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死而复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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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邪的双眸之中似有两团火在燃烧,让他的目光看起来透着股狠绝之色,他的身躯在颤抖,手臂由于绷紧,鲜血像成串的珠子一样滚落而下。他的心很痛,就仿佛被一片一片撕碎了一样,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是孤单一人,好不容易有了个徒弟,以为可以相伴一生,没想到就是他最亲最爱最信的徒弟在欺瞒他。

换成别人,他不会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机会,但是对徒弟,他却是不想听他解释,因为他怕徒弟会说出更多来。他也不管徒弟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了,既然一切都是因玄清剑而已的,那就让一切又因它结束吧。

墨云邪深吸一口气,突然爆发出如山崩海啸一样的强大灵力,“砰砰”四个化神修士的法器纷纷炸裂,他却没有乘胜击杀,而是御使着火龙,朝着宁封飞过来。

宁封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还没有看到闪电来时师父的反应,却先看到师父的掌心慢慢凝聚起了一个火球。他整个人都惊得僵住了,但片刻之后他又闭上了眼睛,从嘴角逸出了一抹苦笑。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师父啊,以为他在师父心中是不同的,以为师父会多多少少地对他留点情,起码听听他说什么。唉,看来上天注定是要他死在师父手中啊,那这个命,他也只得认了。

墨云邪看着这一幕,一颗心剧烈颤抖了一下,瞬息之间,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徒弟小时候可爱伶俐的模样,想到了徒弟在他身边忙前忙后地伺候他,让他舒心,还想到了在客栈中,他对徒弟作出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为师都不会伤你分毫的。”

可是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墨云邪感到一阵惶惑,再瞧见徒弟那张平静地面对死亡的脸,他终是将火球收了回去。这时眼见一道闪电朝徒弟劈来,他下意识地就迅速探手一抓,徒弟就飞过来扑入了他的怀中。“轰隆”闪电将地面劈开了一条长长的裂缝。

“走。”墨云邪的嗓音沙哑,心中百感交集。火龙张开巨口,喷出一团火焰,将冲上来的修士阻拦住,之后它甩动长尾,腾空而起,穿入了云雾之中。

宁封还以为他会死,当他被紧紧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的时候,他才诧异地睁开了眼。他能感觉到墨云邪的全身绷得很紧,就像是石头一样,他的力气那样大,让他有些喘息不过来。

没到得到去哪儿的命令,在离开青峰城后,火龙就放慢了速度在空中自由地驰骋,穿过崇山峻岭,又越过汪洋大海,一直飞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日暮西斜,这条老龙才疲惫不堪地降落到一座山丘之上。

墨云邪也终于松开了徒弟,他真想就这样永远地在天空中飞下去,但是那不过是他在做白日梦,什么事情都是需要一个了结的,即使再痛。这一路上,徒弟也没有挣扎,只是乖乖地趴在他的肩头,这让他的心又软了下来。

他还是选择了像从前一样再纵容徒弟一次,只不过他不需要徒弟解释,他只想知道徒弟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墨云邪一把将徒弟推开,冷着脸道:“现在为师给你两个选择,一、跟为师回去,之前无论发生过什么,为师都可以既往不咎,二、你自己离开,自此之后你就不再是魔教的人,你的生死也跟为师……跟本尊无关。”

“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墨云邪就不再看宁封,径直往前走去。红彤彤的夕阳挂在他的头顶,霞光度在他的身上,却让他的背影看起来异常的孤寂寥落。

这时候,宁封才发现有血珠从墨云邪的袖口滚落下来,一滴一滴砸到地上,那样鲜艳的像是红梅一样的颜色,令他的心紧紧揪了起来。

“师……”他急急地想唤一声,却又住了口。如果他表现地很紧张,师父一激动会不会就强迫他留下来?不行,他必须得好好想想,这可是关乎他一生的大事。

可是他心中很乱,连续几天的奔波劳碌又让他的脑袋有些发胀,都不知道要怎么想,而就在这时幻风蛇却很烦人地歪着蛇头兴致勃勃的瞧着他,他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恼得他就把幻风蛇收入了储兽戒指。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从没想过“你自己离开”这几个字可以从师父的口中说出来。师父放他走,他本该高兴才对,可是他的心中却沉甸甸的,似压了一块大石,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是真的伤了师父的心了,师父也想杀了他,但是在最后一刻,师父却停了手。这说明,他在师父心目中的地位真的是特别重要,重要到在得知他有危险之后可以不顾一切地去救他,哪怕会受伤,哪怕有去无回,但是他呢,他又是怎么做的?

确实,他也为师父做了不少事,但那些都是他有十有□□的把握才做的,确实,他也很关心师父,但是当他看到师父在跟四大长老殊死搏斗时,他最先想到的却是求助于闻凌天,而不是冲上前去阻止,就连在刚才,他见到师父受了伤,他也考虑的是他的以后。

跟师父比起来,他太自私自利了。师父这个人,他只要对谁好,就会全心全意地对谁好,他该早点向师父坦白,师父可能会理解的,可是他没敢,导致事情到了现在,疑点一个又一个暴露出来,伤害了师父,同时也伤害了他自己。

他转头看向师父,只见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目光遥望着远方,但是他的手却在紧紧攥着,那是在担心,担心他会离开。或许,师父的心中并没有多少把握吧,他完全可以强行把他带回幽冥谷,但是他却没有。

此刻相对于一个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教主,他只是一个师父,还是个为徒弟着想,自己宁可抱憾终身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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