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鹏+骨女(七)(1 / 2)
若是你有一个儿子,若是你已经成了一方魔教之主,若是明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在自己无暇估计下成长成一个他本不乐意见到的模样,作为一个父亲,你可会放任自己唯一的儿子在一个复杂浑浊的环境之中成长起来?成长为一个软弱无能的,衷于吃喝玩乐的蠢蛋,一个废物?
在江湖之中,魔教之主玉罗刹的名声早已扬名塞外中原,在势力遍布中原以至塞外的魔教之中,他是魔教万人之上,至高无上的存在,然而,即使是作为魔教之主的玉罗刹也有自己的烦恼,是人都该有自己的烦恼的,即使是魔教之主也全无例外,而玉罗刹仅有的烦恼,便是他唯一的儿子。
有时候他总是不禁对着自己早年之前的安排而感到有些自鸣得意,而有时候,更多的时候,他也在为着自己当初的决定而感到十分的懊悔。一座百日之内平地而起的山庄,上百个识趣知礼的丫鬟仆役,一个剑术名师,一柄二十年前最有名的铸剑大师一生的封炉之作的乌鞘长剑。
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玉罗刹总不会去吝惜去给予他认为最好的一切,而他的儿子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他的儿子成长得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好上许多,正是因为他的儿子实在成长得太出众了些,他反而不是很确定日后他的儿子是否当真能如他所愿一般的继承他亲手创立下的西方魔教。
即使他的地位再如何高高在上,从某一种方面而言,他岂非也同样只是个寻常的父亲?父亲关心自己的子女岂非也是人之常情?
玉罗刹忽而磨着像破风箱一般的嗓子,就着一种忽远忽近,飘飘忽忽,阴阴冷冷的声音言道:“你认识陆小凤?”
苏折向着玉罗刹稍稍偏过了头,腰间青色的葫芦口的塞子终于还是被顶开了,隐约飘出一阵肉眼不可见的白雾,恍恍惚惚的绕上了苏折一圈的脖子,须臾后,化成了一只皮毛纯白得近乎发亮的狐狸,狐狸在人的脖子上圈了一圈,趴在一边的肩上,随后再小心的将尾巴圈回来,似在人的脖子上围上了一件狐裘大衣。那双狭长的勾人的狐狸眼眯着瞧上玉罗刹片刻,便闭上了眼,似在假瞑,化成了原身的狐狸瞧上去竟然全无半分人身之时可怖狰狞的模样,单只一眼瞧去,只觉得是只极为乖巧可爱的白狐狸。
玉罗刹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阵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瞧见了那只将尾巴围在了苏折脖子上的白狐狸,那狐狸出现的莫名,只觉得自己尚还不曾回过神来,那狐狸眨眼便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再环视四周,随着一阵扑棱扑棱的声音,窗椽子上竟也忽然出现了一只看上去身形其肥无比的黑色肥鹰。
这只鹰实在太肥了,那只鹰的爪子抓住窗椽子的时候,它的肥肚子便软趴趴的贴在了两只爪子之间,在窗椽子上被挤压下了看上去油水十足的一层肉,然而独独让人觉得心悸的却是那只肥鹰露在肚皮上的一层血色的绒毛,粗粗看去,只觉得那层血红色是缓缓蠕动着的,随着那只黑鹰喉咙口一阵咕隆咕隆听上去像在笑的声音,竟诡异的在那片缓缓蠕动的血红色之中挤出了一个奇诡无比的笑容。
玉罗刹随即缓缓迟疑道:“你手下的几只活物都是生得这般……诡异的吗?”
鬼头鹰能通阴阳,天生阴气不绝,生人勿进,能凭空让人觉出一种极为心悸森然的寒意确实不假,而至于那只白狐,那只白狐本就是一只已经死了经年的狐狸,一只鬼狐,鬼狐生前已为灵狐,化为原型之时,妖气凝实,红色的怨气散尽,魂体便化作了寻常人肉眼可见的妖身,它本就是一只白狐,而不是一只红狐狸,红色本该是包裹在白狐身上一层几成实质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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