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上元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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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

第二卷天边

第一百五十三章上元节

前注:本书内除了历史人物的诗词可能会照搬原文(我会注明)外,其他诗词曲皆小说家言,非是汉末风格,实在无法,只因作者本身也无法完全欣赏当时的词赋(可能读音各方面都有变化,常觉得读起来拗口),只能写一些自己能理解的,也符合现在读音韵脚的,也是大多数读者能理解的语言来写。只因为最近常有人问我此事,故而注。而且再次声明,此书绝非历史,切勿对号入座。

我一直记得这天晚上,虽然无比漫长,却弥足珍贵。只是这时节,我还是觉得自己非常困倦,没有那么多心情去慢慢回味了。这一路奔bo,昨晚上又那么多事,确实累得很了。

仍能记得那日一出了门我回身把门掩上,转身却看见一个婢女上前躬身低头问我有何吩咐。

我问她什么时候在这里等我的,她说我父亲走时看见了她,让她引我回屋。

我问她等了我多久,她说没有多久。

我知道这是瞎话。

我也不废话,让她引我回给我准备的屋,今早祭祀说明我不用去了,我就打算好好睡一觉,因为怕下面几日都不得清闲。

不过还是问她自己可否能去休息好,她说她睡不许久了,今日上元节,下午肯定很多人来拜访,很多需准备的事情。

我看到离门口不远的坐榻,随即上去把几案拿开。又进去在各种柜中搜寻了一番,发现些崭新的被褥,便拿出来,对着她说,今日你就算伺候我吧,你睡这里,我什么时候起来,你什么时候去做事。

&g上歇息。

躺下,却发现那边没有动静。

你如何还不歇息?

奴婢不敢。

我让你睡就睡,把门闩上,有人来叫,你便叫醒我,她们若问,就说我这么安排的,你一直在外等着服shi我。

奴婢着实不敢,这事若让太夫人知道,奴婢以后如何过活。

你什么时候来这府上的?

腊月里,从原来侯爷您的司隶校尉骠骑将军府上过来的。

哦,我母亲心慈,况且与我有关,必不追究。既然是以前我府上的,便听我的,叫你休息便休息,不要罗嗦。

那边慢慢吐出了一句诺来。

不知怎的,本来还ting困的我这边却忽然睡不着了,想找人说话,只听她慢悠悠,蹑手蹑脚收拾着那边,虽然觉得和她没什么好说的,也又说了几句。

你是哪里人?怎么做婢女了。父母都还在么?

奴婢不知道自己哪里人,从记事起就跟着母亲在宫里做差役,母亲也没有说父亲是何人。

寻思着估计是婢女和什么男的si通生下来的,这母亲定是非常痛惜自己的这个女儿,我知道很多这种si通后有孕的宫女怕被人说都会使药把胎打下来的事。不过宫里何来的什么男人,多是郎官这干不守规矩的mao头小伙子。忽觉这词用来说人不太好,把自己也包括在内了。

母亲还在么?

不在了。

这声很低,我不忍再问。

最后吩咐一句,你歇息吧,今日不须你忙了。

躺下来不多久,确实有些困了,稍微寻思了昨夜种种便昏昏睡去,梦见一人yu杀我,却能查出自己身处梦境,倒也不怕,正待与那人相搏而戏,忽感觉有人摇我,便醒觉过来。

却见一把匕首真架在我脖子上,而这把匕首的主人却是一身婢女打扮!

我反倒不惊了,如果真要杀我,她把我摇起来干吗?而且刚刚与她说话,竟觉察不出一丝杀意,也不是我忝着脸厚,也打了这么几年仗,还被人狙杀如此多次,如果还活着,总会在这种危急时刻有些特殊感觉的。

你是谁?这却是为何?

我母亲在宫中,便是因你之计而惨死,若非我病了,那几日未免传疾与他人而暂居别苑医署,此刻如何有命在?为人子者,怎可忘了报父母之仇。

我恍然,当时她提及我该想起这一层的。只是那件事虽然在外面我替孟德兄担了,其实和我并无甚关系,故而刚才提及,我居然全无半点受触动的感觉。

那你如何不杀我,还把我推醒;我醒了,你如何还有机会?

避免此句后形势有变,当下手在被褥里使劲推起,用被褥退开匕首,身体随即向榻内翻滚,一手撑榻,半蹲于此上。

只见她有些愕然,亦有几分慌张。右臂笔直,僵硬的右手执着匕首正对着我。一看便知无半分武艺。

你这番使不出力的,半分都使不出。

她倒不是个笨人,撤回臂膀来,弯在耳侧,只是刃尖还是对着我。我笑笑,反倒一屁股坐下。

你为何要教我,你不知道我是要杀你的么?

既要杀我,为何还要叫醒我,你并不想杀我。把刀收起来吧?

哪有?我自然是要杀你的……只是你……说让我睡在外面,我觉得你不是个坏人,你却说,传闻是你让曹贼去屠尽宫城内太监宫女的么,真有这事情么?

这让我踌躇了半天。如何回答她,我已经承认下这桩事情是我的主意,断不可反复无常。但是杀了很多小太监和无辜的宫女却非吾所愿,这也可以照实说。

主意确实是我拿的,但我没有让他们杀除了太监以外的所有人,那些兵据说太监和女的似的,有些太监为了避祸,还假扮成了宫女,这些士兵们怕留了活口被报复,便把宫内的所有人全杀了。

我还换上了一脸黯然,以示此事确因我而起。

那我……该不该杀你?

要说她要杀我,无半点可能,但是忽然想赌一把,上前坐在榻沿,就地转过身去。

你为人子女,为父母报仇,本属天经地义。此事确因我而起,我合应受你一刀。不过你刺完这刀,无论我死不死,这事能否就此放过,因为天下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去做。而且,刺完这刀,你赶紧离开这个屋子,若我不死,我必会说有刺客替你遮掩过;若我死了,你便赶紧走了吧,你可能跑不了,那你就装作无事人一般……这样也不好……嗯,那你就赶紧打开屋门大声叫有刺客,就这样。

言毕,我又躺下,把背丢给了他,只多说一句,请吧。

半晌后面没有人动,我觉得我赌对了。

你能回答我一句话么?

请问吧。

你为什么会关心我一个下人,还替我考虑了如何休息?

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我那时有一个姐姐,和你现在差不多年岁,她贪睡,可那时候我正是最顽皮的时候,总是缠她陪我玩,她很累,却还是强打精神陪我。后来我大了,明白过来了,特别懊恼此事,所以说,我一直不愿打搅别人的休息,无论是谁。

你说的是……银铃郡主?

正是,你也应该知道其实她不是我的姐姐,而是我的义父的女儿,只是自小生活在一起而已。现在她是我的平国夫人了。

你爱银铃郡主么?

爱,几乎无时不刻在想念她。

可是你不是又娶了一个女子么?

那是我父母与我定的亲,为人子者,不可不履父母之约。

那你爱她么?

我沉默了半晌。

我必须去爱,我不能让她感觉不到我的爱,虽然我觉得我做得很糟。但我很努力,我不能让她不幸福。这是一种责任和义务,因为她也是我的妻子。窃为爱者,si器也。心有所爱,无可兼也。若心有二人,此诚非爱,只曰拥矣。

我心里痛快了很多,我竟然对一个陌生的女子说了这么多,许是憋闷得太久,却有了这样一个痛痛快快说出来的机会。

我们两个都忘了,她说只问我一个问题的。

又是良久,她忽然冒了一句:我不杀你了……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银铃郡主,还有您那位夫人。我若杀了你,她们必会很痛苦。我岂不是又毁了一个家。

她在我府上待过,她应该见过我两位夫人,我想她对我两位夫人肯定有很好的印象。

接着,她忽然上来替我掖了掖被角,道了句:“侯爷好好休息,奴婢在外随时候命。”

听得她的脚步轻轻出去,却没有出门,像是躺在了外面的榻上。

你是个好姑娘。我明儿就和母亲把你要了,你想要去哪里,我让你去哪里。

哦,谢谢侯爷。

不卑不亢,宫里出来的倒真能有这一份傲骨,着实令人敬佩。这女子心底也良善,着实不容易,最好能帮她找个好婆家。

我居然又睡着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抑或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了。

“赦儿,赦儿……”一阵轻柔的声音响起,许是还在做梦,我正自徜徉hua丛之中,仿佛我才几岁,还没有hua高,只会呆呆地看着周围的hua,挥舞着小拳头,傻傻地笑,一个年轻美貌的母亲出现在我的眼前,把我轻轻抱起,叫着我的名字,亲wen着我的脸颊,而我喊着她娘亲。

我仿佛在一直在母亲的臂弯里,被抱到了一个亭下,里面有两个年轻的男子隔着几案在聊着天,似乎说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叫什么檀石槐,旁边还有一个与母亲长得极像的女子,怀中则有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小女孩。

我叫他们父亲和大伯父,他们似乎很是喜欢我,把我丢在了几案上,随便我如何玩耍。

大伯似乎要去北方征伐鲜卑人,还逗我将来要做个大将军。

好像忽然时光荏苒,我似乎长大了,却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一个悬崖上,无路可退,不知所措,几十匹马飞驰而来,最前面的一个张弓对我she来,箭仿佛很慢,但是忽然间就穿过了心口。

我倒在了悬崖边上,似乎我即将离开,有个人停下马在我身前说话,“原本一切就应该这样。”

我惊醒了,最后那个声音像是烈牙的。

回想梦中尚能记起的一幕幕,如果檀石槐没有死,如果我并未被交换为谢智,还是我这个申公赦,说不定我所面对的就是梦中的一幕幕。

或许这是另个世界,其它一模一样,只是某个事情发生或未发生便改变了一切的世界,那个世界有说不定和我们这个世界一样的人,但是却上演着不一样的故事,忽然我觉得很庆幸,我不在那里。不过回想自己小时候的时光又觉得可惜,只是或许我永远见不到银铃了。

“赦儿,赦儿……”声音虽然还是很轻,但是我却不在梦中了。

窗上映出了母亲的头像,正待答应。忽然隔着纱帘,看到那个婢女在赶紧收拾那个坐榻,兼而整理自己的头发,又觉得不便作声。直到她看见我,我冲她点点头,看她整理完毕,再要应声。

“小梅啊,让子睿多睡一会儿。”父亲的声音却响起来了:“他最近赶路,昨晚很久才睡。”

“不行啊,中午要去宫里赴宴,这衣服赦儿还没有试。”

“别唤他赦儿……”父亲赶紧凑过来,就在窗口低声说着,“这事情还不宜张扬出去。”

“可他就是我们的赦儿……”母亲竟然有些委屈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小梅,儿子既然都回来了,就别计较那么多。”父亲似乎把母亲揽入了怀中,柔声劝慰着。

我依在榻上,看着窗上映着的这一切,想笑,心中暖暖的。

正待坐起身来,忘了自己本就在榻边,左肘却滑空了,竟至摔下了榻,幸亏榻不高,也没有摔疼我,可我这大块头落下来可不是个小动静,外面立刻有所惊觉。

“赦……智儿,怎么了?”

我一边赶紧用手招呼那婢女开门,嘴里却哎吆了一声:“母亲,无事,梦见自己纵马往洛阳赶路,不觉竟落下榻来。”

门立刻被那婢女冲去打开,父母进来,却看见一个婢女赶回去扶我,而我扶着腰。

“噢,父亲也在。”我明知故问。

“噢,这个,我怕我睡死了,让她在外面帮我做个答应的。”

母亲倒完全不在意这个,“哪里摔疼了,智儿睡觉不老实,以后就睡到榻里去。呵呵……恩,孩儿辛苦了,这段时间赶路,确实辛苦了,那就赶紧起来,跟着娘去试试衣服,时间不早了。”

父亲却对那个女婢说:昨夜辛苦你了,陪着我的子睿孩儿一夜,你去歇息吧,叫张妈不要派你的活了,就说我说的。

那女诺而退。

母亲却注意到了,一边正在替我整理衣服,却问父亲:“望,那婢女是怎么回事?”

“昨夜我出来,正碰到她在外面行走,我问她做什么,她说没什么,但听吩咐。我想着子睿还不知道自己房间,就让她引他过去。就让他在这里等了,却没有想到,她还在子睿屋里待到现在,那还不把这孩子累死。”

“噢。”母亲恍然,却看向我:“你没有干什么事情吧?”

“母亲把孩儿想成什么人了?”我立刻正气凛然:“不过,你把她送给孩儿服shi孩儿吧。她禀性良善,而且很是肯吃苦,其实我在那屋内睡了一觉,出来她还在等我。”

父母都哦了一声,往外看看,自然,那女子早看不见了:“小小年纪,这么老实可靠确实难得。不过子睿孩儿有些不恤人力,既然知道了,怎能让人还在外面专门为你候着,这年岁的小女孩子如何吃得消。不过想到你打汉中的那一仗就知道你这小子mao病,这点上,倒真和当年的霍公去病有些像。”

我自然赶紧检讨。

母亲帮我打了圆场,拖着我便去试我的衣服,我从来就是个衣服架子,母亲也很满意,把几个线头帮我处理掉,便全无问题了。

去找父亲时,父亲也搭着个架子在几个婢女的服shi下整理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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