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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7 出乎意料的事实

HOMRA酒吧二楼的空房间里此刻安静得不可思议。

周防尊伸展着四肢,整个人就像是挂在沙发上一样。他嘴里叼着的烟已经静静地燃了大半,可他对此却不为所动,双眉深锁，就那样定定地枕靠在破旧的沙发上，双眼一动不动地瞪着天花板。

酒吧一楼，十束多多良趴在光可鉴人的吧台台面上，忽然悠悠地叹了口气：“……呐，草薙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王的低气压逼死啦……！”

吧台内侧正在擦拭着酒杯的草薙出云动作一顿,他叹了口气,把手里擦干净了的酒杯架好,这才一手撑着吧台，另一手夹着烟摸了摸脑门。

“你这样问我怎么办，我也……”他摇了摇头：“关键出在小夏目身上不是么？找到她问题就解决了。”

“我也知道就是这么回事啊！但是……”十束动作极快地摸出终端机，一气儿调出联系人列表发出了通讯请求。

两人都听见了终端机里传来轻微的声音——机械的女声一成不变地重复着同一个内容：

此终端不存在。

自从两个月之前就开始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期间无论是吠舞罗成员之中的任何一人都联系不上夏目绫。

自从夏目绫就这么莫名“失踪”了之后，吠舞罗全员就日渐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况中——

因为找不到夏目绫，原本就在进行精神与力量相磨合而压抑到了极点的周防尊这下给人的压迫感更重了，之前还可以用“王者的威压”来形容，这会儿怎么看都有种……烦躁到不行快要逼近临界值而爆发的恐怖感。

就连一向粗神经的八田都嗅出了不对劲的味儿，抓着十束直问“尊哥最近到底怎么了”。……十束对此感到异常头疼。

“绫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十束把一头柔顺的金发都挠乱了：“这一个半月以来王几乎是一反常态，天天朝外跑，可去绫酱的学校找不到人、在她的公寓里守了大半天也没见她，大家都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偏偏王却说‘找到她了’……对了！草薙哥你当时不也在场吗？王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面对十束犹犹豫豫的问话，草薙苦笑着摇了摇头：“有功夫想那么多，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把小夏目找出来。”

一句话直接堵死。

十束再度长叹一声，刚坐直想要说什么，就听酒吧门发出一声响——两人同时朝门口处看去，只见一个少年探头进来，小心翼翼的眼神和他俩看过去的视线正对着撞上。

大概因为是未成年人，单独跑到酒吧这种地方让那少年有些忐忑，他脸上的神色看上去显得有些紧张。

“那、那个……”他举起右手，手里捏着的是一个雪白的信封：“有人拜托我把这个送到这里来。”

“啊，请进——”十束这会儿已经捋顺了刚刚被自己抓乱的头发，温和地发问：“是……信吗？谁让你送这个来的？”

说话间那少年已经走到他面前，十束接过那个信封扫了一眼——上头没有写信是给谁的，也没有署名……一个字也没有。

“不知道，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就拜托我送到这边一个叫HOMRA的酒吧……”

闻言，草薙立刻和十束对视一眼，问：“女孩子？亚麻色短发、蓝眼睛的女孩子吗？”

少年有些怯生生地摇了摇头：“不是，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梳着马尾辫的，在我路过前面一条街时拦住我拜托我把那封信送到这里来的。”

有点摸不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草薙朝着十束一抬下颔，示意他直接拆开看看之后，向那少年道了谢让他走了。

十束拆了信，快速浏览完之后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就从椅子上跳下来往二楼跑，草薙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刚要抱怨两句时，就听见十束那伴随着“咚咚咚”上楼声同时传下来的的喊话声：“王——快看看这信！绫酱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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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零零的脚步声在仓库群之间响起，由远及近。

厚底的黑色靴子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低沉却清晰，红发男人双手插裤兜里，一步又一步朝仓库群最里侧、已废弃空置了很久的那一个走去。

位于仓库群最里面的那一个废弃的仓库对周防尊来说并不陌生，三、四个月之前他就来过这里一次了，当时在找到夏目绫时对方向他投注过来的第一个视线至今他都还记得。

印照着火光的蓝色瞳孔淌着泪水却反而蕴出了慑目的紫，那种颜色令人难以忘怀。

事隔几个月了，一封信一句话又把他引回这个地方，不难猜想这回又是发生了怎样的事——大概……是和上回那个叫山本耀司的男高中生有关吧，否则怎么可能刻意选在这种位置。

草薙和十束也都是这个观点。

那一次的事件之后没两天，就听说那个男高中生当晚就死在了警视厅之内，过于蹊跷的死法光是听着都会让人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因而当时那个男学生的死亡的信息几乎是完全被封锁了起来。

那么，这次的信既然是山本耀司的关系者送来的，又点名让他一个人到这里来，那想必是已经知悉了不少内幕的人。

废弃的仓库群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安静得连哪里发出了一丝声响都会有轻微的回音。周防尊那样毫无顾忌地走过来的声音不可能不被仓库里的人发觉。

王权者琥珀色的眼睛里倏地闪过一丝猩红。

连日来强行压下的烦躁、怒气和连带着产生的暴戾就快要压制不住了——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宣泄口。

然而，这回自称绑走了夏目绫的人，真的知道他们两人最近的状况吗？

两个月之前，忽然有一天他就找不到夏目绫了。

前一天还见到的人隔天就找不到了——终端传讯毫无回音，在那之后尝试的是直接呼叫她的终端，当时听见“此终端不存在”的时候周防尊甚至怀疑过终端机是不是出错了。

毕竟夏目绫刚刚经历过危险的事件，出于担心，周防尊立刻就去她的学校找她，可是在学校门口等到学生几乎全离校了都没看见她。

现在想来，那时候其实他心里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了。

在那之后，让吠舞罗的成员分别在那家伙的住处和学校守着，也都没有找到人。

直到那学校期末考的最后一天，周防尊终于发现不对劲——他能够感知到夏目绫的存在……就在身前、就在距离他不过数尺的地方，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存在。

没有失踪、也没有出事，只是……就那样看不到了。

就像是……被什么屏蔽掉了一样。

从周防尊能够感知到的夏目绫的行为举止来看一切“正常”，也就是说，从她的角度来看，他也处于被屏蔽的状态。

——这是不是哪个王权者的力量，或者……权外者的能力作祟？

不止周防尊一个人这么想，最初就连草薙和十束都是这样认为的，但他很快就发现这项认知并不正确。

在能够感知到夏目绫存在的场所并没有异能者的气息。

无理由的屏蔽状态令周防尊无端的恼火，对他来说能够安定心神的存在被屏蔽了，处在压抑着情绪的时间段里积压着的憋闷和烦躁感瞬间反弹。

无法理解。

难以用任何理由来解释这种不合理的诡异事件。

忆及两个月以来从完全找不到人到大概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却对此束手无策的事情经过，周防尊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晦暗了起来。

——暑假中的某个周末，在HOMRA酒吧一楼呆着的时候，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夏目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