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加入书签

周唯的母亲,曾是当年半红不黑的小明星,在时尚发布会和上层名流的酒宴上是一朵很受追捧的交际花。一心嫁入豪门的小明星从20出头就辗转流连在各种名流富豪床边枕上,可惜来来往往一直没能如愿套牢一个金龟婿。

周父当然也是众多花丛客中的一员,在小明星风华正茂的二十二三岁就曾经有过一段半年之久的露水因缘,后来无疾而终。

小明星在长达十年蜂围蝶绕的浪荡生涯中终于慢慢沉淀下来,在三十岁时候彻底息影做了一家私人俱乐部,因缘际会的与周父再续前缘,甚至还如愿怀孕。

可惜周父连出身良家乖乖抛下一切相夫教子的舒秘书,都没有给过正式的名分,又怎么可能让这一朵交际花如此简单的母凭子贵。

即便孩子出生,已经验过DNA这确实是他的骨血,也只不过承诺了一笔固定的抚养费。

在四岁之前,周唯大部分时间被安排在清净的别墅由保姆佣人教养。他的母亲既不能把他送入周家的大门,也不愿意带他在身边。她那时作为九流云集的私人俱乐部老板,身边的环境并不适宜教养孩子。

她在公开场合尽量洁身自好,面对周父时候竭力施展魅力,勾引周父每个月尽量多的去往小别墅看望母子二人。

她几乎成功,周父三年后已经动了心思,至少认可她的外宅身份,以及考虑正式把周唯列入宗谱。可是红颜薄命,周唯三岁半的时候她罹患癌症,仅仅半年就香消玉殒。

周唯被接入周家的时候,身边跟着一直带他的保姆张妈,以及在其母别墅充任管家的赵叔。周家并不需要多余的管家,只是周父可怜这个丧母的孩子,不忍心叫他离开熟悉的照管人。

保姆依旧是保姆,赵叔只能充任花匠之一。周唯周晨最初的结识交好,就是在这个漂亮的大温室。

小周唯刚到周家时非常胆小怯弱畏缩,整天赖在张妈身上不肯下地。连上桌吃饭都必得张妈抱着坐在怀里,一口一口细细喂他。

此事引起长期以妆扮贤妻良母为己任的舒秘书的严重不满,几次三番表示孩子太娇惯,以及和下人同桌不合规矩,甚至少见的呕了几次气。

可周父依然纵容,如若舒秘书使性子,每餐自得其乐的叫上周晨,同张妈,小周唯一起,吃得格外开心随意。

小周唯显然是把自小带他张妈赵叔当做了父母一般的存在。尽管周父也很喜欢他,最给他安全感的无疑还是从小带他长大的人。除了整天像树袋熊一样爬在张妈身上,小周唯执拗的坚持赵叔必得长时间的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否则必哭闹不休。所以他经常性的流连在赵叔工作的花园温室。

最初周晨天天跑温室逗引这个可爱的孩子,只是因为好奇新鲜以及闲极无聊。一直和两个有母亲在身边的兄弟争气夺利,还必须保持彬彬有礼不露声色,他在家里也实在缺乏真正的伙伴。他带玩具,带食物,送礼物,运动陪玩讲故事,足足用了两个月,将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彻底收服为自己的伙伴和跟屁虫。

显然张妈和赵叔,甚至周父,对小周唯能和长兄结成同盟乐见其成。尽管当时这两个孩子也不过一个十岁,一个四岁。

周晨也不知道为何和这个小跟班格外的投契,格外的有耐心,充满长兄情怀。很快两人就形影不离。

半年之后,周晨已经成为小周唯生命里最重要最珍视的存在,超过了张妈赵叔,超过了了周父,超过了其他一切的人和物。

这个格外漂亮的小孩从小一直追在周晨身旁,不停的叫着:“哥哥,哥哥……”渐渐长大。

而这个大温室,基本上是兄弟两在家里最大的的游乐基地。这里充满了两人太多太多的儿时回忆。

周航胸中思绪潮涌,却并没有忘记此刻自己是周航,而不是周晨。他带着一种捉摸不透的回忆神情,随着周唯的脚步慢慢走入。

周唯每到一个足以回忆值得纪念的地方就会格外踌躇,偷偷放慢脚步偷偷观察周航的脸色。

周航若无所觉。偶尔驻足的,都是小帆在意,或者记忆中小航曾经玩乐过的地方。

而那些属于周晨和周唯共同的回忆乐趣所在,却任得周唯独自停留摩挲,又深情哀伤的转过眼来。

有时候他必须极力的克制,才能避免神色里出现讥讽的笑意。

这个周唯,对着旧事遗物,做作些什么深情款款,满怀惆怅,情深蚀骨,相思意长?

这里有着两人最温暖最快乐的回忆,可是尤其如此,作为当事人的周晨故地重游,难道不会是更加百思不得其解。周唯,到底是什么样的思维模式和神逻辑,才会让你如此对待教你爱你宠你疼你,同吃同睡共游共享,一直把你当做宝贝一样护着的大哥?

前面是两人共同建造的小木屋,可算作他们在这个温室里的大本营。少年时代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两人都会拿到这里来分享。周唯缓步走到树屋前略微蹲跪下。弯腰才能钻进去的树屋里头依稀和记忆中保持着原样。放着柔软的垫子和堆着一堆熟悉的久远以前的最喜欢的玩物。

周航牵着小帆的手一步步走近走近,眼睛朝树屋里头张望。周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缓缓跪坐在地,带着奇异的痛悔与欣喜的表情,满含期待。临到近前,却见周航轻巧的微微一绕,和小帆一起跑近木屋旁的一颗小树,并在上面成功的找到一只木头鸟窝,又和小帆头挨着头的去看树干上两个不甚明晰的刻痕。那是属于小航和小帆的儿时趣味。

拿着鸟窝稍作停留后,周航和小帆手拉着手前往鱼池。周航从玻璃的反光上注意到男人长跪在地,一张脸紧紧的埋在手臂和粗糙的树皮屋顶上,肩背微微颤抖。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