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尘烟起,满目鲜血染别离2(2 / 2)
慕容祚的身体明显坚硬如铁起来,周身不经意间罩上一层强劲气流,如同一层看不见的壁罩一并将华思弦护在其间,却也让她再没有出手制他穴道的机会。
而她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的形势如此混乱,只怕她便是制安了慕容祚,后面那些早已得到杀令的杀手也不会管马车内的人有无反抗能力,若是弄巧成拙那便是悔之晚矣。
可不论如何,她还是要找个机会离开马车。
至少,要离开慕容祚的身边。
四周一片丁丁当当混响,马车开始风驰电擎般在略越显崎岖不平的路上疾行,让尽管有慕容祚牢牢呵护下的华思弦还是好一阵不适,直到身后骤然清晰的马啼声几乎震聋耳膜,她才惊觉:追兵已近在咫尺。
“咚!”一声强劲箭啸,华思弦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支透车而来、被慕容祚一剑击落的箭矢,面孔早已透白如纸。
穿厢而入的箭却越来越多,尽管车身一周有侍卫的截护,若大的马车厢壁还是短短时间便射破了好几个拳头大小的洞口,一时呼呼风啸不绝于耳,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无数的飞箭与慕容祚舞动如光的剑气结合一处,竟有种说不出的奇异光彩。
只可惜,如此惊心动魄的美景,此时此刻的华思弦却根本没有欣赏的兴趣。
她只担心着那越来越多的寒箭会一个不小心,伤了这个用全身护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
“噗!”熟悉的刺耳之声又一次响起。
那名与叶青一左一右策马护在车后的青衣侍卫正中一箭,殷红的鲜血透过他青色的外衫染湿了后背,如同决堤般迅速漫延全身,浓得触目惊心。
身下奔跑的马儿却慌不择路,依旧没了命地奔跑,以至那名侍卫就那样直愣愣地一头栽下,它也不曾停歇。
华思弦心口一痛,下意识地伸手捂了口,不让自己失呼出声。却透过湿濡的泪眼,她看到另一名年轻侍卫很快替补到叶青身侧,继续着刚才那人的使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断挥舞长剑,一次次击落周遭一波接一波、源源不断的箭雨。
***
循着早已干透的血迹一路而来,发现有马车的痕印沿着山道徐徐而上,竟是未能绕过峻道直往山中而去。
路口,一身白衣胜雪的俊美男子不由紧了紧了缰绳,未等莫言派去打探的侍从回来,便双腿一收马腹,径直取道而上。
“主子,天色已晚,此刻上山极不安全,不如等冷石调度的禁卫汇合再行搜救不迟!”莫言一个急策马上前拦住对方去路,字里行间皆是为着对方安危着想,却话刚说完便觉周身骤然一寒,而后那人冰冷无度的声音便恍如一把峰厉寒剑直直刺向他,“让开!”
“主子,请三思。”马前的人双手抱拳,低了头坚持。
明知自己的劝阻在主子眼中根本不起作用,莫言想着如今局势,还是硬着头皮拦在主子跟前,试图拖到与冷石汇合。
从日间的情形看来,如果康王不是遇上不测,他们的行程便能在中午时分与主子在丰城汇合。
可他们这一路赶来,不仅没有遇上康王的人马,还硬生生折到宣阳城外才发现一丝珠丝蚂迹。
显然康王与康王妃行迹已经生变,再照着沿路打斗的痕迹寻来,竟是来到这座在光天白日便极少有人涉足的凰山岭,更何况此刻已日沉西山。
可他纵是肝胆相照,在如今心中只有华思弦安慰的慕容烨眼底,也只是阻碍他救人的障碍。
“让开!”是而,他又是一声冷冷喝斥,同时几乎是毫不犹豫一鞭挥向身前人马,硬是逼得明显一愣的莫言身形一偏,同时勒缰的手亦不自觉用力一提,使得身前的白衣人借机纵马一跃,已毫无阻挡地疾速奔驰而去。
“主子!”莫言大惊,眼看主子一人当先直冲上山,他在短暂的惊怔下,忙率领随身而来的十八名太子亲卫燃上火把迅速跟上。
一时间,月色不明的光线下,红彤彤的火光穿梭在树林间若隐若现,偶尔响起一两声野兽的嚎叫,更在沙沙的树叶声中分外骇人。
山路陡峭,渐渐策马难行。
越近山峰,便又发现几具略显僵硬的尸体,以及那断腿残肢的马匹或僵躺不动,或苟延残喘地偶尔发出一两声哀鸣。
又行一阵,慕容烨立时看到一辆残破的马车翻倒在路边石上,莫言机敏地上前察看,发现马车比先前破损的那辆车身略大,尽管同样有破损,却分明还可以看出,车厢比先前那辆要华贵几分。
不等莫言禀报,慕容烨已翻身下马奔到车前,晳白如玉的面孔此刻在火光映照下,有着让人担忧的苍白。
“阿弦。”低低一声轻喃,他紧紧地盯着车厢四周察看,直到并未看到上面有让人心惊的血迹才略略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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