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三代牵绊(1 / 2)
风和日丽,今日王蛋子没有下河捞鱼或上树掏鸟蛋,而是蹲在河边给青梅竹马掰脚丫子。
王老黑的父亲小时候有两个把兄弟,一个姓谷,一个姓花,亲如同穿一条裤子的同胞兄弟,三家乃是通家之好。
到了王老黑这一代,小时候应父亲之命,也和两位叔叔家的儿子拜了兄弟,自小一起长大,但是后来的命运却生了显著变化。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男人的变化也不小。自小勤练武艺的王老黑越来越顶天立地,他不想一辈子做农夫,报名当了兵,并很快受到了上司与同僚们的肯定,在战场上崭露头角,经推荐去了燕王府,被朱棣任命为王府亲卫。
大哥谷大嘴也不愿当农民,仗着念了几天书,跑到镇上当了牙行,靠耍嘴皮子吃饭,二哥花二宝依然给地主家当长工,伺候自家的果树园子。
王老黑临死之前,已经跟两家不怎么走动了,一来他身份变了,二来看不起花二宝为了一个小钱便不要脸面,十分吝啬贪财;更恼怒谷大嘴为了一点小钱设圈套,挖陷阱坑人,吃人不吐骨头。
当然这都是小节,因王玄红和王蛋子住在老家,他也时常回来,三家的孩子又像他们三人小时候那么亲近,没想过什么割袍断义,划地绝交的。
三个孩子,两男一女,王蛋子肠子直,有些大智若愚的意思,谷二狗酷似他爹谷大嘴,心眼灵巧鬼主意多,但聪明太过外露,女孩子花凤仙嘴儿甜会说话。三小无猜,青梅竹马,彼此之间谁都跟谁半斤八两,不轻不重。不远不近。
在王蛋子八岁那一年,五月初五吃粽子的那一天,就像一把火同时点着了两座柴垛,谷家和花家爆了窝里斗,两家的两口子打得鸡飞狗跳,难解难分。
吓得谷二狗和花凤仙前脚后脚的跑来找王玄红哭诉,正巧王老黑在家,二话不说走到花家敲了敲门,但见花家闹得不可开交的两口子马上鸦雀无声了。
又到谷家门外跺了跺脚,谷家两口子激烈的吵骂声戛然而止。王老黑懒得与两位干哥哥照面,也不想看见两个干嫂子,既然两家各罢干戈,他也就转身回去了。
原来东北妇女不好降服,谷大嘴和花二宝时常请他来家吓吓媳妇,王老黑也想让两家家宅安宁,谁知好心不得好报。时间一久,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两个贼各咬一口。那是跳到大河里也洗不清了。
谷大嫂一口咬定王老黑有一天趁机摸了她的咪咪,就在那郁郁葱葱的高粱地里,险些被男人强行按在地上给那啥了,使得时常不在家。成天唠叨人心险恶的谷大嘴信以为真,很恼火头上又多了一顶绿帽子。
花二嫂更会栽赃诬陷,哭哭啼啼有鼻子有眼儿的说王老黑怎么讨好她,怎么帮她回娘家探亲。怎么在路上摸了乃子还掏了裆,耳根子软的花二宝对此深信不疑,谁让老三相貌堂堂。有的是女人惦记呢。
那时候的王玄红不是什么好鸟,三家间的烂事她了如指掌,没事天天从中搬弄是非取乐儿,可谓是乱上添乱。
可是后来谷大嘴坑苦了一位老实人,被人家当街一刀捅死了,然后王老黑撒手人寰,唯一剩下铁公鸡一样的花二宝,竟为了兄弟的丧事散尽家财,令乡亲们大跌眼镜。
正因三家人割不断舍不掉的三代牵绊,王玄红便把人都带了来。
花二宝精于农事,很快做了农庄的管事,自家修了一溜的篱笆,篱笆墙内,有三颗他爱如至宝的桃树。
这三颗桃树去年让花二宝收获了十几筐绿叶红嘴儿的大蜜桃,徐家人到庙里进香,给祖宗上供,老人家过寿,小孩子满月,都买他家的蜜桃取个吉利,即使是白送的,可事后谁家不回一份礼物?不比几个桃子值钱,也得以让花家迅融入到了徐族,甚至和其他权贵家亦有了联系。
所以花凤仙的爹花二宝,把这三颗本来是徐灏从外面移植来的蜜桃树视为神灵,管三颗蜜桃树亲切的称之为大姑奶奶、二姑奶奶、三姑奶奶。
如此一来,花凤仙自然挫了一辈,得管大姑奶奶叫大姑太太,管二姑奶奶叫二姑太太,管三姑奶奶叫三姑太太。
今年桃树芽,全家人恭恭敬敬的给姑奶奶们道喜;阳春三月桃花盛开,四面夹起了围幛给姑奶奶们当闺房,怕的是大风吹落了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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