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露出真颜 引蛇出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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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边夜阑心的锦绣苑里面正是安静时分,客房里面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正淡淡的弥散开来,充盈了整间屋子。而夜阑心则站在江牧的身边,看着他专心致志地替已经昏迷过去的女人施针。

经过江牧这几天的调理,女人脸上的毒斑已经慢慢的结痂,原本脸上的腐肉,也在慢慢的长和。因为腐肉而散发出来的腥臭味,也被这浓郁的药香给遮掩去了。

馨儿好奇地问道,“江牧,这个女人大概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呀?”

江牧专心致志的替女人施完最后一针之后,便缓缓地将那些银针收了起来,这才有空抬眼看向夜阑心。

迎着江牧的目光,夜阑心的脸上也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江牧缓缓地开口说道,“奇异草已经用给她服下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明日应该就会醒过来。”

夜阑心看着江牧,又问道,“那她脸上的毒斑……”

但凡是女人,都是爱美的。

江牧自然知道夜阑心所担心的事情,他轻轻的挑眉,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难得倒我,我给她敷一些冰肌换肤膏,醒来之后,脸上的毒斑褪去,应该是不会毁容貌。”

听到江牧这么说,夜阑心才算是放心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阵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夜阑心一行人扭过头去,发现君无邪一袭淡蓝色的长袍,正飘飘然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面上一派怡然自得,似乎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

馨儿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好奇,难道长乐王没有发现自己的画像被人贴出去的事情吗?

若是他知道了,为何有一点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呢!

倒是夜阑心看着君无邪那张俊脸,面上露出了冷淡的神情,红唇微微一扯,吐出冰冷的话来,“看来,长乐王府消息并不灵通呀!馨儿,莫非你的任务没有到位,又或者那张画像根本就没有贴出去?不然咱们的长乐王怎么不是忙着应对那些求娶的女人,反而是闲的又到锦绣苑来了?”

见自家小姐如此耿直地将这件事说出来,馨儿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君无邪,却是半天也没有开口说出话来。

君无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不去责怪馨儿,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夜阑心,调笑着道,“看来小阑阑真的很担心本王的婚事呢?只是让本王很是好奇的是,小阑阑分明就知道本王对你情有独钟,这一次却又将本王招婚的事情贴出去,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

看着君无邪那张妖孽妖孽的脸上浮起的浅笑,夜阑心恨不得冲上去,一把将那张俊脸给撕了,这个妖孽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都道是长乐王有一张冠世无双的俊颜,却不知道,脸皮竟然也是这么厚的!”夜阑心冷冷的看着君无邪,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不过君无邪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他故意曲解夜阑心的意思,继续开口说道,“如果小阑阑真的这么心急的要与本王喜结连理,本王一定会马上去跟父皇禀告,让他将我们的婚期提前。”

见君无邪如此的脸皮厚,夜阑心冷哼一声,也懒得再搭理他。

跟这种妖孽斗嘴,输的人,肯定是自己。

看着君无邪那张玩世不恭的训练,夜阑心眼珠子一转想起一件事情来……

她扭头看向了江牧他们,“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王爷说。”

馨儿与阿九对视了一眼,心中略微有些不安。不过却还是默默地退了出去,离开的时候顺便将门给带上了。

原本就宽敞的客房里面现在只剩下君无邪和夜阑心两个人。安静到有些诡异的气氛,在整个房间里慢慢的弥散开来。

君无邪心中一动,看向夜阑心,面上带着一丝浅笑,“小阑阑,若是想与我单独相处,只需与棋音打声招呼,我马上便来,不比如此大动干戈。”

夜阑心仿佛没有听见君无邪这调笑的话语,她只是径自拨动着面前的灯芯,微弱的烛光,跳跃着,发出噼啪的轻响,在这空旷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清楚。

“说罢,你到底想干什么?”夜阑心静默了半响,终于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来。

君无邪眉眼飞扬,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情绪,“我不明白小阑阑的意思。”

“不要跟我耍花样,”夜阑心突然起身,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容质疑的冷意,“你千方百计的缠着我,留在我身边,难道单单只是因为喜欢我?堂堂的长乐王,受东陵皇帝皇后无比宠爱的长乐王,甚至是你身后还有可能拥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这样的人会看上,骄横跋扈,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右相府大小姐,你真当我夜阑心是傻的吗?”

这话说到最后,夜阑心的语气已经冰冷到没有丝毫的温度,那漂亮的眸子里面透出来寸寸寒光,让人看着忍不住头皮发麻。

半响的沉默之后,君无邪终于动了动眸子,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竟然慢慢的涌上来一股淡淡的忧伤。

见君无邪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夜阑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的一切行踪,不管我有什么事情,你都能在第一时间内赶过来,如果真的说你对我没有任何企图,我不相信。”

半响的沉默之后君无邪的嘴角溢出一声轻笑,他抬起眸子缓缓地看向了夜阑心,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无奈。“小阑阑,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

夜阑心冷眼看向君无邪,“你执意要娶我为妻,立我为妃,说出你的条件,或许我们还有的商量。”

夜阑心的这一席话成功地将君无邪心中的那一团火点燃,他周身瞬间弥散出一股犹如地狱修罗般的冷冽气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也是充满了怒意,“或许从一开始接近你的确是因为好奇,但是后来,仅仅因为你是夜阑心,仅此而已!”

说完这句话,君无邪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夜阑心一个人留在空旷的客房里,望着那一抹大红色的身影,若有所思。

君无邪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就如同自己身上背负的一样。沉重到几乎会给人一种几近窒息的压迫感。

这两个人太像了,都是那样的骄傲那样的自负,可越是这样的相似的两个人,若要走到一起,却又是那样的艰难。

站在空旷的房中,夜阑心只觉得胸口微微有些憋屈,却说不出来是缺了些什么。

她转过身去朝着自己的寝室走了去,脑中却是思量着:等明日到将这个神秘女人的身份弄清楚,才是首要大事。

至于君无邪,若是他想跟自己耍什么花招,自己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翌日一早,晨光微曦。

暖暖的太阳,将温暖洒向了大地,原本还有些沉闷的景阳,也因为这一抹阳光而苏醒,变得热闹起来。

江牧被君无邪派遣在右相府,从神秘女人被捡回来开始,他已经在锦绣苑足足守上了三日之久。

过了今日等这个女人清醒过来,自己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夜阑心昨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边微微泛起了白肚皮她才睡过去。

日上三竿之时,她好梦正酣,偏偏这个时候,房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小姐,赶快醒醒!”

迷迷糊糊之中,夜阑心能辨别出来这是馨儿的声音。她缓缓地坐了起来,脑中因为少睡而一片混沌,“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见里面有了动静,馨儿也不再纠结,伸手一推便将夜阑心卧室的房门给推开了。

此刻的馨儿脸上带着诧异,惊喜,甚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小姐,被我们捡回来的那个女人醒了。”

馨儿的话像一记闷雷炸响在夜阑心的耳边,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她醒了?”

说话之间,夜阑心只披了一件外套就急急忙忙朝客房那边冲了过去。

客房里,远远的能够看见江牧正坐在床头,细致地替那个女人扎着针。

耳边似乎依稀能够听到女人低低的呻吟声,带着不言而喻的痛苦,似乎更夹杂着几分快意的解脱。

原本,心情迫切的夜阑心在这个时候,却是犹豫了。

她停在了房门口,远远地看着江牧和那个女人的身影,脚上却像是灌了千斤一般的重石,竟然有些抬不起来了。

紧紧跟在她身后的馨儿好奇的问道,“小姐,你不进去吗?”

夜阑心只觉得胸口有一股什么东西正要喷勃而出。

这个时候最是接近真相,可偏偏到了这一刻,她却有一些胆怯了。

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夜阑心还是迈出了第一步。

从客房门口到床头,不过二十来步的距离,可夜阑心却像是走了半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耳边女人的呻吟声越发的清晰,可孤独了半辈子的夜阑心,这个时候却只觉得自己左胸口扑腾的厉害。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当夜阑心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到江牧身边的时候,微颤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却只能看到一层一层的白纱将那个女人的脸裹得严严实实。

心中不由微微空,夜阑心面上露出些许失望。

此时不光是江牧,馨儿,就连阿九斗察觉到今天的夜阑心有些奇怪。他们的目光一致的落在那个神秘女人的脸上。

难道这个女人跟小姐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吗?

要知道就算是在晋王府庆功宴那样危险的环境中,小姐都是面不改色。为何现在看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女人,却露出了如此神态,这根本就不像她呀!

夜阑心看向江牧,问道,“她的脸……”

江牧稳稳的收了最后一针,扭头看向夜阑心,“奇异草虽然珍贵,但是人的恢复能力却是有限的。奇异草能够清除她体内的余毒,但是脸上的皮肤要恢复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夜阑心缓缓的道,“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江牧有些奇怪的看向夜阑心,原来她纠结了这么久,就是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江牧笑着站了起来,“这个简单呀,她脸上上了药。不过,今天中午就要换药。虽然说脸上会有一些深深浅浅的血痂,但是,五官容貌应该是能够辨认得出来的。”

夜阑心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她坐到了女人的身边。

那个女人刚刚苏醒过来,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只是,她那一双温和却又空洞的眸子,却是从夜阑心进门开始,就粘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之间,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

夜阑心扭头看向江牧,“如今她醒过来,那以前的事情她还能记得吗?”

江牧面色有些复杂,“这个女人,年纪大概将近四十。从她沉淀的余毒可以判断,她被人下的药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这十年里面,毒药的药性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残留。如果她恢复的好的话,可能还能记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了,不过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听着夜阑心和江牧这样复杂的对话,馨儿脑袋里面冒出了许许多多的问号,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

夜阑心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有些无奈,却夹杂着几分酸楚。她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馨儿说,“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谁呢?”

说完这话,夜阑心便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瞬,原本守在屋檐下的棋音便出现在了眼前。

对于夜阑心,棋音心中有些顾忌。

这个女人,喜怒无常,比起自家的主子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主子对这个女人更是死心塌地,所以,棋音也是将夜阑心当成了自己的半个主子。

虽然棋音并没有听命于女人的经验,但是,面前这个夜阑心确实有这个本事的。

“你这几日去锦绣苑后面的竹林守着,有什么消息记得第一时间过来告诉我。”夜阑心淡淡地吩咐着,“还有一件事,将砚夜送回去还给你们主子,告诉他,这种没用的人我不需要。”

棋音也是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下一瞬,便又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夜阑心看着眼神有些混沌的女人,缓缓地走出了客房。

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念头正在冒头,只要自己看了这个女人的容貌,也许一切的秘密都将迎刃而解了。

而这十几年,夜阑心为何会生活的如此痛不欲生,说不定,一也会有了答案。

就在夜阑心耐心地在锦绣苑里面等待那个女人拆下纱布的时候,棋音已经拎着砚夜回到了长乐王府。

在君无邪的书房里,气氛压抑的让人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在夜阑心面前才流露出来的畅意,爽快和吊儿郎当被君无邪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此刻的他,望着跪在面前的砚夜,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充满了杀意。

这是砚夜从未见过的冰冷,他被看得头皮发麻。这一次,他似乎嗅到了死神降临的味道。

“当年欢喜楼的四大护法,墨舞,琴音,书香,砚夜……”君无邪缓缓地开口,目光悠远而漫长。

没错,就在一个月之前,欢喜楼还依旧是往年的模样。

楼主英姿飒爽,四大护法威名远播。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当时的欢喜楼楼主,在十几年前,收了两让他最为满意的徒弟,便是这两个徒弟,却断送了他在欢喜楼里的一切。

他的两个徒弟,天资聪颖,尤其是君无邪,不仅外貌美如谪仙,天资更是无人能及。可就是这样一个让他倍感骄傲的徒弟,却在一个月之前,亲手将他置于死地,然后堂而皇之地登上了欢喜楼楼主的位置。

在旁人的眼中,君无邪是病弱王爷。可是在欢喜楼里,他喜怒无常,他心狠手辣,他视人命如草芥,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东西都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墨舞有些无奈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砚夜,他太疼爱自己的妹妹,却忘记了欢喜楼的楼主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顾忌。如果不是君无邪愿意,莫基朗根本就无法威胁到他分毫。

而砚夜和书香,却错将莫基郎当成了自己的后盾,这才是他们最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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