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梨和苹果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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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小卖部的老板人不在,管店的是他十二岁的小女儿。

女孩子齐耳短发,小脸肉呼呼的,穿了条绛红色的碎花裙,搬了跟小板凳坐在店门口,乖巧地用卷笔刀刨铅笔。而她的膝盖上放了一张没做几道题的试卷。

邰笛很喜欢这种小女孩。

他曾期待过生这样一个闺女,安安静静的像个小公主,给她买各种好看的连衣裙和小皮鞋,要天上的星星也给她摘。

不过这天真的女儿奴想法,仅存在于邰笛的初中时期。

初三那年盛夏,蝉鸣蛙叫,很多青春期的男孩都躁动不安。

他也属于躁动不安的一个。

他梦遗了。

梦遗对象,是隔壁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哪里都好,就是有个对邰笛来说致命的缺点。

他是男的,还是个根正红苗的直男。

如果说邰笛弯成了蚊香,那么这青梅竹马就是根笔直的电线杆。

自从了解自己的心意后,邰笛开始了长达七年之久的暗恋,任谁撩他,他都不变初心,苦苦守望着青梅竹马,妄想那人能感受到他的爱意。

可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直男啊。

邰笛死不悔改,直到青梅竹马和校花谈了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他才恍然大悟,逐渐明白这再也简单不过的道理——冰块能焐化,木头却捂不热。

从此邰笛学会游戏人间,只要周围有帅哥长得不错,他就使劲浑身解数撩他,把人撩心动了,他就有莫大的成就感,比吃了山珍海味还满足。这成就感一点一点的累积,慢慢填补那二十年的苦楚。

他似乎感觉自己不爱那人了,再次见到那人的脸,也不会有悸动和失落了。

但更恐怖的是,他好像学不会爱人了。

无论哪一任对象,多帅,多有才华,他又多么心动,到最后,他都会感到无穷无尽的乏味。

对,是乏味。

邰笛曾形容这些人是糖果,准确点来说,他们是口香糖。

初入口腔时,味道多姿多彩,精彩纷呈。

咀嚼到后来,味同嚼蜡,和鸡肋一般无二。

邰笛找不到原因,治不好这花心病。渐渐地,他在圈子里的风评越来越差,许多gay听到他的名字,就躲得远远的。

巨大的寂寞感充斥内心,他就像一株失了水的根。

他需要恋爱的滋润。无时无刻。

一次奇妙的机遇降临到了他的头上,系统找到了他,并承诺可以带他穿梭大千世界,感受不一样的男人和恋爱。

这么大的诱惑,邰笛怎么可能不心动?

他的父母早在他出柜后,就和他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现实世界,已经没有让他留恋的人和事物了。

他为何不做到真正的游戏人间呢?

那年那天,系统还是耿直的系统,公事公办地循环重复着那句:“确认后,将会倒数十秒,十秒后宿主正式绑定终极恋爱系统。”

邰笛点了确认。

“10,9,8,7,6,5,4……”

“十,九,八,七……”

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愁眉苦脸地咬着笔头,手指头在卷子上一戳一点,艰难地算着试卷上的数学题。

那是一道简单的几何立体题。

几个正方体叠在一块,隐形的,显形的,让学生算出“一共有几块正方体”。这种题不难,主要考孩子的空间想象能力。

邰笛小时候数学不赖,这么多年了,也没把脑子还给老师。

他挺喜欢这小萝莉,职业病犯了,特别想刷点好感。他对女孩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轻声轻气地说:“不会做?要不要哥哥教你?”

女孩嘴里啃着铅笔头,闻声,抬起梳着羊角辫的小脑袋,睁着水灵灵的杏眼,木愣愣地瞅着邰笛。

邰笛连忙放大笑容,自以为魅力十足,亲切满分。

这笑容咧得太过,后槽牙都看得见。

女孩呆住。

她瘪了瘪嘴,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大喊道:“爸爸——”

邰笛忙去捂住女孩的嘴。

女孩又抬高了音量:“有怪叔叔要捂我的嘴——”

邰笛又赶紧手缩回去,双手抬起举在胸前,投降道:“你别哭,哥哥什么都不干。”

女孩忍住了哭腔,抽抽噎噎地说:“你要买什么?”

“……淀粉。”邰笛无语,既然早知道他是顾客,怎么还防他跟防狼似的。

女孩起身,小皮鞋”嗒嗒嗒”地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悦耳的声响,不久,女孩从自己的小卖部出来,甩给邰笛一包淀粉,道:“五块。”

邰笛摸了摸口袋。

女孩突然说:“叔叔,七夕节到了,买给女朋友一枝玫瑰花吧。八元一朵,很便宜的。”

邰笛早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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