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顾以源用余光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坏心眼的说道:“怎么那么害怕?”
陆焕是真的害怕,又问他,结果顾以源存心吊着他的心思,不再回答他了,也因这,坐在车上一路,陆焕都提心吊胆的,大概是随时准备着跳车逃跑,就怕顾以源真的带他去见那个会把人给解剖了的怪物。
说是去见一个人,其实顾以源是先带着陆焕去吃了饭。
去的是顾以源出车祸前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馆,顾以源不常外食,一般都是由家里的厨师做好了他在吃,只不过这家店烹制的菜是实在美味,即使对于美食不热衷的顾以源有时候也忍不住想去尝一尝。
而自从他醒来,也因为身体还在调养的缘故,一直吃着清淡无味的菜肴,这一次是难得才回来。顾以源停下车,陆焕看着那“黄记”两个字,有些疑惑。
“走吧,吃点东西再说。”陆焕听到他这话,知道还不用去见那个人,心里就雀跃,下了车跟着顾以源走了进去。
现在正是中午,过来吃饭的人也挺多的,不过顾以源倒是不担心没有位置,他虽已经三年未来这里,可曾经长定的包间还在,服务员带着他们过去,坐下后便开始点餐。
陆焕拿着菜单,看着上面卖相好的菜品目不转睛,顾以源给了他菜单让他点,他也不含糊,挑着自己喜欢的,一口气点了好几道。其实说来,他的价值观是很玄乎的,大概是因为十八岁之后便一直住院的缘故,也没有接触到外面的社会,让他对于金钱的概念也渐渐模糊了。
而如今来到现世,住在陈言之家中,吃穿都是用着旁人的,也不需要他考量,虽也有一段穷困窘迫的日子,可也只是一段时间,照现在看来,若是给陆焕一笔钱,让他独自生活一段时间,大概在开始没过几日,他就能把钱用完,之后的日子便是饿死了自己。
先上了凉菜,顾以源喜欢这家菜馆里的拌藕片,他吃了几片,之后热菜也陆陆续续端了上来,香气四溢,一顿饭陆焕的筷子就没放下过,不管是他自己点的菜还是顾以源点的,他都喜欢,或者说他就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味道鲜美的他舌头都快掉下来了。
就连顾以源和他说话,他也是含含糊糊的应着,顾以源见他贪吃的小模样,不觉得想笑,眉梢耸动,愉悦的表情染上了脸,那份轻松的姿态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
吃饱喝足本该是个开心的事,结果陆焕却因为东西太好吃,吃了好多,肚子都被撑到了,他捂着肚子,蜷在椅子里站不起来,顾以源皱着眉,伸手碰碰他鼓起的肚子,结果陆焕就吃痛的叫:“你别按啊,我快撑死了,肚子都快炸开了。”
他耸拉下脸,满脸委屈,顾以源瞧着他这幅样子,冷笑,“你怎么不懂节制,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多吃,现在知道难受了。”
“别骂我了,我快难受死了。”陆焕捂住脸,不想听他的呵斥。
顾以源站起身,叹了口气,“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消食片来。”
他直接开车去买,进了药店拿了一盒消食片来,结了账,拿着药回去,顾以源想到陆焕冒着冷汗的脸,便不由得开快了些,其实他自己都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来替旁人买药,不过陆焕对他是有用的,现在只是对他稍加好一些,日后也能多利用他一点。
顾以源这样一想,心里复杂的情绪便利落了些,车子停在了“黄记”的门口,拿着药就快步走了进去。
…………
顾以源买回来了药,陆焕吃下后,过了片刻,才觉得好些,肚子没有先前那么涨的似裂开的痛了,不过他摸着肚子,表情灿灿,觉得很尴尬。
能吃是福,不过吃成想他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顾以源看到陆焕因为腹胀,而行走迟缓辛苦的样子,他有心想让陆焕心里记着这件事,下次别再犯,便兀自走远,坐在车上,等着陆焕缓慢走来。
顾以源之前和陆焕说要带他去什么医学怪物那儿,其实就是耍着他玩,陆焕身体的秘密,他是不会和任何人说的,而他现在要带陆焕去的地方,其实就是医生的住处。
医生是顾以源的爷爷聘用而来的,主要的任务是把顾以源的身体调理健康,医生名为任康之,是任家的后人,任家出过不少医者,大多是鼎鼎有名医术研究让人赞不绝口的,可到了任康之这一代,就他一个嫡孙,可他却比起之前的长辈要来的低调许多,一直专攻着自己的学术研究,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次能够来作为顾以源专门的医生,其实也是看在了顾以源爷爷的面上才肯来帮忙的。
任康之比顾以源年龄大了一轮,可因为常年都是在和自己的医学做研究,所以为人处事方面到和那任人搓揉软绵绵的陆焕差不多,不过性格则比陆焕要更来得强硬些,至少顾以源在任康之面前,可不会随意呵斥的。
任康之虽然已经成年,年龄也不小了,可是还未婚娶,且还一直住在老宅里,从未搬出去过,顾以源的车子停在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宅子跟前,屋门前还挂着牌匾,写着主人家的姓氏,屋门两侧还摆着两座石狮,前庭的马路也是宽阔干净,这宅子的确是块好地方,也难怪任康之一直住着,那么多年了,也没有一丝想要搬出去的心思。
敲了门,佣人一见到是顾以源便连忙迎进来,接连着跟在顾以源身边的陆焕也受到了款待,他们来到了前厅,佣人倒了水,陆焕抿了口,他一路上被这古色古香的房屋楼阁给震住了,此刻都觉得喉咙干涩。
任家的长辈都出去踏青了,只余下任康之突兀没去,佣人带着顾以源去了任康之居住的小院子里,边走边说,“康之少爷正在房间里做着研究,这个时候怕是不会见人的。”
顾以源不在意,他把陆焕拉到自己身边,对着一旁的佣人道:“你和任医生说,我带着他要见的人来了,他会明白的。”
果然,没过一会儿,任康之就从屋里出来了。
他在家和出门一直都是两个样,在外穿着医生的白大袍,鼻梁上架着斯文的金边眼镜,头发被打理的整齐露出了饱满的额头,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而如今,这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汗衫,披散着头发蓬头垢面,脸上挂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脸色苍白,下颚消瘦的男人,顾以源也吃了一惊,有些不确定这还是否是医生了。
任康之伸手把乱发抄到了耳后露出了额头,面无表情的看向顾以源,又转而看向陆焕,脸上的表情瞬间改变,他眼睛发亮,兴奋的抓住陆焕的手,“好同志,快快快,到屋里来,我们一起做研究。”
陆焕被吓了一跳,慌忙后退,结果撞在了顾以源的胸膛上,顾以源的手指抵在陆焕的肩上,轻轻握住,低下头凑近陆焕的耳边,“把你脑袋里知道的那些都和他说一说,陆焕,这是我考量你是否有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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