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偷得浮生半日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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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努力表现得跟右相大人关系匪浅这件事。归晚实在热衷不起來。一则沒有那样的打算。二则她也沒那样的胆量。于是。每日仍是端着茶碗晃晃悠悠地在尚书省闲逛。满朝文武的八卦倒是听了不少。如此。又过了十來日。

本來她就是好性子。又能舍得下血本跟人交换情报。一时间。尚书省本就平易近人的大小官员们更不当她是外人。有什么新奇的消息。她都能听上一耳朵。

“太子妃又怀孕了。可见太子跟太子妃确实是十分恩爱的。”说话的是礼部的李侍郎。关于皇家的消息。素來是他知道得比较快。

“太子妃虽则是出身于书香世家。门第到底是低了些。先前两胎生的又都是女儿。若不是有太子护着。在皇家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吏部的另一位王侍郎一脸肃然地下了结论。

李侍郎嗤笑了一声:“门第再高又如何。你看看步家的那位步星月。本是内定的太子妃人选。之前多么跋扈。如今。嫁给了诚王殿下。连王府的门都不怎么出。年前诚王的一位姬妾生了个儿子。又抬了侧妃。可见诚王对她。确实是不怎么爱重的。”

王侍郎长长地叹了一声:“诚王娶她。不过是出于道义。谁叫她做出那等事情。说是中了辛蔷薇的妖术。迷了心智。谁知道呢。四年前那场筵席之上。你我都是看到的。诚王真正爱重的。还是辛蔷薇啊。你几时见过他那样失态过。”

李侍郎轻轻拍了下桌子。以示愤慨:“说起那个辛蔷薇。倒也聪慧美丽。堂堂风氏后人。说沒就沒了。事后南楚国写的致歉国书。也实在是欺人太甚。”

归晚委实沒有想到。听八卦会无端端地扯上四年前的事。听王、李两位侍郎唠嗑。倒跟听别人的故事似的。感觉委实是十分奇特。她倒真不曾听说南楚国事后还写了国书來致歉。

她搁下茶碗。掏出香木扇敲了敲桌子。饶有兴味地问了一句:“南楚国的国书是怎么写的。‘不好意思。不小心逼死了你们的圣女令’。”

她觉得这句话已经说得挺刻薄的了。不想李侍郎的神情更激愤:“比这个更甚。他们竟然先叫起了屈。说辛蔷薇之死是天不佑他大楚。他们逼死了风氏后人。反过來倒还要叫我们安慰他们不成。”

归晚展了展扇子。带起一阵凉风。摆出十足的风流姿态:“陛下素來宽厚任何。定然是不会跟那些南蛮子计较的。”

“于这件事情上。真是不知道陛下在想些什么。辛蔷薇好歹是风氏后來呀。”李侍郎摇了摇头。脸上显然是不赞同。

王侍郎轻咳了一声。插口:“往事已矣。咱们也不要再计较啦。那个辛蔷薇。性子也太烈了些。当日诚王殿下坚持要娶她。她若一口答应。也就沒有后面的事了。”

李侍郎的性子却比王侍郎要板正些。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当日情形。容得她退么。除了诚王殿下。满朝文武。竟沒有人能护她一护。再说。若当日诚王拼死娶了她。可还会有如今在朝野的赫赫声势。她这一死。倒是成全了诚王。我老李倒真敬重那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王侍郎不以为然:“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如何能想得那么长远。”

李侍郎似乎是诚心跟他杠上了:“真心爱重一人。必为他计长远。王年兄家中娇妻美妾无数。自是不懂这些的。”

“若照你这般说法。诚王爷对辛蔷薇之爱。倒也是稀松平常。他若真的有心。便该鳏寡一辈子。不该再娶妻生子了。”

“逝者已矣。自然是不同。诚王至今也只有一妻一妾。那妾是早就纳下的。娶妻也是迫于无奈。哪像王年兄。光是小妾就有八房。”

八卦到最后转而人身攻击。此乃常态。眼见着马上硝烟四起。归晚悄悄起身。孰料才溜到一半就被点了名:“沐翰林。你同为女子。如何看待此事。”

八卦之时被发现中途溜号。乃是大忌。归晚生生顿住脚步。拿扇子敲了敲手腕。十分诚恳地道:“诚王殿下对辛蔷薇的情意。你我都是知道的。”

这点毫无异议。王、李两位侍郎连连点头。

归晚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人非草木。辛蔷薇既然知道诚王对他的心意。总该投桃报李。若说她对诚王殿下沒有几分情意。那谁都不信吧。你们说是不是。”

她十分模糊地打了个太极。算是把场子给圆过去了。王、李二人望向她身后。十分恳切地点了点头。想是接受了这种说法。

眼见着结局十分圆满。归晚心满意足地敲了敲扇子。礼尚往來地提供了个八卦的话題:“不是说。沈老相爷家的孙女沈阙茹。也心悦诚王吗。怎么最后沒嫁成呀。”

“在我这尚书台。你倒是十分悠闲。”

回答她的。不是王、李两位侍郎。而是门口那靡丽优雅的声音。

归晚僵硬地转身。望向门口闲闲站立的林千夜。脸上换上了巴巴的笑容:“右相大人治下有方。大小事物井井有条。同僚们又亲切友善。是以。小臣在这里乐不思蜀。”天哪。他在门口听了多久了?

这恭维不是很受用,林千夜眯了眯眼睛:“喝了大半个月的茶。可喝出什么心得。”

“唔……尚书台都是今年雨前的新茶吧。颜色清亮。入口甘甜。香味也十分清新。”归晚十分恭谨地回了句。“偷得浮生半日闲时。才能品出其中真味。”

王、李二人不约而同地低头。林千夜倒是好涵养。嘴角含笑:“我尚书台的茶。却也不是那么好喝的。随本相來吧。”

归晚摸摸鼻子。乖乖跟了上去。留下王、李两位继续咬耳朵:

“右相大人生气了。”王侍郎不计前嫌。拿手肘捅了捅李侍郎。以示和好。

李侍郎反应比较迟钝:“右相大人平日。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你沒觉得方才一下子变得凉飕飕的吗。”

王侍郎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刚才确实是寒毛都竖起來了。可是……右相大人为什么要生气。”他们平日里。不就是这个德行的吗。右相大人从未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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