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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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雨不要命似的落下,噼里啪啦,砸起一汪汪小水洼。

玉珠溅起的帘幕里,映出路灯的微芒,反射进屋内,既清冷,又光怪陆离。

余念喝了两口鲜美浓稠的汤,心满意足放下筷子。

天冷,屋内暖洋洋的,三四个能推心置腹的好友,还有一口美味的面汤,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她望向沈薄与小白的眉目都柔化许多,“好了,我们回去?”

“我去付账。”沈薄的温柔有礼都体现在这些微末细节处,让人很难讨厌起他。

老板推荐她喝一杯自家酿的桂花酒,他的盛情难却,余念只能被灌了两杯。

等回家时,余念酒劲上头,太阳穴隐隐刺疼,晕眩感迎面而来。

她被沈薄搀着,踉踉跄跄往前走,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

余念其实没醉,只是那酒度数太高,她一下子承受不住,所以反应大了一点。

她的鼻间萦绕着沈薄身上的味道。

不知名的香水,不寻常的气息,似乎是独一无二、专属他的气味,神秘莫测。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雨天总是看不见繁密的星子与月,被密集的云层遮蔽,晕出一轮灰白的影子,如隔雾看花,云里雾里。

“啪嗒。”

她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从身后传来,似砖瓦落地,发出咯噔一声脆响。

余念回头,隐约只见一个黑影迅速窜过。

迎面而来一阵风,将一片羽毛吹到了她的发间。

红与黑交融,在浓密的发间触目惊心。

沈薄随手捻下羽毛,握在掌心给她看。

“羽毛?”余念清醒了。

她捻住羽毛的根部,上面还有红色的血迹,像是刚从身上拔下来。

余念摇摇头,扫去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能那个人只是怀中抱了一只受伤的鸡,暂且不要想那么多了。

总不可能是和姑获鸟狭路相逢吧?

不知为何,她又想到了那句广为流传的俗语——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

余念淋浴时,那一片羽毛的模样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全神贯注回想起之前在路口的点点滴滴——当时的天暗,路灯一闪一闪,散发着细微的光芒。那个人影只是一窜而过,身上的衣物好像是红色的,逆光看着,隐隐有暗黑色。

那个人,还身披羽衣?

没由来的,她又想到了有关姑获鸟的都市传说:披羽化鸟,卸羽为妇。

她是不是撞破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余念洗完澡,还是坐到电脑前搜索有关磊山区故获鸟的事件。

网上对此热议颇多,自从2013年那个犯罪团体被歼灭以后,故获鸟事件已经逐渐沉底,销声匿迹,从人们的视线中淡去。

但在七月月初开始,纷纷有网友说看见了姑获鸟,甚至在前几天,还有小孩失踪了!

有人推测,姑获鸟是真的存在的,是之前那个医院死去的孕妇所化的怨灵,而犯罪团队只是借真的姑获鸟传说来犯罪,企图混淆视听。

现在他们伪装的姑获鸟被抓了,心怀怨念的妖怪故获鸟又重出江湖了。

也就是说,姑获鸟很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都市妖怪?

这样一联系,令人脊背发寒。

“姑获鸟吗?”她呢喃自语。

余念又往下翻看讯息,她心里在意那个三年前的医院事件,不自觉搜索当时的原贴——原来是被季岚撞死的前妻不堪受辱自杀了,从而发生多起怪事,大家也说这是遭了怨恨,产妇死后化作姑获鸟归来。

网友捏造事实的能力很强,说的煞有其事:有说住在死者隔壁,每一晚都听到前妻抱着孩子哭,偶尔发出怪诞的鸟叫;也有的说他曾坐电梯时,莫名停在了四楼,电梯门打开,前妻一身血衣飘过,还侧头看他的脸。

总之,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胡编乱造的成分居多。

余念嗤之以鼻,关了网页。

“啪嗒。”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余念吓了一跳,站起身去开门。

刚握住门把手,她就察觉不对劲了……按理说,沈薄不可能这样有失分寸地敲门;而小白也不像是这种做事慌里慌张的人。

难道说,家里有人混进来了?

“是谁啊?”她心有余悸地问。

窗外风雨渐大,一下子吹开了窗户,雨水随着穿堂风倒灌进来,吹湿了她的脊背。

糟了!

余念想去关门,但屋外的敲门声不停。

死就死吧!

她一时烦躁,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原来是小白!

难怪了,他本来就听不清说话声,更何况还下着大雨。

小白气喘吁吁跑进,帮她关上窗,随后,沈薄跟了进来。

小白解释:“沈先生说你这间房的窗不太牢,晚上刮台风,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哦,果然脱钉了。”沈薄说。

他翻开工具箱,两下换了锈了的钉子,安装好窗户以后,才退出门去。

沈薄彬彬有礼朝余念弯腰,鞠躬,点头示意,“如果余小姐的窗户还出问题,欢迎你随时来我房间找我修理。”

“好。”

沈薄前脚刚上楼梯,后脚回头,“多晚都行。”

他朝她弯唇,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余念的心脏蓦然一跳,她错开眼,含糊地点点头,赶紧关上了门。

她险些被这个男人摄去了魂魄,好在回魂得快,没被这个笑面阎王给勾走心神。

她这一觉睡得很好。

外头细雨如丝,淅淅沥沥下了一整个晚上,却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睡眠。

如果看见路上有人冒雨,行色匆匆,甚至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只因不用在外颠沛流离。

可能人的骨子里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对比别人的惨状,虽心有戚戚,但总在庆幸落难的不是自己。

“叮铃铃。”

就在这时,余念的手机响起了。

“喂?”她略带鼻音问。

“余念姐,下楼。沈先生接了个单子,找你有事。”小白听不见她的回话,一般都是干净利落汇报了事情,就挂断电话。

余念茫然望向窗外,忽见昨夜经过的那个巷口停了无数辆警车,狭窄的小道被堵的严严实实的。

她心头一跳,知道出了事,赶紧穿衣下楼,寻找沈薄。

沈薄还在慢条斯理地吃早点,见了她,只将一份档案递给她,“故获鸟事件,你不是很感兴趣吗?”

“你怎么知道?”

沈薄喝了一口豆浆,掖了嘴角,说:“我之前用你房间的电脑浏览过网页,登了账号忘记退了,所以你搜索的关键字会被同步到我的电脑里。”

余念扯了一侧嘴角,艰难挤出一个笑容,“你确定是‘偶然’事件,而不是想监-视我?”

“我对余小姐的*并不感兴趣,不过,还请下回不要在网上搜索有关我的讯息,其一是你搜不到,其二是如果你很好奇,可以直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被风拂进来,拢到她单薄的耳廓上,又酥又麻,还略带几分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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