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亲事（2 / 2）

“当然记得，我的男人我要自己做主。”瑾瑜语气坚定地说。

“那瑜儿有没有心仪之人？”轩辕翊慈祥地问道。

瑾瑜脑海中划过南宫少卿的脸，脸上无意识地浮出一丝苦涩，却被轩辕翊捕捉到了。轩辕翊皱皱眉，语气稍稍柔和：“瑜儿放心，无论是谁，母皇都会给你做主。”

“母皇怎么知道瑜儿有了心仪之人？”瑾瑜虽是诧异的表情，到底还是年轻做不到完全掩饰住真正的情绪，想起入宫前，在宫门口碰上姑姑时，姑姑的叮嘱，瑾瑜心里苦涩难当，面上却还故作轻松，说：“瑜儿正想跟母皇说想要迎娶濮阳家的嫡公子濮阳傲为夫呢！”

轩辕翊眼里划过一抹诧异，随即恍然明白，顿时大怒：“你这像什么样子，你是轩辕王朝的公主，留着轩辕皇族的血脉，这样听人摆布成何体统！”

“母皇误会了，瑜儿并没有受任何人摆布。”瑾瑜想挤一抹笑容出来，却发现实在有心无力，只得维持着平静的表情说，“难道母皇想要食言？儿臣记得柳学士教过儿臣‘君无戏言’四个字，想必母皇比儿臣更懂才是。”

轩辕翊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她，却极为心痛。当初梅君去世，她将瑾瑜寄养在竹君名下，后来竹君有了身孕，百里画以皇上政府繁忙、竹君有了身孕不能好好照顾瑾瑜为由，强行将人带走。这一去就是九年，除了每年梅君忌辰，才会在梅苑或者竹苑小住一两个月。母女情分却是再也回不到她四岁之前了。

百里画在筹谋什么，她自然清楚，但是她却不想瑾瑜卷进来，当年没能保住百里书，她已经极为心疼了。所以她更想看到瑾瑜像四岁之前那样，聪明善良，天真儒雅，赖在她怀里撒娇。她一直最疼的就是这个女儿，所以任凭书儿为她取名瑾瑜，而没有随了初字辈。

“瑜儿。”

轩辕翊唤她，声音从来没有过的柔软，就像小时候唤她的那般，眼中更是明明白白显示着这是发自心底地疼惜，瑾瑜偏过脸，躲开她的目光。

轩辕翊叹口气，“我知道，这些年你虽然不说，心里还是怪母皇的是不是？你父君的死，母皇确实有错。可是你要明白，我首先是皇帝，之后才是百里书的夫君和轩辕瑾瑜的母亲。你还小，等你大一点就会知道母皇的为难。”

“母皇说到哪里去了，瑜儿还在等母皇的答案呢！”瑾瑜打断她，笑着道，只是有人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那笑容比冬日一尺厚的冰雪还要寒冷。

“瑜儿，人的一生或许会有很多选择，但是并不是每个选择都有回头路走。”轩辕翊最后劝道，见她无动于衷，叹口气将案上的圣旨递给她。

瑾瑜看也不看地将圣旨揣进袖子里，起身告辞，“那儿臣告退。”

身后传来轩辕翊有些疲累的声音：“虽然你不承认被迫，但是母皇也只能为你争取到这些了。”

瑾瑜脚步停了停，背着她说：“可是，我别无选择。”

声音幽幽地传入轩辕翊的耳朵，像是一把刀刮过心脏，带出让人颤栗的疼痛。瑾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御书房门外，轩辕翊捂着胸口，颤声问红英：“当年，朕是不是错了？”

红英摇摇头，“皇上已经尽力了。”

“可是，朕辜负了她的信任。”她还记得瑾瑜哭喊着跑到轩辕殿求自己为她父君报仇的模样，她却狠心地推开了她，还让百里画带走了她那么多年，她能想象到以百里画的心思，瑾瑜在百里谷会吃多少苦。

“但是，皇上保住了三公主。三公主年纪还小，难免听信他人谗言，待她长大一些肯定能明白皇上的苦心。”红英心疼地为轩辕翊按摩太阳穴。

“书儿临终之前，拉着朕说，他并不后悔入宫嫁给朕，他感谢朕送他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和夫妻和谐的这些时光。他说知道朕会为难，他不要朕为他报仇伸冤，他只希望朕能一直护着瑾瑜。”

直到出了宫，瑾瑜因为挺得太直而有些僵硬的背骤然垮了下来。当初自己跪着哭求你让你为父君报仇，求你不要让姑姑带自己走，你却狠心推开我，现在来展现你的母女情深吗？不会太晚了吗？

“虽然你不承认被迫，但是母皇也只能为你争取到这些了。”想起告退前轩辕翊的话，她从袖中抽出圣旨。

看完之后，瑾瑜仰天冷笑，为我吗？为了你自己吧，或者为了你的皇位、你的江山。

濮阳傲的母亲濮阳文，官居二品，掌管着与外族的邦交、进献以及地方官员考核等实权，而且濮阳傲的父亲慕容渊是慕容将军慕容云唯一的胞弟。儿濮阳傲作为濮阳家唯一的嫡子，自然好多人目光盯着。大公主和二公主之前肯定也是有想法的，但是奈何他跟自己同岁还未及冠，两位皇姐等不及，倒是便宜了自己。想必这也是姑姑这么着急的原因。

以自己的名声迎人家做正夫，人家都不一定答应，如今皇上一道圣旨事情倒是成了，只是用侧夫之位迎娶，不知濮阳家面子扫地会有多恼火，将来能不能站在自己这边就难说了。

这或许就是作为皇上的她想要的结果，瑾瑜冷笑。

瑾瑜回到府里，百里画正在房间里等她，瑾瑜意外地是雪夕就站在百里画身后，见她进来，目光都投在她身上。

百里画问：“成没成？”

瑾瑜点头，将手里的圣旨递过去，“发生了些变数。”

百里画接过圣旨看了一遍，愤怒地将它掷在桌上，恨恨道：“轩辕翊是故意的，她就不想你拥有自己的势力。”

“我也这么想。”瑾瑜点头。

“不过正合我意。”百里画笑的有点狰狞，“反正将来凤后的位置非雪夕莫属，如今她这样的圣旨一下，也省了我们将来处理起来麻烦。濮阳家要怪只能怪下了圣旨的轩辕翊。”

瑾瑜有些尴尬地望向雪夕，雪夕漂亮的丹凤眼眨了眨，了然地朝她笑笑。门主这句话从他们小时候就开始说了，他听得都快免疫了，她居然还会觉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