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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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德的舞鞋》中,阿诺德是一个相当矛盾的人物,他生于芭蕾舞世家,父亲是近现代最著名的芭蕾舞演员之一,从小便受到父亲熏陶的阿诺德在很小的年纪时便开发了芭蕾舞方面的天赋。他是骄傲不凡的,不仅仅因为他父亲所带来的威望和高不可攀,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天才,别人苦练多年也无法达到的高度他却得到的轻而易举。但凡是天才总有那么一点自命不凡和常人难以理解的思考回路。但凡是天才总有那么一点不合群,无法融入进身边的普通人圈子里。

高傲与孤独总是形影不离。

阿诺德享受成功,却又害怕成功,更为确切的说是害怕成功之后的失败。阿诺德没有母亲,据说他的母亲因为实在无法容忍父亲的坏脾气,在生下他之后的不久便和他父亲离婚并改嫁,从此再没过问过这对父子,也不允许他们来拜访。阿诺德的父亲在芭蕾舞事业上成就累累,却并没有一颗善于经营家庭的心。甚至于在教育儿子这件事上也不尽如人意。他怨恨抛弃自己的妻子,认为那个喜新厌旧的女人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无法给她带来足够奢侈的生活才如此狠心地离开,他从没承认过自己在这方面的过错。久而久之便将这股怨恨迁怒至所有女性。他将阿诺德送入男子学校读书,不允许他接触任何女性。他告诉阿诺德,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们都是恶毒而不忠的,不要让她们欺骗你也不要让她们有机会伤害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她们,无视她们。阿诺德遵从父亲的教诲,从幼稚园到高中,一路从纯男校升上去,直到进入艺术学院才得以第一次生活在男女混校的校园里,但此时他已经彻底对女性没了好感。

畸形的教育让阿诺德在性格上变得孤僻和敏感。他一方面在父亲严酷的芭蕾舞训练中长大,一方面默默接受父亲对于失败无法容忍的理念。他的父亲在芭蕾舞上建树太高,而他的那点天赋远远不够看。外人总觉得阿诺德似乎总能毫不费力摘得皇冠,却不知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练舞到深夜,回到家后得面对父亲永远不满意地斥责。

阿诺德内心其实是非常不自信的,父亲的不满以及凯伦的出现都是这些不自信的源头。他热爱成功,却又那么害怕失败后的从天堂跌落地狱。他看似坚强,实则心理建设脆弱不堪。而他内心那点无法启齿的感情,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凯伦的恋爱,给了这根稻草小山一样的重量。

“阿诺德!阿诺德你等等!”凯伦见阿诺德一瞬间苍白下来的脸,下意识地追出去。而气焰依然嚣张的凯伦女友十分不满地拉住凯伦,质问他身为一个男人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居然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现在居然还要追过去道歉。

凯伦恼火地甩开女友的手,心下后悔刚才居然眼睁睁看着阿诺德挨巴掌。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动手!”凯伦一脸抓狂,惊恐地看向他女友“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他。他现在一定要气疯了。”

“凯伦,你的脑子出了问题吗。我是在帮你,难道你要我看着你挨骂?”

“哦,上帝。阿诺德他就是那种对芭蕾舞执着得要命的人。他或许是太生气了,你知道最近因为圣伯翰的事所有人都很紧张。”

“我才不管什么圣伯翰还是圣约翰,你现在要是追出去我们两个就彻底完蛋!”

“OK  OK  ,我们两个就此完蛋。你满意了?”

“什……什么……”

凯伦冷笑一声,没再看女友发青的脸色扭头就走,可此时阿诺德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

凯伦给阿诺德打了无数通电话,阿诺德都是直接挂断。就连他自己都要放弃这种无意义的举动,最后一通电话却又打通了。凯伦在二楼阳台上听到阿诺德声音,探出头去,看到阿诺德站在广场的夜灯下,手里举着手机。

“阿诺德,你等我,我现在就到你那边去。”

“不,凯伦,我们就这样保持通话吧。如果你现在下来,我不保证你还能见到我。”

“你别这样,阿诺德,我们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谈呢。刚才的事情,我代露西向你道歉,是她冲动了。”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凯伦松一口气,电话那边阿诺德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凯伦,你还热爱着芭蕾吗。”

阿诺德这样问着。他穿着厚重的冬装,却依然没有半分臃肿之感,长条围巾将他的脖子和下巴整个包裹了起来。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垂在后背,即使笼在黑暗中,凯伦也能想象得出阿诺德头发的颜色。是深沉而诱惑的墨绿,泛着宝石的色泽。夜灯将他的影子拉成无限长拖在地面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凯伦还记得自己以前打趣过阿诺德,说以他的身材和样貌即使扮演女角也完全没有问题,只要穿上长裙式的演出服就行了。阿诺德为此生了不小的气,尽管很快又气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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