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二章 柳湘莲(1 / 2)
话说王夫人听见邢夫人来了,连忙不怀好意的迎了出去。
邢夫人犹不知贾母已知鸳鸯之事,正还要来打听信息。进了院门,早有几个婆子悄悄的回了她,她方知道事情闹大了,惹了贾母生气。待要悄悄回去,又见王夫人迎了出来。只得硬着头皮进来。
邢夫人先向贾母请安,贾母一声儿不言语。邢夫人脸上不好看,凤姐儿见邢夫人进来,早就推说给宝玉的小厨房还没收拾好,借口避了出去。鸳鸯、薛姨妈、王夫人等恐碍着邢夫人的脸面,也都渐渐的退了。屋里只剩邢夫人与贾母两人。
贾母见无人,方说道:“我听见你替你老爷说媒来了。你倒也三从四德,只是这贤慧也太过了!”
邢夫人满脸通红,回道:“我也是劝过几次的,只是老爷一心瞧中了鸳鸯。”
贾母道:“你拍着心算算,这阖家大小,谁不知鸳鸯是个最有心的。素日里我想不到的,她想得到,别人不敢驳回的,她敢驳回。偏还是个心善的,从不仗着势欺负谁。我身边是再也离不开她的。不只是我,你兄弟媳妇本来就老实,虽你一个媳妇帮着,却也是人少事多。她们两个就有一些不到的去处,鸳鸯那孩子还心细些。所以不单我得靠,连你小婶、媳妇也都省心。你回去告诉你们老爷,他若是真想着要颜色好的,不管多少钱,我替他买了,只这一个鸳鸯不行!”
这话说的意思多了,大太太贤惠的过头了,可不是女德没学好?鸳鸯时常提点着管家的二太太,和帮忙的王熙凤,那就是代表着贾母的了。本来就是一个丫头的事情,贾母一提到管家,就能让人往邢夫人夺权上面想。末了,贾母还不动声色示意邢夫人给贾赦买几个小老婆。
这一通话说下来,邢夫人是面红耳赤,闹了个没脸,刚想辩白。就听贾母道:“请了姨太太、你姑娘们来说个话儿,才高兴,怎么又都散了!”
外面丫头们忙答应着去了。众人忙赶的又来。贾母这一打岔,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邢夫人脸色不好,却也无可奈何。众人又凑在贾母跟前打牌,半日方散。
这边邢夫人回去,将方才贾母的话只略说了几句。贾赦心中不平,又含愧,自此便告病,不敢见贾母。又各处遣人购求寻觅,末了花了八百两银子买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来,名唤嫣红,收在屋内。
这嫣红却不是旁人,而是宝玉的人。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是从妓院里买了姐妹二人,将妹妹攥在自己手里,姐姐改名换姓的塞到大房做个钉子。谁知这嫣红是个有手段的,学者那穷苦人家出身的样子,一门心思的摆出过日子的架子,倒引得贾赦神魂颠倒。鸳鸯觉得是这嫣红是替自己受罪,虽不是十分愧疚,却也力所能及的提点了两次。不过几个月,嫣红就在大房众多姬妾中站稳了脚跟。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日,冯紫英置办了一处私宅,请平日里交好的世家子弟们来吃酒看戏。宝玉同薛蟠搭伴,一同去了。
冯紫英新宅在城西最繁华处,门前就是一条商业街,对面是家饭馆。这样的宅子,一般官宦人家都是不屑的,冯紫英却也不在意。只说这是大隐隐于市。进门瞧去,院子十分齐整宽阔,泉石林木,楼阁亭轩。潘家二公子潘荣学
外面厅上,不过是潘家二公子潘荣轩、锦乡伯公子韩奇、陈也俊、卫若兰等人。薛蟜倒是一副主人模样,四处招呼众人。宝玉见了暗笑,倒是薛蟠,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薛蟠心中一直觉得冯紫英配不上幺儿,却又劝不得。听了宝玉出的馊点子,折腾了冯紫英几回,冯紫英是好脾气的,一副我让着你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态度。倒是引得薛蟜心疼了。薛蟠无奈,只得作罢。
冯紫英这处私宅,其实就是用来和薛蟜相会的。薛蟜断袖的事情,他老爹早就无可奈何了,只是坚决不让冯紫英进门。冯紫英便买了这处宅子,名义上是借薛家暂住,实际上是自己有个落脚的地方。薛家四房进京的,不过薛蟜父亲带着几个姨娘,并管家等人。薛蟜母亲早逝,去父亲感情一般,加上最近有个姨娘有了身子,所以就搬出来了。
薛蟜是个聪明的,手里有几处赚钱的产业,借着皇商的名头破格参加了科举,考了个举人,自立门户并没什么困难。只是终归是商贾出声,考个举人也就到头了,不能继续考了,只得着手打理产业。不管怎么说,这冯薛二人也暂时能平静一段日子。
再说薛蟠这边,薛蟠整日里经常跟着世家子弟们吃酒看戏,因其中有个柳湘莲,薛蟠自上次会过一次,已念念不忘。又打听这柳湘莲最喜串戏,串的又都是生旦风月戏文,不免错会了意,误认他作了戏子。心下起了轻浮的意思。这次见柳湘莲也在其中,心下痒痒,不由得露出几分意思。
宝玉知道原著中薛蟠是吃过柳湘莲的亏的。只是那柳湘莲和薛蟠,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相像的,都是豪情仗义之辈,因此有意叫他二人交好。便私下问薛蟠:“怎得,你看上了他?”
薛蟠笑道:“嘿嘿,不瞒宝兄弟说啊,上次在潘二那儿看见小柳,我就一直记在心里啊,这几日不见,我都急死了我。”
宝玉笑道:“薛大哥这是害了相思疾啊。我只告诉你,那柳湘莲原是世家子弟,读书不成,父母早丧,素性爽侠,不拘细事,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你觉得他可是好轻浮的?”
薛蟠忙摇头道:“宝兄弟想哪儿去了!我是真心想和小柳结交一二的,只是不知如何说起。”
薛蟠素来是个嘴笨的,宝玉见他吞吞吐吐,心里明白,这薛呆子是动了心了。转眼一想,奸笑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一会儿把柳兄弟请到咱们这桌来,咱们只管聊天吃酒,你素日里是最豪爽不过的,若是高兴,只管多吃几杯。散后,我们只叫柳大哥照顾你。”
薛蟠摇摇头:“不成、不成,这有何用?”
宝玉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想柳大哥这种不拘小节的,最是怜贫惜弱的了,你在他面前可怜一点,软弱一点,说不得他就心疼了呢。”
宝玉这话极为不靠谱,谁知薛蟠是个傻的,心下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竟然点头应了。
宝玉与柳湘莲也是极熟悉的,柳湘莲见宝玉叫他,不疑有他,串了场戏,便坐到了宝玉这桌。宝玉拉着素有海量的潘荣轩几人,一起拉着薛蟠灌酒。这酒词也是层出不穷,到了最后,连祝贺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都出来了。柳湘莲见了,心下好笑,倒觉得这薛蟠有几分呆意,却也不那么讨厌了。
柳湘莲刚想劝几句,谁知就听薛蟠醉醺醺的道:“小柳儿,好兄弟,你可得小心,别叫这几个占了便宜去,他们都不安好心。”
柳湘莲心下气愤,觉得薛蟠是在轻薄与他,是以不再说话。
宝玉见状,道:“柳大哥太过心善了,就薛大哥哥这话,凭他好意歹意,都得灌他几大海。”
柳湘莲见宝玉拿了烈酒来,心下高兴,也开始给薛蟠灌酒,只等着他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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