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夺舍五之慧紫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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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黛玉特有柔弱入骨哭泣声。

李莫愁雪雁齐齐变色,惊慌开门,倚着门房愣愣抽噎者,不是黛玉是谁呢。

雪雁慌忙将黛玉缠上贵妃榻,心中只是懊恼,乍然说要返乡,黛玉对宝玉那般轻易,如何受得了?

李莫愁却以为让黛玉这样自然知晓眼下境况,未必不是好事。这种事情必定要自己想得通透才好,遂静静等候黛玉决定。李莫愁相信,黛玉傲骨不允许她在明知被人摒弃情况继续住在荣府。

雪雁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时之间,满室静谧,唯有黛玉隐隐抽泣之声!

却是黛玉伸手,一手一个拉住雪雁紫鹃:“好妹妹,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原本我以为要死在这里,还想托付你们两个看在主仆一场,好歹护送我的灵柩返乡去,不想却没死成。“

言罢又落了泪。

雪雁闻言急哭了:“呸呸呸,姑娘胡说什么,赶快学我吐口水,坏话不灵,好的灵!”

黛玉竟然被逗笑了,果然依言:“啐!”

李莫愁被她们孩儿行径逗笑了:“如今姑娘作何想呢?”

黛玉叹气道:“我没想到他们如此狠毒,看来这里是住不得了!”

咳嗽一声,黛玉想着要离开,又心酸起来,却是语气决绝:“我这就去求老祖宗,把你放了身契,从此咱们做姐妹,一起回苏州去。我有手有脚,我父亲虽没给我留下浮财,却给我留下了大批字画孤本,部分我带在身边,部分当当在江南最大当铺天和当里,咱们回去就租赁房屋,开起书局,就是赚不到银子,一年买出一二件孤本,就够我们吃得了。江南人灵地杰,咱们姐妹三人同心协力,必定能够衣食丰足!”

雪雁顿时笑了:“姑娘这话真的呢?”

黛玉盈泪额首:“你自小跟着我,几时见姑娘我说话不算呢?”

雪雁笑盈盈道:“只要姑娘下决心,我跟春纤紫鹃姐姐,咱们三个做针线也能养活姑娘。再者,我父母还种着二百亩良田呢,林家还有祭田在,坟场好友我家一个院子在。这都是老爷留下的,姑娘敢当取用,何须去卖字画呢!”

李莫愁没想到黛玉能够大彻大悟至此,这大约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就跟当年自己一般,失去依靠唯有自担吧!

顿一顿,想着自己已经着手事情,黛玉比自己幸运,恶人即将受到报应,李莫愁心里只是开了花儿一般舒坦:“好叫姑娘知道,姑老爷当初就没有尽信旁人,他给姑娘留下足够防身银子,还给姑娘留下一条逃生之路,我已经替您递了书信,只在这几天必定就有消息。”

黛玉却愣住了:“父亲另有安排?咱家那里还有钱财,不是都修了大观园了?”

李莫愁便罢珍藏的十几万银票,以及三十万欠条,还有书信凭据给了黛玉观瞧。

跟从前一样,黛玉哭了一场,更加坚定了出府决心,贾府花费自家几百万不是报答,却要杀人灭口,自己还有什么依恋呢?

只是,黛玉只答应通过沈大人私人出面替自己讨还三十债务,不答应通过官府讨要。李莫愁不解:“他们都要害你性命,你好顾惜什么?”

黛玉道:“这府里谁人都不论,老太太总是我母亲生身之母,我何忍叫她耄耄之年受惊吓呢?就算我我替母亲最后孝敬老祖宗吧!”

李莫愁准备先告状,把荣府打成谋害孤女家财的虎狼盗匪,然后必定是御史群起而攻之,让黛玉笑看荣府湮灭,王氏薛家嚎啕泣血。

熟料黛玉心慈手软。

不过,黛玉是苦主,她不出名,状纸也没法子递上去。

李莫愁只得依从:“不过这事儿我已经给张大人送了信了,事情会不会漏出风声,张大人会如何处理,我也无法预料!到时候真的出了事情,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黛玉泪盈盈点头:“这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岂能怪你!我谢你尚且不及呢!”

张大人反应奇快,就在李莫愁递出信笺当晚,紫鹃的嫂子就到了角门求见姑娘。

婆子得了好处,自然颠颠来送信。李莫愁得到了张大人回复,他约明日午后,荣宁街后街口茶楼相见,嘱咐李莫愁带上欠条,以及黛玉的委托书。

李莫愁把书信递给黛玉,建议道:“我会要求张大人暂缓几日进府索债。咱们先把出府事情办好了,最好是咱们先出府,假说返乡祭祖,避过闹剧,免得到时候被他们纠缠不清。相信张大人很快会约见我,等我我明儿见面,便会请托他帮咱们寻个栖身之所,暂时安顿。等待欠款追回,咱们再启程返回苏州,姑娘可乐意?”

黛玉抹泪额首:“依你之言!”

雪雁闻言高兴不了:“姑娘,咱们现在就去见老太太吧!”

黛玉这几日接受李莫愁输送灵气,这些年被暗下毒素也逼出大半,虽然尚有咳嗽,已经生命无碍,面色也有了淡淡红晕,虽然体态羸弱,越发娇俏婀娜,眉宇间因为心生离,少了一份愁苦之色,粉面淡然,倒是平添一份出尘之美!

黛玉坐了软轿,紫鹃雪雁一人一边紧紧扶着轿杆,一行人出了大观园直奔贾母荣庆堂而去。

黛玉冒雪而出,首先惊动了大观园主管李纨,他闻讯愣了一愣,前儿听说林妹妹一死致命了,他都在想是不是该给林妹妹备办棺木冲一冲,怎么一下子就好了呢?

李纨也想起那日喜堂之变,不由后脖子直发凉,忙着吩咐丫头:“把我灰鼠皮大氅找来,我要去探视老祖宗!”

李纨紧赶慢赶到了荣庆堂,却见凤姐已然在座。李纨抬眼打量黛玉,却见黛玉虽然脸颊消瘦,却是双眸有神,面带红晕,那里是什么待死之人?

李纨跟贾母见礼,在与凤姐黛玉行礼还礼。先问了贾母身子可安好,然后就拉着黛玉十分体贴言道:“前儿也听说妹妹不大好,偏巧那日我也鼻塞,生怕过去过了病气给妹妹,这才罢了。今日正说要去瞧妹妹,不想妹妹倒出了园子,这不,我就索性追来了。妹妹这是大好了,可喜可贺啊!”

搁在往日,凤姐瞧着李纨巧舌如簧,必定要排揎几句,今日却提不起兴趣。她心里一直放不下’三春去后诸方井这一句遗言。如今迎春去了孙家,探春和亲,惜春带发修行了,虽然活着,却是四零五散,算不算是三春去后呢?

正在疑惑,却听黛玉言道:“老祖宗,外孙女儿今日来有一事请求老祖宗开恩呢!”

贾母也是今日略好些,见了黛玉面上也有了笑意,握住黛玉手拍一拍,叹道:“有什么求不求呢,只要老祖宗办得到,说吧!“

黛玉便道:“外孙女儿这几日常常梦寐,瞧见父亲母亲来见女儿,妹妹拉这外孙女儿手只哭泣,说是多年无人扫墓,无有香烟祭祀,地下凄苦难捱,外孙女儿虽不能顶门立户传承香火,但是为双亲扫墓化纸还是成的,故而,外孙女儿决定返回苏州祭祖,还请外祖母准许。”

黛玉说道悲伤处痛哭失声,软软瘫在贾母怀里只搓揉,贾母被她哭得肝肠寸断,一声肉一声肝儿的哭嚎,也不知道是哭的贾敏还是黛玉。

李纨闻言愕然。

凤姐闻言却是天塌地陷了,诸方尽?诸方尽啊?

凤姐一声痛哭上前拉住黛玉:“林妹妹,林妹妹,你听我说,嫂嫂哪里办的不对,林妹妹直管提出来,那里不周到,我立马改,且别提什么离开之言,再者,如今冰天雪地,水路不通,车马艰难,林妹妹你往哪里走呢?即便要走也要等到明年春日再去不迟啊?”

黛玉愣愣瞧着凤姐欲哭无泪,难道不是他们姑侄要毒死自己么?

凤姐见黛玉直眉瞪眼不说话,忙着该求贾母:“老祖宗,您劝劝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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