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不过是在利用她(1 / 2)
院子外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我缓缓前行,只是觉得那么的寒冷,骨髓浸着冰水一般,仿佛行尸走肉,百里靖,你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
我暗自嘲笑,他的心中从来都不曾有我的存在呢,他只是做了一笔生意,一桩交易而已。只有你还傻傻的记着吧。
一抬头,接着月光,祁美人的湖绿色衣裙便落入我的眼眸。
我面颊上浮现一丝虚弱的笑意,踏步上前,而另外的一个人影却让我倏然顿住脚步。
百里靖?
是那张曾让我看到发呆的容颜。
什么叫温温润若玉石质,皎皎皙若明月光?
什么叫贵气天成,遗世独立?
什么叫倾国倾城,惊为天人?
此刻却站在祁美人的面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来找她?”祁美人开口,静默的侧影依旧姝丽无比。
百里靖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看着祁美人,辨不出丝毫情绪。
“你果然是来找她的。她当真那么好么?”祁美人冷漠一笑,语气仿佛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姐姐了。
是不是,她有什么误会了?我跟百里靖从来都不曾有什么的,最多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不是你想的那样,凝儿是你的好妹妹。”百里靖沉静的语气,她从来都是在为着她的连城和祁美人的,尽管在他的眼里不值得。
“哈哈,好妹妹,”祁美人闻言笑出了声,美得慑人,也冷漠得慑人,“是啊,她从来都是个好妹妹,可惜,我却不是个好姐姐。”
“你知道么?”祁美人倏然收住笑,眼眸阴佞而寒冷,我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这样的祁美人,仿佛一个陌生人。
“我从来都没有当那个傻丫头是妹妹,”祁美人冷冷的勾起唇角,“四岁以前,我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凝儿,也不屑于知道那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丫头,可是,虚谷那个老头子居然会收她为徒。”祁美人阴霾着面容望向百里靖,“凭什么?”
“从小到大,有什么东西我得不到?”祁美人扭曲着笑颜,点点头,“是,凝儿是聪明,天赋秉异,可是,再聪明又有什么用?她不会丝毫武功,根本保护不了自己,她以为她是天生没有那个能力,可你知道么?那也是我,我给她下了散功之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有任何成效的,我若不让她视我为最亲最爱的姐姐,她今后怎能为我所用?并且,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要除掉她,易如反掌。”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凝儿的脑子一瞬间几乎转不过来了,她听到了什么?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百里靖眼眸深深的暗了下去,不见一丝一毫的光亮,这样的手足相残他已经见得太多了,他无比的憎恨,可是他也还是要这样去做,微叹了口气,“对她你没有必要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争什么,她要的真的不多。
“你这个时候假惺惺的做给我看么?”祁美人冷冷嗤笑,“若不是我这样做,你会那样容易的控制她?你我根本就是同一种人,我费尽心机的夺取逍遥堡,你费尽心机的夺取天下,而我,同样也是为了你。凝儿她算是什么东西?让你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听到她有事你还是千里迢迢的来了。”
“我只是在利用她而已,你不要多想。”百里靖的语气依旧沉得如同这浓墨样的夜色。
可是这样的一句话在凝儿的心里,却比这整个冬天还要冷啊,尽管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在他的口中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还是让她忍不住发抖。
“我多想?”祁美人脆脆笑出了声,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本来我也以为是我多想的,相貌百里第一的硕亲王怎么可能看上那样的一个丫头?可是……”
祁美人冷冷的看着百里靖,自袖中掏出一块丝帕,却正是当时凝儿帮百里靖包扎伤口的那一块。“救命之恩是不是就另当别论了?”
百里靖略略瞥去已经认了出来,但依旧只是不动声色,“不过一条帕子,你用得着这般计较么?”
“我计较不计较都已经不重要了,你看不看也已经不重要了,她就快要死了,我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因为我是她最亲最亲的姐姐啊,所以,尽管她深知天下药毒却还是毫无防备的喝了下去。”祁美人一直都在笑,冷得好比寒冬的冰雪,在月光下,美艳的容颜白得渗人。
天啊!怎么会是这样?这就是祁凝儿一心一意守护的亲姐姐?是她为了保全她不惜以身犯险的好姐姐!?
祁凝儿,你这样做当真是不值啊!简直就可笑之极!这话我是对死去的祁凝儿说,也是对自己的感叹!
“你不一定能如愿,隐莲已有连城去取了。”百里靖侧身而立,眸光转淡,袖中的手却是渐渐收紧。
“你还不知道吧?”祁美人笑颜灿烂之极,“我爹早已将逍遥堡的秘密都交给了我,连城是知道隐莲在哪里,可他不知道当初无双先祖为保护它还设下了精密的阵法,除了无双,无人能破,现如今,连城恐怕早就被诛杀其中了。”
百里靖心中一震,眼眸冷凝着祁美人,一丝阴佞和嗜血在眼底泛滥开。
“一石二鸟?”她是故意的,故意在祁美人身上下只有隐莲才可以解的离魂之毒,她知道连城一定会去,他是不会看着凝儿死的,他一定会去,而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他死了不是对我们都有好处么?”从来她的所作所为都只有一个人是瞒不过的,连城,那也是她的哥哥啊,但他的笑从来都只给凝儿一人。
仿佛是黑色的风疏疏落落的穿过竹林,透骨的冰冷。
凝儿一身单薄的白衣立着,仿佛是一副皑皑的骨架在支撑,良久良久的呆立在那里。
有什么在无声的碎裂着,一点点的,彻底得无能为力。
他们是谁?他们在说着什么?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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