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冠礼(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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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这种落定的眼神让萱后感到放心。

无论她做了什么决定,终究不会是太坏的决定。这个儿媳的心性,她是看准了的。

萱后利用的是善良人的善良,真正善良的人即使遭受天大的不公,也很难做出伤天害理的举动来。否则他们自己内心会感到深深的别扭。这种别扭常常使他们在外界看来有些软弱。

南月此刻挣扎在善与不善之间。

她不对完颜旻的病和可能出现的后果负有任何责任。该负责任的人是夏姬。

萱后很聪明的抓住这个挣扎的间隙,趁虚而入。

“月儿,哀家不是要逼你做出什么选择。你已经是很好的孩子。哀家像你这么大时,尚且天真烂漫无知,远没有你的彻悟与灵透。”

太后拉着南月的手,那双手此刻冰凉。

南月怔怔的。

哀伤、无望、祈盼、希望……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乞求,全部酝酿在太后美丽的眼睛里。这些情绪在无意与刻意之间拿捏地恰到好处,极有力地向南月袭来。

不容拒绝。

不忍拒绝。

“母后要月儿做什么?”

太后看了南月许久,终于开口:“哀家要你立下毒誓。”

南月抬头。

今日为何步步凶险。

“若他日你能为旻儿诞下皇嗣,而旻儿又真的罹遭不测,你需竭力辅佐幼帝成人。并且,确保幼帝和这天下,永远姓完颜。”

南月忽然笑出来。

她难道有能力把完颜家的天下改姓南吗?太后真是高看。

“皇后可愿立此誓言?”萱后带有强大威慑力的目光看到南月眼睛里去。

少女清澈而荒芜的笑让萱后对自己的久经沙场产生些许怀疑。

“母后问过皇上的心意吗?”南月发问。

“此话怎讲?”太后微笑。

“母后替他排布好了一切,他的江山,他的皇后,他的子嗣。所有以他为中心的事,可有一件问过他自己的决定。”

“明敏如皇后,难道不知道这所有的事,归根结底只是一件事?”

太后犀利的目光扫向南月,道:“人对了,歧途也能回归正轨,人不对,汪洋大厦迟早倾覆。众生畏果,智者畏因。哀家有足够的信心相信皇后是后者。”

“所以皇后的人选就是这个唯一的因?”南月强迫自己问出这个问题。话出口的瞬间觉得自己把自己撕扯得生疼。

“不错。而且,据哀家所知。四宫妃嫔,有能力乱君心的,目前还只有皇后。”

萱后深深地看了南月一眼,眼底写着对谈判胜利的把握和自信。

“母后洞穿一切,唯此事不察真相。”南月驳,“皇上的心意从来不曾属我。”

太后却站起身来,绕着南月打了个圈,缓缓道:“月儿,这世间有许多答案,不是要问眼睛,而是要问时间。”

南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太后哪里知道,她与完颜旻之间那场互为棋子的交易呢?

时间能给出的不过是一场互惠互利的果实。

“母后,月儿姓南。”南月将一抹荒凉的笑凝固在唇角。这是她手里最后的底牌了。——用来赢得这场毫无公平性可言的谈判。

果然,太后一句话抽走了这最后一点儿可能性。

“正因为你姓南。所以皇后之位更加非你莫属。”

南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妇人,眼里除了不解,还是不解。

不解之外还有无可躲藏的挫败。

“在一盘走到狭路的局里,哀家宁愿赌一把,哪怕满盘皆输也不要坐在风雨飘摇的不安之上,任人摆布。”

“若旻儿真的有那一日。与其选择一对无风险的柔弱母子等待虎狼吞饲。哀家更愿意提前培养好能经得起风浪的皇后与太子。即使这样做可能面临着更大的风险和彻底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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