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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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婢女榴红在小女遇袭当日便畏罪自戕了。”华阳王适时出声道。

华嫔和华阳王如此说使得贤妃因震惊而愕然,只因华嫔所言半真半假,那杀害程义确实是她所为,可华阳郡主遇大虫袭击却压根就不干她的事,华嫔非但将她供了出来,而且竟然还污蔑于她,将她往死里推!

华嫔如此贤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女人她一直以为是只忠犬,岂料根本就是只白眼狼,是只潜伏在她身边的毒蛇!只怕华嫔早便被皇后收买,有皇后帮助,她安置在小公主身边的乳娘多半此刻已经被制服了,也难怪华嫔会如此嚣张无恐。

这个认知令贤妃大惊失色,彻底慌了心神,只因她之前根本就没太防备华嫔,华嫔想在她宫中做手脚简直太容易了。如今华嫔说她那宫中藏有毒害人的香粉和毒药,贤妃相信侍卫必定就能搜出那子虚乌有的证物来!

锦瑟闻言抬眸盯向华嫔,唇角轻勾,看来华嫔便是皇帝安排在贤妃身边的那个人了。华嫔自贤妃入宫便跟随在贤妃身畔,从宫女到嫔妃,二十多年来竟能将贤妃一直瞒在鼓里,当真不简单。可更为骇人的是皇帝,他宠爱贤妃多年,却原来贤妃进宫时便就在她身边安置了眼线吗?

贤妃六神无主,禹王也措手不及,额上已冒出了层层冷汗,皇帝沉吟不语,完颜宗泽又道:“父皇令儿臣查察当日指挥大虫袭击华阳郡主的凶手,儿臣将当日在场的禁卫尽数带回接受调查,令人日夜不休地对他们进行审问,以强火照射他们眼睛,用木棒撑其双眼,令他们连日不能得片刻休息,经此他们个个神情恍惚,已不能思索,今晨时儿臣令人披了虎皮扮成大虫模样突然闯入牢房,那些受到审问的禁卫们皆惊慌失措,找寻武器抵抗大虫,却唯有一人本能地冲大虫打起手势来,此人无疑便是当日凶手,儿臣单独拷问于他,他已招认,乃是受贤妃娘娘驱使,只为害华阳郡主,从而令皇叔记恨武英王府,见隙于太子殿下。”

皇帝闻言眼睛微亮,忍不住赞许道:“这个逼问的法子倒是新鲜有趣,既不伤人根本,又能查清真相,难得难得。”

禁卫军皆是自贵族子弟中选拔出来的,多出自公族或卿大夫之家。因大虫袭击华阳郡主当日在场的所有禁卫军都有嫌疑被抓了起来,当日他们保护贵女们也有伤亡,对他们尽数使用酷刑逼供一来会得罪其家中,再来也会令人寒心,并不合适。更何况完颜宗泽曾执掌过禁卫军,这些人也算他半个下属,倘使为查明真凶便一概用刑,难免令跟随跟随他的人为之唏嘘。

可若不用刑,凶手多半是不会自己招供的,完颜宗泽正为此事绞尽脑汁地想法子,锦瑟却提了此建议。虽是众人因多日不能休息,疲累恍惚也有伤身子,但是总比用刑要好上多少了,事毕之后各自回家好好睡上两日也就好了。

本来用刑便是理直气壮之事,现下完颜宗泽为了不伤害无辜,如此费尽周章,绞尽脑汁地想法子,那些人的家中势必会感激在心,禁卫军兄弟之间休戚与共,也会更加敬重完颜宗泽,那些跟随他和太子的人亦会觉着他宽厚仁慈,是值得人追随的。

皇帝当然也明白这些道理,故而闻言便忍不住赞出声来,完颜宗泽却一笑,瞧向锦瑟,道:“儿臣一介武夫可想不出这样有趣的法子,这个主意是王妃想出来的。”

锦瑟不想完颜宗泽会突然提及自己,被众人盯着便微微一怔,迎上完颜宗泽的目光便知他是想叫那些禁卫军感激自己,为自己树立形象,她心下好笑,皇帝却点头,道:“果然是心思玲珑。”

连禁卫也污蔑于她,贤妃早便被完颜宗泽的话惊呆住了,这会子她才反应过来,忙喊道:“皇上,那指挥大虫攻击华阳郡主的禁卫军臣妾都不知是谁,更不曾见过,如何能指使与他,臣妾是冤枉的。武英王联合华嫔一起污蔑陷害臣妾,皇上您不能相信他们的话啊!”

禹王也急忙跪下叩头道:“父皇,母妃多年来在后宫循规蹈矩,慈心仁善,连个犯错的宫女都不忍多加一指,又怎么会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父皇明鉴啊。”

皇帝却痛心地瞧着贤妃,道:“这么多的人证物证,你叫朕如何信你,朕给你一个机会,倘使你如今认错,朕可量情处置,贤妃,你知错了吗?”

倘使认罪,只谋害华阳郡主一项华阳王便不会放过她,眼见华阳王端坐着瞪着自己的目光如鹰窥兔,贤妃到底存着一线希望,只要她的宫中搜不出毒药和香料来,那便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一切都是她所为,她念此便咬牙磕头,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却于此时内廷总管齐三顺带着两个太监进来,太监托盘上放着的分别是一个香囊和一个瓷瓶,他上前禀道:“皇上,奴才自贤妃寝殿中搜出了此两样物品已由太医查验过,这香囊中香料和当日华阳郡主衣裳上所沾香料一模一样,而瓷瓶中的剧毒正是鹿肉中所含之料。”

齐三顺这话等于定了贤妃死罪,贤妃跌坐在地,皇帝叹了一声,道:“贤妃,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皇帝的声音不若方才声色俱厉,显得异常疲倦,神情也痛心非常,到此刻他竟还在装假,扮演着宠爱贤妃的好夫君,锦瑟心底发寒。贤妃面上却已经难掩灰白之色,她木然抬头,目光扫了扫看了禹王一眼便突然跪着急上两步直到了龙椅前,抓住了皇帝的腿,哭着磕头道。

“皇上,臣妾都招认,臣妾都招认,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臣妾心恨武英王害的九儿如今被关宗人府,只怕要终身遭受圈禁之苦,臣妾是母亲,心疼儿子,便生了恶念,欲为九儿报仇。皇上,这程义也是臣妾背着禹王对他下的命令,禹王对此两件事情实在是一点不知啊。”

她说着昂起头来,双眸噙着氤氲的泪水,表情万分哀婉动人地盯着皇帝又道:“皇上,宗璧一岁抓周那么多的物价他都不拿,只抓了一本佛经抱住不放,皇上还曾说他必是宅心仁厚之人。皇上看着他长大,他上孝敬父皇母后,中友爱兄弟,下宽厚御人,皇上你都是知道的。宗璧他生性纯善,臣妾就是因为如此,才恐他也落得九儿那样的下场,一不小心便被居心叵测之人算计了去,这才鬼迷心窍,做出这些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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