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鹿宁交给皇后的虫子名叫茕茕,是北疆那场百年一遇瘟疫的罪魁祸首。
茕茕是北夷那边特有的昆虫,且只有幼虫携带致病病毒,茕茕的幼虫期在深冬,离水便死,而北夷冬季寒冷,茕茕幼虫会躲入水底,一方面因为幼虫与人接触的少,另一方面大概是生物进化优胜劣汰的结果,北夷人身体里大概有天生的产生抗体的基因,所以那种病在北夷人群中的传播率低,致死率更是极低。
与北夷人相反,对于从未见过这种虫子的大佑人来说,这种病毒实在是太过于凶险。一旦与虫子接触便会感染,病毒在人和人之间又能通过空气传播。潜伏期三到四天,发病期长症状猛烈,致死率极高。
鹿宁看过楼瞾上一世的记忆,这治病的药还是后来淮南王献上的。因为这个楼名又不得不推迟了削藩的时间。
那药方楼瞾记得,所以鹿宁如今也便记得。
只是这种虫子到底是被北夷人不小心带到大佑的还是什么人有意而之,鹿宁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上一世的瘟疫,最后受益的势力太多,北夷,杨氏甚至还有淮南王。
虽然前途看起来将是有惊无险一片光明,但是鹿宁总觉得这天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笼罩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
鹿宁在暗处看着这天下风云,那方势力却在更暗的地方翻覆只手搅动这天下风云。
最让鹿宁不安的是,他能感觉到,那方势力知道他的存在,他的变数,他布下的局都在那势力的局中。
可惜楼瞾的记忆终结在他死亡的时候,如果能看的更远,鹿宁或许能知道,那势力来自何方。
鹿宁现在只期望,这狗逼游戏能有点良心,让他平平安安的登上帝位,别整出别的什么幺蛾子来了。
登基就好,登基之后这天下又鹿死谁手这都不是鹿宁该管的事情了。
皇后派心腹按鹿宁说的将虫盒放进了蒹葭宫的池塘。
两日之后,那位替皇后放置铁盒的宫人第一个染病,病发后三日,高烧死在房里。
之后疫情就一发不可收拾,整个皇后宫中都染上了这种病,金宫东部以皇后宫为中心向四方蔓延,西边便是以蒹葭宫为中心像四方蔓延。
不出七日宫中便死了死了近百人,人人自危,就连皇后也染上了这病。
同时北疆疫情与金宫中一起爆发。
腊月十七日,和北疆军情一同来见皇帝的还有钦天监的主使孙大人。
皇帝看过了手上关于北疆军情的东西,这东西是他派过去的密使传回的,和德昌公报上来的不同,德昌公在走这种隐瞒了疫情的现状。而密使发来的这份报告中,则准确的描述了北疆疫情现状,发病的规律和症状,单从请报上看来,北疆与金宫,相隔千万里的两处竟在同一时间爆发了相同的疫情,因病而死的百姓宫人无数。
好在前些日子接二连三的大胜,让北夷人不敢轻举妄动。
但一旦北夷人察觉了北疆各城镇中瘟疫的情况,再次举兵来犯就是必然的,若到了那时疫情还未得到控制,北夷人长驱直入直捣帝京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皇帝紧蹙眉头,比起这些更让他不安的是“巧合”,这两处瘟疫的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楼名放下手中密函,抬眼看向阶下恭恭敬敬站着的孙大人。
“孙卿来是有何时?”皇帝问道。
“回陛下,是有些急事。”
“说吧。”
“陛下,钦天监这几日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暗淡,微臣观察了几日,紫微星周围的星宿均未有异常,帝星暗淡的原因竟是因为在帝星之上有一团黑气笼罩。这等天象微臣从未见过,便去请教了师父。师父为此事卜了一卦,卦象出来的结果竟是……”
皇帝听到此处眉头又紧了几分,看着孙大人的犹豫,“孙卿但说无妨。”
“卦象大凶,陛下,”孙大人说着便跪了下来,“师父说他还未见过如此大凶的卦象。卦象证出的是尸骨万里民不聊生。遮住紫微星的那团黑气,是怨气,万般灾祸皆起于那团怨气的源头。”
皇帝的心突然悬了起来,他扶案倾身,“那源头在哪?”
“就在金宫之内,西北处聚水之地。”
皇帝紧绷的神经突然断了。
“陛下,师父说,趁怨气尚未作乱应当填平聚水地,否则将由金宫而起祸乱九州,到时就只有找到怨气所在结化解之才能阻止国祸。只是这怨气之强烈沉积时间之久远,无据可查,化解真是难之又难,请陛下早作断绝。”
皇帝下令封闭了金宫之中瘟疫流传的消息,孙泽作为外臣并不了解,北疆之事他更无从知道,可是皇帝却知道啊,那些巧合竟是这种事情的灵验。
更让他无力甚至有些惧怕的是那怨气所在。
金宫西北聚水之地。
再没有别的地方了,那是蒹葭宫啊。
蒹葭宫。
——是苏妍么?
“孙卿先退下吧。”皇帝有些茫然道。
孙泽走后,皇帝一人去了蒹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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