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练习生涯第一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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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亚从她丈夫手中一把抢过那张纸,扫了一眼,然后朝着亚瑟扔了过去,俨然像是一位勃然大怒的时髦女人。

“这么说是你给这个家丢人现眼了!”她尖声说道,“这下可让城里那些乌合之众大眼瞪小眼了,可以好好看上一场热闹!这么说你要坐班房了,你那么虔诚竟也落到这等地步!我们原本就该料到那个信奉天主教的女人养出的孩子——”

“你不能对犯人说外语,太太。”那位军官打断了她的话。

但是朱丽亚滔滔不绝,在她那一番连珠炮般的英语中,他的劝告根本就没人能听见。

“果真不出我们所料!又是斋戒,又是祈祷,又是虔诚的默念。骨子里干的就是这样的事情!我还以为也就如此,不会出什么事呢。”

华伦医生曾经把朱丽亚比作沙拉,厨子把醋瓶子打翻在里面了。她那尖刻而又刺耳的声音直让亚瑟怒不可遏,所以他突然想起了这个比喻。

“这种话你就用不着说了。”他说,“你不必害怕将会引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大家都明白你是一点干系都没有的。先生们,我看你们是想搜查我的东西吧。我没有私藏什么东西。”

宪兵们在他的房间里胡乱翻找,阅读他的信件,检查他在大学写的文章,倒空了抽屉和柜子。他坐在床边,因为兴奋而有些脸红,但是一点也不苦恼。搜查并没有使他感到心神不安。他总是烧毁那些可能危及任何人的信件,除了几首手抄的诗歌,半是革命性的,半是神秘性的,两三份《青年意大利》报,宪兵们折腾了一阵什么也没有发现。朱丽亚经不住小叔子的再三恳求,最后还是回床睡觉去了。她摆出鄙夷的神态,从亚瑟身边走过,杰姆斯乖乖地跟在后面。

托马斯一直在屋里踱来踱去,尽量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

当他们走了以后,他走到那位军官面前,请求准许他同犯人说上几句话。得到对方点头同意以后,他走到亚瑟跟前,扯着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说,这真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对此我深感遗憾。”

亚瑟抬起头来,脸上如同夏日的早晨那样镇静。“你对我一直很好,”他说,“对这事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我会平安无事的。”

“呃,亚瑟!”托马斯使劲一捋胡子,提出一个难以启口的问题。“是——这些是与——钱有关吗?因为,如果是的话,我——”

“与钱没有关系!噢,没有!怎么可能与——”

“那么是某种政治上的轻率举动吗?我是这么想的。呃,不要垂头丧气——也不要介意朱丽亚说的那些话。就是她那讨厌的舌头作怪。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现金或是别的什么——尽管跟我说一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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