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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做了一个噩梦, 皇宫里冲天的大火, 有一人站在火光中,手里握着一支染血的剑, 就那么直直地看向她。

他嘴巴开开合合,像是对她说了一句什么,她急切地想听清他说的话,可冲进耳朵里的却只有四围混乱的叫喊声。

她明明看清了那人的脸,一睁眼却什么也不记得。

毓秀是被吓醒的, 她醒过来的时候, 陶菁正在压抑地咳嗽,他一手掩住嘴巴, 一边搂住毓秀抚摸她的胳膊安慰她。

等毓秀平稳了心绪,陶菁也止住了咳嗽,这才才开口问她一句,“你做噩梦了?”

毓秀的头一阵疼痛, 就扶着额头靠到陶菁身上, “你又咳嗽了?”

陶菁被反问的哭笑不得,“本来是我问你, 怎么变成你问我?”

“你问得了我, 我问不了你?”

“是我先问的, 凡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

毓秀从陶菁怀里钻出来, 掀开帘帐, 外面的光一射进来, 她就捏着陶菁的脸颊说一句, “你的脸白的像纸一样,说不说我也知道。”

陶菁回捏毓秀的脸,轻声笑道,“你还说我,你的脸红的像胭脂,明明下的像惊弓之鸟。”

毓秀原是满心郁闷,与陶菁拌了几句嘴,反倒轻松了许多。

陶菁见毓秀脸上初显笑意,就抚着她的头发,搂着她躺回床上,“明日要在朝上面对那些人,心里害怕?”

毓秀不喜欢“害怕”这个词,一时间竟忽略了他在趁机与她耳鬓厮磨。

“今明两年有科举,礼部绝不能乱,崔尚书一生谨慎,从不曾出过半点差错,谁知他们竟百般迂回,在林州弄出这么一场案子,那个叫刘岩的进京告御状直接就告到大理寺,礼部侍郎联名参奏,明日在朝上,都察院的御史恐怕要名书弹劾。”

“林州的监察御史?”

“何止监察御史,左都御史怕是要亲自出马。”

陶菁思索半晌,试探着对毓秀问一句,“这一次出的事,原本并不在皇上预料之中?”

毓秀无力地摇摇头,“自从姜壖上位,都察院就变的形同虚设。大婚之后我曾宴请了都御史,他们原本还在观望,不曾在皇权与相权之间做选择,若明日都察院有御史出面弹劾崔缙,那他们就已选定了姜壖了。”

陶菁笑道,“如此甚好,皇上正好借机料理了礼部,户部和都察院。”

毓秀听陶菁故意做出轻松的语气,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你说的倒简单,六部三司若都由着我料理,我又何苦纠结至此。”

她说这话本是自嘲,可听到陶菁耳里却有了发牢骚的意味,“只待来日,皇上按部就班地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毓秀一声轻叹,“我何尝不想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可每每总有我想不到的事。两方对弈,穷尽算计的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怕只怕姜家已心生戒备,想占取先机了。”

陶菁冷笑道,“皇上多虑了,姜壖之所以处心积虑地阻止外籍士子参考会试,只是想收买西琳生员的人心,至于针对崔大人,也非他临时起意,必是酝酿已久。如今形势明朗,他要收服礼部,皇上要整治户部礼部,若明日都察院也趟进浑水,皇上只多布一重局就是了。”

毓秀听到“布局”二字,心中惊异,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叫我多布一重局?”

陶菁一手轻抚毓秀的头发,凑到她额头上研磨轻吻,“皇上的棋不是是自己下,你还有一个布局人,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也大概猜到了。你今晚没去见他,却来见我,是你不愿暴露他的身份,才故意规避了他,拿我做幌子。”

他既然猜的这么准,毓秀也不愿矫情,干脆直言承认,“事出突然,他们算准了我会马上就同布局人商量,我去谁那里,谁就是我的布局人。那些人再蠢,也知道你不是所谓的布局人,我来你这里,他们就算以前怀疑过我有一个布局人,现在也该放下心来。”

陶菁笑道,“我一早就猜到你来我见我并非完全出于本心,今晚能做你挡箭牌的除了我,还有姜郁,你却选了我没有选他。”

毓秀被戳破了心事,脸颊绯红,陶菁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原本身体的不适早都忘到了脑后,只遵从本心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毓秀难得配合陶菁,情到浓处,陶菁又觉得不够,才想滚到毓秀身上,就被毓秀反客为主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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