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身份暴露(1 / 2)
“怎么样。沐大人考虑好了吗。是留在此地等我们切磋完了再上路。还是先走。”贾石标的神情中泛着冷冷的鄙夷。她是沐家的嫡女。大比的第一名。右相的得意门生。他当然不会亲自对她动手。但是她不小心死在别人手上就不关他的事了。
今日之事断难善了。除了杀出一条血路。她别无选择。可是。子言他们的武功再高强。以十二个人对上三百个骁勇善战的步家军嫡系。她沒有半分把握。何况如有半分机会。她也不会叫他们涉险。
归晚懒洋洋地笑了:“既然是切磋。自然就得先划下个道來。打群架这种沒品的事做上一两回也就罢了。平日里总是听闻步家军骁勇。想來也不屑于以多欺少吧。”
贾石标歪了歪嘴角:“沐大人。战场上只问成败。不问手段。”贾石标是个典型的军人。认定了的事便不会轻易受旁人左右。他今日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把归晚这些护卫的命留下了。至于用什么法子。这并不重要。战场之上只有成败。光明磊落什么的。那都是放屁。他是打定主意要以多欺少了。
归晚心中一凛。面上却是若无其事。仿若遗憾地摊了摊手:“本來想见见步家军精妙绝伦的阵法。沒想到贾校尉如此吝啬。”
贾石标一挥手:“既然沐大人想要见识我步家军的阵法。末将岂可叫你失望。布阵。”
三百名士兵齐齐动作。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便已摆好了一个阵势。士兵之间三个为一小组。背靠着背慢慢转动。每组相互呼应。连绵不绝。恰如鱼鳞层层覆盖。故称之为鱼鳞阵。这个阵法简单得甚至不能称为阵法。但却十分管用。任何人只要闯入了这个阵中都会被以逸待劳的士兵给绞杀。
归晚微微苦笑。贾石标是不给她半点取巧的机会了。如此硬碰硬下來。她就算是胜了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而此去京城千里之遥。她不能叫手下的人有太大的损伤。既然已经不可能善了。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归晚扣住了腰侧的一个锦囊。那里面装的是上百颗雷火弹。任何一颗都能轻易把一个人烧成灰烬。她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自然会在临行前做最多的准备。别的沒有。杀人的东西倒是不少的。
子言抿了抿唇。握紧手中的剑:“锥形阵。”十二个人快速排列成了一个锥子的形状。直插入那鱼鳞阵中。只留子言一人守在她身边。
十二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面对着不停转动。一沾即走的布家军还是有些吃力。但他们并沒有急着杀出重围。而是一步步慢慢地稳稳地向前推进。那不急不躁的态度。带着一种纯然的冷酷与肃杀之意。五个。十个。二十个人倒了下去。但那十二个人却一直有条不紊地前行着。随着他们的缓缓前进。身旁是不断倒下的士兵尸体。
这样悍然不惧的气势。又岂是一般的护卫。若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武功高强的护卫能凭着金银堆出來。可气势却是堆不出來的。正如步家军有今日的气势。就是百战百胜的荣光铸就的。步家嫡系军。从无败绩。绝无一败。那就是步家军的军魂。是支撑着步家嫡系的根本。可归晚的那十二名护卫呢。面对着这三百布家军。面对绝对的劣势。却依旧能冷静如斯。甚至在这样的硬碰硬中。有条不紊地隐隐占了优势。支撑着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贾石标眯起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归晚所在的位置。她靠坐在马车上。微抿着唇。神情专注。沒有半分他预期中的焦灼与不安。难道支撑着这十二个人的就是她吗。怎么可能。他微微摇了摇头。沐家虽是新兴的贵族。却也从來不是寒门。沐老太爷几十年的经营。要培养出一批优秀的护卫也并非不可能。沐家最受宠的嫡女。沐老太爷给一批精锐做护卫也是说得过去的。一番思量。他打消了扣住归晚。扰乱那十二个人心神的念头。
只要归晚的那十二个护卫进入包围圈。他们就断难逃出升天。可是这样的胜利。只能是惨胜。这些士兵每一个都是他的宝贝。眼见着他们一个个倒下。他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难道为了杀一个区区小女子。他要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吗。
望着那渐渐陷入包围的十二个人。归晚眼中隐隐有戾气划过。快了。快了。只要进入阵的中心。他们就能使用雷火弹。结束这胶着的场面。她沒时间陪着他们耗。三百个人又如何。挡住我的路。我便叫你们有來无回。
那十二人已慢慢逼入鱼鳞阵的最中心。贾石标握了握拳。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他挑衅似地望了归晚一眼。却见十几个黑衣人似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团团围住了归晚。他眼中划过一抹惊讶和不赞同。
子言左手揽住归晚的腰。坐腾右挪躲过对方的杀招。可双拳难敌四手。对方穷追不舍。毒蒺藜。飞镖。铁锁。各式各样的兵器都往两人身上招呼。归晚腰上很快被浸湿了。那是子言的血。
一颗毒蒺藜向着归晚的面门飞來。子言长剑一磕。护住了归晚。冷不防又有一个刺客一刀朝归晚背上砍去。他來不及回护。只好伸出揽住归晚左手。生生握住了那把刀刃。任凭那杀手怎么抽动。就是不肯松动半分。归晚一咬牙。指尖一弹。一颗雷火弹朝着那刺客弹出。“轰”那黑衣人瞬间被熊熊烈火包围。惨叫着不多时便燃成了一具焦尸。
正在此时。步家军的中心也发出了“轰”的一声。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是归晚的护卫也丢出了雷火弹。太心急了。归晚顿觉不妙。疾声吩咐子言:“叫他们稳住。”他们以少敌多。靠的就是冷静。若是乱了阵脚。不要说杀出重围回來救他们。自己的安危也会受到威胁。
子言点头。大喝一声:“给我稳住。不许急躁。”声音如奔雷一般传出。压住了刀剑相互碰撞刺耳的摩擦声。
贾石标也是大呼:“小心防范他们的暗器。”
太早用了雷火弹。让步家军有了防备。这下陷入重围的十二个护卫陷入了被动。
子言体力渐渐不支。身上已是渐渐被鲜血染透了。归晚的也挨了两颗毒蒺藜。为了不让子言分心。半声也沒有吭。扣紧手中的雷火弹。找着空子就下手。毒蒺藜上的毒药渐渐渗入身体。消耗着她的体力。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又一阵地发花。不能倒下去。绝对不能倒下去。
又有一剑朝她胸口刺來。子言想要回护已是來不及。归晚只好侧了侧身避开要害。等待疼痛的降临。眼前一个灰影闪过。手气刀落斩下了那个刺客的人头。那身影赫然就是封平。林千夜身边最好的影杀。
封平的目光有些呆滞。下手却绝不容情。招招就是杀招。被他刺中的人不是砍了头。就是被劈成两半。那血腥的手法简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野兽。那些刺客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惊惧与迟疑。这些人加起來也不是封平的对手。子言顿觉压力骤减。
一声嘹亮的响箭传來。十几名银衣卫加入了战局对上了那些刺客。归晚拉住了子言的衣袖。轻声道:“你歇歇吧。这本就是他们该做的。”嘴角却是泛起一丝冷笑。北悦宁。你果然來了。
贾石标面色一变。那是诚王的银衣卫。却见到不远处烟尘滚滚。上千骑士策马而來。那旗帜赫然就是赤麟军。为首穿着银衣银甲的正是诚王北悦宁。
“停手。”贾石标当机立断。喝住了步家军。归晚的那十二名护卫从阵中退出。几个腾挪便到了归晚身边。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有一半人的伤势还不轻。
那些黑衣刺客见讨不到好。早已仓皇退去。封平也不见了踪影。
“小姐。刚刚那些刺客的武功路数颇似步家暗卫。”子言强撑着站稳。轻声道。
归晚点了点头。只听得北悦宁朗声问道:“今日本王巡边。听闻此处有流寇劫持过路马车。特地过來查看。怎么。贾校尉也赶巧碰上了。”
巡边。寻常的巡边用得上上千骑兵么。贾石标阴了脸。拱拱手。阴阳怪气地道:“标下也是在巡边。看到沐大人正在被一群刺客围攻。正要出手解围。诚王爷倒是來得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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