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合(3)(1 / 2)
季凌的问题很犀利,也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等待秋子的回答的同时,安淳也陷入了思考,但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给出答案。他从来没有想过主动选择死亡,所以根本无法体会“想死”的心情,对他来死亡就代表了结束,活着要更加有意义得多。
但季凌问的并不是他,所以他无需回答。
他把目光移到秋子身上,发现秋子一直在看着季凌,随后突然轻微的笑了一下,那笑意很浅,一晃而过,难以捕捉,更像是幻觉。
“你这个问题,问得并没有意义。”过了几秒,秋子开口说道,“‘想死’与‘想活’这两种状态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个体,因此并没有可比性。”
季凌笑了笑,似乎对他的这种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他又问道:“那秋子老师是想死,还是想活呢?”
这个问题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僵了起来。
季凌原本声称自己是来“要一个结局”的,这时候再看反倒更像特地来找茬的,哪有人会问一个刚见面的人这种问题?
秋子果然半天没有说话,场面有些尴尬,安淳想说点什么调节一下气氛,却瞥见秋子嘴角也在轻颤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季凌又端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茶的味道有些古怪,但他并不在意,把口中的茶水咽下之后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秋子老师,或许我们是一类人。”
秋子的神情蓦地变得有些奇怪,犹疑着开了口:“……哪一类?”
“嗯……”季凌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似乎自己的也不太明白,“……求而不得那一类?”他说完便笑了起来,像是在笑自己那番不明所以的话,又像是在自嘲。
安淳并不能听懂季凌这番话究竟有什么意味,但明显秋子是领悟到了什么,他先是僵了僵身体,随后肩膀开始小幅度抖动,仿佛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情绪。
“不……不是的……”他的口中开始喃喃起来,“……这次,这次一定可以……”他说着没头没尾的话,眼神不停地往四周乱飘,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也许像作家艺术家这类搞文学创作的人物,真的多多少少会有些神经质,安淳看着秋子的这番古怪的表现,心中蓦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他略微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往旁边看去,发现季凌不知什么时候几乎是瘫坐在了椅子上,面色有些不太好,一只手指着太阳穴,明显有些强撑的感觉。
安淳心里一凛,当即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季凌所在的方向扑过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感觉到一股超出想象的大力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回一拉,随后一只手臂环上他的脖子,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掰开,然而对方力气超乎他的想象,手臂纹丝不动,随后有冰凉的触感抵在了他的侧颈。
“秋子老师,这玩笑开得可没什么意思。”季凌敛了敛目光,撑着椅子的扶手,晃着身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知道你在茶里下了药,但我还是喝了,所以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会配合你的,先把这碍事的家伙放开怎么样?”
季凌的语气听起来异常轻松,即使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脱力晕倒了,这一秒他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安淳对于季凌的话感到震惊,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展开?他是故意的?
安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随后就感觉有些不对。季凌的表情虽然冷漠淡定,但他发现他支撑着身体的那只手死死地抓着旁边的椅子,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大到指尖都有些泛白。
秋子似乎也对他的这番话感到意外,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季凌趁机又说道:“放开他,我就可以满足你的心愿。”
大概是季凌的话起了作用,秋子手上的力道微松。安淳刚想趁机脱离钳制,还没来得及动作,那只手臂又再一次加大了力气,那冰凉的触感也再一次抵了上来。
刚刚趁着秋子放松的间隙,安淳看到了他手中握着的那件东西,是一支钢笔,去掉了笔帽,笔尖对着他脖颈的位置,这会儿用了很大的力气,有些疼,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肤,嵌进他的血肉里。
他从没想过,一支钢笔有一天也能变成威胁人性命的武器,但很明显秋子成功了。
安淳被迫仰着脖子,压在喉咙间的力气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钢笔笔尖抵住脖颈,丝毫不亚于用一把刀对准他的胸口,安淳有些怕了。
他听见秋子的声音也有些崩溃:“你别想骗我!我谁都不相信!我和你才不一样……什么求而不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这次一定……一定……”
他的情绪听起来很激动,抵在安淳脖颈上的钢笔也越来越用力,安淳觉得很疼,如果这是一把刀,或许他现在早就一命呜呼了也说不定。
然而挟持者怎么会管人质的感受呢?秋子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狠厉起来,“你,按我说的做!”他恶狠狠地对着季凌说道。
季凌没有说话,只是强撑着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威胁似乎奏效了。
秋子先是用目光往旁边示意了一下,季凌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放在墙边的那个旅行包。
“过去。”秋子挟持着安淳后退了两步,等季凌摇晃着身子走了过去,又命令道:“打开它。”
季凌没有犹豫,蹲下身拉开了旅行包的拉链。包里是一堆被塞得满满的衣物,并没有叠起来,而是胡乱地塞在里面,很多衣服都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季凌回头看向秋子,摊了摊手,问:“然后呢?”
“衣服中间放了一件东西,把它找出来……”秋子的说话的声音有些压抑着的颤动,“……快!快点!”他催促着季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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