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福贵禄满堂皆彩(2 / 2)
李太后倒象是早有准备,直接笑着应道:“好!太傅,您就应了冯保的这个请儿吧!也算是你俩文武不分家,能文亦能武,妙哉妙哉!”
“好!”张居正答应一声,站起身来。
朱翊钧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太出人意料了,以他对张居正的了解,至少也会谦让一番,却没想到他如此痛快地就答应了,真是会的不怕、艺高人胆大啊!
却见张居正不慌不忙、欣然带笑,问了冯保一句:“冯总管,敢问我是舞哪一段好?”
冯保笑着答道:“听闻首辅的五禽戏舞得极好……”
张居正笑着摆手:“哪里哪里!冯总管过誉了,上次还是在高拱的府门外,为了打发时光和消除其顾虑,老夫才试了试这套久不练习的五禽戏,不想却传入了冯总管的耳中,真是班门弄斧了!”
冯保又笑:“首辅太过谦了,要不就请您以五禽中的一禽为舞?”
张居正迅速点头,眼里冒出了不易察觉的光芒,轻轻一拱手:“恭敬不如从命,那就依冯总管之言!冯总管请!”
“首辅大人请!”
朱翊钧听得不明就里,两人似乎在打哑谜,谁也没有点破,但是谁都早已知道。
他知道这个五禽戏,还曾经让冯保教自己练习过。
五禽戏相传它是华佗所创,五禽者并非都是是禽,其实是五兽,是指虎、鹿、熊、猿、鹤五种动物,五禽戏即是通过模仿这五者的动作,达到健身强体的目的。而且深入浅出,既可以单练一禽之戏,也可以五禽都练!
可是,他们刚才并没有说出来以五禽中的哪一禽为舞,会是哪一禽呢?
不过,当张居正打出第一式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
原来,这两人心照不宣的这一禽,是“鹿”。
只见张居正轻轻仰起头,两手平放在胸前,如同初生的小鹿在打量着四周的一切,颇具萌态,让人忍俊不禁。
朱翊钧乐了,看着母后投射过来的目光,心里有了底,于是笑着迎上前去:“母后,先生的这一禽是‘鹿’。”
这一回,倒是轮到李太后惊诧了:“我儿如何对这五禽戏也有研究么?”
“哈哈哈!”皇帝开怀大笑起来,“母后,也是巧!,那日听大伴儿不经意间说起先生在高拱府前打五禽戏这事,孩儿当时就问大伴儿,这是不是一个特别高深的武学。结果大伴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当时孩儿就奇怪,大伴儿解释说这是华佗所创,非常好学,五禽既可以合练,又可以单学,对于强身健体大有好处。但是学到后来,会发现此拳博大精深。五禽暗含哲理,既息息相关,又互克互制,非常高深。正所谓深入浅出,各取所需,即是如此!”
“嗯!”李太后点了点头,“看来冯保已经从这看似简单的拳法中读出了大奥妙,正所谓‘武’极者明大理,这与学‘文’峰者悟大德是一个道理,真是文武之道,殊途同归!”
皇帝笑了:“母后,刚才您要是把这番理论提出来,就这短短两句话,肯定比孩儿说那一堆都要管用!哈哈哈!”
李太后也乐了,笑着揽住了他的肩头。
其乐融融。
朱翊钧笑着抬起头,继续看下去。
只见张居正此时打出了第二式,两手轮番交替在前,脚步也随之轻盈前行,头微微探向前方,如同小鹿在林间欢快地奔跑,着实惟妙惟肖。
“妙妙妙!”朱翊钧笑着与母后咬起了耳朵,“母后,看来先生还真不是只学了一些皮毛!只看这两式,就知道他真是下了多年苦功了。这几个动作大伴儿也交过孩儿,可孩儿总是学不好,他说有机会带朕去西边的‘鹿苑’看看,一直也没顾得上去,今日见了先生这些轻盈动作,真是比看真的梅花鹿还受启发啊!”
李太后点头微笑:“这就是了!照我这当妈的估计,太傅学这五禽戏时间可不短了,而且能如此惟妙惟肖,除了有高人指点,更应该在山林中仔细观察过鹿的动作,才会如此神似。”
正说之间,张居正又已经打出了第三式。
只见他从嘴里发出了“啾”的一声鸣叫,脑袋不停地晃动着,脚步也越发轻快,时不时还把头回过去张望一下,就象很多梅花鹿在相互竞赛奔跑,而他由是跑在最前面的那只领头鹿。
“好!”李太后带头鼓起掌来,偏殿里的宫女和太监们也一同鼓掌,着实是满堂彩。
与此同时,一旁的冯保之舞也很眩目。
他仍然是作“蝙蝠之舞”,只不过这一次,他的飞舞并没有完全的定式,几乎都是应着张居正的舞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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