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2 / 2）

杨、李楞住了，不解道：“杨寨主要与我二人为敌。”

杨复道：“你们行走江湖二十余年，难道还看不出来莫离已经是个废人了么？”

莫离是个废人，杨、李二人不敢置信，可他们定睛仔细看去，莫离的确神色苍白，四肢无力的瘫坐在轿中。

“杨某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个少主已经被杨某亲自挑断筋脉，你们若要继续杀他，不但解决了他的痛苦，更是与杨某为敌，此乃不智。”

杨复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有什么比废掉武功更解恨的，对于一个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这简直是最好的惩罚。他们面面相蹙，终是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环，道：“我们信得过杨寨主，只是如今杨寨主好像受制于人？”

杨复神色一凛，道：“这是藤龙的家内事。”

杨平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两行走江湖的准则，今天既然遇到了，定当助杨寨主一臂之力。”

这一句拔刀相助却是暗藏杀机，杨、李二人虽然相信莫离被杨复挑断手脚筋脉，但是却仍旧被莫离控制，这般怪异的情节难保其中有什么蹊跷。他们一家人死于非命，本来他们找莫离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虽然说杨复替他们报了仇，但终究害怕中间有什么变故，这句话外行人听不懂，这些在江湖混的老狐狸们怎么会听不明白。

杨复冷冷一笑，手中的刀已有杀意，他道：“听二位的意思，杨某是定要过过二位的子母环了。”

杨平摇头：“非也非也，杨某说过要助杨寨主一臂之力，并非是与杨寨主为敌。”

杨复不解：“二位的意思——？”

一向少话的李梦坚定道：“我兄弟二人要同寨主一同前行。”

杨复失声一笑：“二位可莫折煞杨复，杨复何德何能胆敢让两位前辈陪同。”

杨、李二人此话一出便不再多话，任杨复如何拒绝他们仍旧呆立在前头一动不动，既没有交手的意图，也没有让路的意思。杨复冷笑道：“二位以为这样杨某就不敢出刀吗？”

他说这话，那把生了锈的刀已经抱到在手，脸上毫无为难的神色。

在凌秋彤以为杨复一定会他们打起来时，莫离这个罪魁祸首却懒洋洋的开腔了：“杨复，二位既然是一片好心，为何不答应他嘛。”

杨复狠狠的瞪了一眼较内的人，他话说的轻巧，有两个随时可能给他麻烦的高手再旁，他且不是连睡觉也不能合眼，日夜担心这两个人对莫离的偷袭。

这一眼幸好没瞪在凌秋彤的身上，要不从未见过这种阵势的她一定会被吓得半死。莫离却好像在享受杨复对他的恭维，邪笑道：“杨寨主好像见不得莫离好，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再身侧，莫离觉得好有安全感。他日传到武林，必定又是一段佳话。”

杨复恶狠狠的啐他一口，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也明白他此话一出，必无回旋的余地。于是收起手中的刀，扬手道：“既然莫兄都开口了，二位跟随便是。”

他抚了抚腰侧的刀，眼中闪过寒意，意味深长道：“虽然二位活着无趣，但是，二位要跟杨某作对，杨某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狠话撂在前头，他也不给杨、李二人说话的机会，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二人保持在轿子的十丈开外的距离，不需太近也不必太远。

杨、李二人没想到杨复会答应他们的请求，虽然是看在莫离的面子上。原本他们打算杨复不答应两人就来个鱼死网破，杨复的刀赫赫有名，就算他们联手起来，也难免死伤。杨复肯答应他们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何况莫离虽然有恃无恐，但已经是个废人，他们没有必要为一个废人白白送掉性命，跟着他们，只是防止莫离有什么好的意外。

车子又快速前行，这回莫离没有再开口说话，他的眼眸又合上了，好像走了这么一天已经困乏。

凌秋彤却难得有精神，她挑开车帘，看着外头不断后退的树木，前头仍旧是一片林子，眼看夕阳西斜，如果他们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恐怕今晚就在荒山野岭过夜。如果常年呆在洛阳，凌秋彤一定会对野营感兴趣，但是经过两个多月的折腾，她已经对困苦感到乏味。

“过了这个林子，前头就是清风镇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假寐的莫离忽然抬起了眼皮，看着眼前正正发呆的小胖子一声轻笑：“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知道，半个月前我就从这里经过，你说我怎么会不知道。”

半个月前，他风尘仆仆，一路快马狂奔不肯停歇，结果过错过了清风镇的缘来客栈，只能在荒郊过夜，他当然记忆深刻。但是半个月后，他不必这么辛苦，因为杨复自然会为他选好最好最快的路径，此刻的杨复就像一个细心的情人，不必莫离费心就能做出做好的选择。

凌秋彤已经不必为他说中自己的心思而感到惊讶，她看了看莫离，又打量轿子外的杨复，这两个人分明是宿敌，却又有着某种奇妙的共鸣，这才令她百思不解。而莫离却没有解说她的困惑。

“莫先生，杨寨主的刀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看在他心情好，凌秋彤根本不会触碰他的神经线，隐约记得，那晚杨复就是扬了扬那把杨平口中的大马士革刀，莫离当即激怒，这把刀难道真如杨复所言在恶龙潭所得，而他口中遇到与他不分伯仲的少年莫非就是莫离。除了莫离，凌秋彤还真想不出这世上还有谁能与杨复匹敌。

莫离却已愿多话，这些事情只有他与杨复知道，这个作为旁人的胖子，只需乖乖跟在他身边便是，所以他没有作答，也没有再理会凌秋彤，差不多就在凌秋彤以为他要睡着的同时，忽听外头一阵喧闹，凌秋彤心头咯噔一声：到了？急忙撩开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