年基业必当交付到一个贤明的君主手上,这样才能千秋万代。”洛靖由衷而笑,复又道,“贤儿既然知道何为“爱弟”,孤也就放心了,都道是皇家无情,孤只怕日后你们这群兄弟会自相残杀。”

洛君贤拱手作揖:“父王多虑了。”

“嗯。”洛靖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洛君辰以及洛君翊那一桌,两人似乎从一开始便没有说过话,“辰儿,你可是和翊儿闹了矛盾?”

洛君辰挑眉,明知故问,他的性子向来执拗不变通,一则一,二则二,刚要开口回应,洛君翊抢先了一步,胳膊搭到洛君辰肩上,冲着洛靖无辜地眨眨眼,道:“父王,我与皇兄的关系是不需要质疑的,前几日他还让华苑送了许多北方的新鲜玩意儿到锦程殿。”

“哦?”洛靖挑眉,显然是在等洛君辰的回答。

洛君辰无奈地看了洛君翊一眼,却有些宠溺,拿下洛君翊的胳膊,温言道:“你的手臂伤还没好全,安分点。”

一句话,没有正面回答洛靖,却更好地诠释了问题。

洛君翊也是一怔,木木地应了一句:“哦。”

“辰儿和翊儿一胞双生,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又怎么会吵架呢?”三皇子洛君岩已然是站在洛君辰这边的人,“父王没必要为此担忧的。”

“这可不好说呢!”二皇子口气不免有些泛酸,“岩儿之前病了一场,怎么病好了之后,让我觉得变了一个人。”

“二皇兄多虑了,我还是我,怎么会变呢?”洛君岩垂眸,看着满桌佳肴,吐出些悲凉,“只是有些事情看透了,也就看淡了,不复最初的热忱罢了。”

“好,岩儿说的好,看透了也就看淡了。”洛靖抚掌,频频点头,“有时候学会看淡一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轻松了自己,也让别人喘口气儿。”

洛靖看向前一刻还咄咄逼人的洛君泉,笑得很有深意:“泉儿,你觉得孤说的对不对?”

“三皇弟所言甚是,泉儿领教了。”洛君泉作揖,面上显然蒙了一层恼羞成怒之色。

一顿饭下来,父子八人吃得倒也算是轻松,几乎将各家占队体现得淋漓尽致,经过了大半年的角逐,为了各自的生存寻得一方,加以支持,这是为日后寻一条生路,唯有洛君翊,态度不明。

饭后,洛靖借口要洛君翊帮忙诊脉,单独将他留在了谦和殿:“孤很好奇,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死于梨花阁之手?”

洛君翊很有自知之明地跪在白色的大理石上,面上是一贯的淡然,刚刚的父慈子孝演完了,总要继续正常生活的:“儿臣已命炎烈彻查此事。”

洛靖附手,步至洛君翊跟前,居高临下:“说说,查出些什么了?”

“儿臣,儿臣......”

洛君翊故作为难状,支支吾吾了许久,依旧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洛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有耐心的人,当即微怒道:“好好说话,结结巴巴成何体统?莫非还要孤给你立立规矩不成?”

“此事儿臣查到,梨花阁与王后有关联。”洛君翊将头埋得更低了些,“但是还未查明,故儿臣不敢下定论。”

洛靖踱蹲下身子,抬起洛君翊的下巴,道:“把你知道的给孤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

洛君翊抽抽嘴角,失礼地挪开洛靖的手,掩唇轻咳了几声:“据儿臣所知,梨花阁与延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梨花阁乃是由延国皇帝延远安的私生女所创立的。儿臣顺着此路查了下去,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延远安在外有个情妇叫做苏丹,当初这个女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却很快因为心力交粹死去。延远安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碍于身份以及皇后的颜面,便偷偷找到了年仅三岁的孩子,交予延国的鬼火王收养,取名苏丹惜。”

洛靖恍然大悟,梨花阁,苏丹惜,离歌。离歌,离人之歌,梨花,悲伤之色,难怪,难怪。

洛君翊趁热打铁,提醒道:“延国狼子野心,近来似乎又在边疆蠢蠢欲动,父王应该注意到了才是。”

“孤自然是注意到了,翊儿,你可知一句话叫做‘成事败于多言’?”洛靖嗤笑,整了整衣袖,好整以暇地看着洛君翊,“你在洛国,掌管天溟楼尚且吃力,你又怎么会在延国有足以查到延国秘史的本事?”

洛君翊若无其事地笑笑,洛靖心思缜密,好猜疑,他早就料到了此问:“父王曾经告诫儿臣,君不居安思危则不立,所以儿臣早已在延国安插了人脉。”

“哦?翊儿有此心计,倒是让孤领教了。”洛靖面上阴晴不定,他无法揣测洛君翊言语中的虚虚实实,心底蓦然灌入了一丝凉意。

洛君翊敛住神色,身体微颤,他平生最大的本事之一就是观察洛靖的脸色,现在的洛靖处于典型的暴怒前的平静状态。

沉默,依旧是沉默。

张佑之挨着门板儿听声音,心里一阵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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