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他停留在一道门前，门由简单的生铁铸就，看上去极其普通，这对异能者来说很容易损坏。乔笙却感到了好几双窥视的眼睛，心知一切都不如表面这么简单。

他微微露出了一个笑来，嘴角微弯的弧度兴致勃勃，一把古琴悄无声息地在他的手里凝聚成形。

而地下研究所里的试验人员并不知道自己人生中的重大危机即将到来，依旧有条不素的忙活自己的任务。白净如新、纤尘不染的实验室内身穿白大褂人员来来往往，几重封锁，密切监视，寂静中只能看见眼睛内透着不正常的兴奋，以及实验体发出凄惨的哀嚎。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座*研究实验室。

此地有屏蔽精神力的设备，乔笙除了能稍稍感应自己留在贺天的烙印之外，神识的感知竟然变得模糊。

他倒是想使用柔身术，但此法太过于消耗灵力，便不能长时间使用，只好强闯了。

最先响起来的是缥缈如风的琴声，隐隐约约，有些听不真切，智能系统最先反应过来，白如发线的激光来回扫动，能量场以及生命体探测的雷达立马开始运行。

然而这道琴声却像是来自四面八方，追寻不到源头。

事关机密，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研究所负责人在系统主机面前皱起了眉头，外面传来的信息没有问题，他轻皱眉头，抬手叫来两位异能者，命令二人出研究所查探情况。

琴声悄无声息地带着让人想要倾听的力量，说不出好听与否，即是低缓，又轻又淡，听不出什么滋味来，却偏偏又在某一个时刻在人心里重重一挠。

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其中。

不知什么时候，负责人眼神开始涣散，他怔怔地盯着屏幕，眼泪一颗一颗地滴落在手背上，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狠狠地捏紧了拳头，泪流满面地回身吼道:“见鬼的声音，派出去的人呢，怎么还没有回复！！！”

他的护卫长揪着胸口看向他，一双冷硬的眼睛里既是哀伤又是恐惧，这两种情绪融成一团惊悚的色彩，张了张嘴，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不一会儿，脸也扭曲了，抱着头痛哭流涕起来。

负责人眼里惊惧更甚，他是脑域进化者，一生在自己研究的领域里叱咤风云，还没有这般狼狈过。他想移动身体，却发现那股无形的力量居然全部窜向了他最为发达的脑部——

实验体惨绝人寰的哀嚎，成千上万双阴毒森寒的眼睛刮向他，盘旋成一阵阴云，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恍然间，负责人与实验体身份对调，想起过往毫无人性的试验方式，高压与逼迫重重朝他袭来，像是透不过气来般，负责人发出一声频临绝望的尖叫声！

这一声尖叫就像是一道信号。

乔笙倏然睁眸，细长的眼缝里瞳孔深不见底，他往前踏了一步，琴音便高过一声，等他站在了研究所门前，琴声便已尖锐得不成调子。

一道铁门轰然炸裂，整道墙壁随着倒塌。

铁门之后重达万斤的机械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两道血红的信号灯急促地闪烁，几组小型的能量粒子火弹顷刻间就组装好，朝着乔笙扫射过来。

乔笙愉悦地半睁着眸子，身影快的已然看不清了形状，在横竖扫射连成一道大网的火弹中，身体舒展到了极限，有形变作了无形。

尖啸的琴声却还如影随形，并且随着机械门自发防卫所释放的能量，怒与恶两种情绪愈发膨胀，就像地狱而来的恶灵，无形的情绪灵力场被琴音控制，拉成了一把开天辟地的尖刀——

机械门一声轰然，被整齐地从中切割开来。

乔笙抖抖宽袖，一步十米，闲云散步一般，自尘烟中走过，来到实验室的中央。

透明的玻璃缸里浸泡着千姿百态的尸体，展览一般陈列在实验室中央大厅，想来是实验失败了的，被做成了标本的实验体。

乌沉沉的低气压凝聚在实验室上方，几乎可以拧出浓郁的墨汁儿来，不甘地想要朝下方活动的人撕咬过去。

不过这幅场景只有乔笙能看见，他按住指尖蠢蠢欲动的恶惧之情。器灵从他衣袖里钻出来，嗖地朝上方窜去，五指掐诀，恐惧悲伤诅咒等等一系列负面情绪就像是乌云逐月，纷纷朝它涌去，很快，便看见器灵面色变得满足起来。

乔笙没有理会试验人员向他痛哭流涕的求饶，只是从高级办公室将负责人拎了出来，用他的瞳孔与声音指令开了几道权限较高的门，便将之扔在了一边。

负责人早已软成了泥一般的形状，四肢哆哆嗦嗦，五官扭曲涕泗横流。从今以后，他便会一直活在这种恐惧与哀伤中，负面情绪会一直跟随他，除非是破后而立。否则只有被自己逼死的一个结局。

没有人知道恐惧哀愁到极点是怎样一种感受，那是整个人意志与心理的崩溃，越是反抗便越是痛苦。

虽然乔笙并没有惩罚的意思。但巧合之下这才是对这座实验室的人做出最有效的报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和所有没有人权，任人鱼肉的试验体一样，体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解剖的痛苦。

而乔笙找到贺天时，他正坐在雪白房间的角落发呆，才只是一天的时间，身形便瘦得堪比枯柴。

外面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整个人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气。

乔笙疑惑地打量了他几眼，按道理讲，他自己的琴声无差别攻击，但实验体一般被特殊禁锢，理应受不到多大影响才对。

他走到贺天面前，蹲下，将他的下巴抬起来，观察他的眼睛。

而这时，贺天才有了反应，他面无表情，眼泪簌簌簌地下落。一只手却忽然向乔笙抓来，就像是逮住了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