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怒不可遏(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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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冲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自己的双手长刀法,本就是以牺牲速度为代价,换来以势压人的威猛刚烈,怎么能在气势上被两柄戒刀压制?以前是顾忌那头陀背后的女孩,怕太过威猛的招数伤及无辜,所以有些缩手缩脚。但是现在,晁冲准备使出绝招挽回局面,他匆忙间看了一眼被头陀绑在身后的孩子,晁冲还是放弃了。杀人容易,救人却难,自己此来的本意就是救人,岂能被愤怒冲昏头脑。

晁冲打定主意,向后快速的退出一步,身体下蹲,双手握刀却如螺旋般在头顶旋转,猛然向前跃出,这是晁冲将扎刀式奥义“点苍”进行的变招。点苍讲究一击刺出要害,快速收回。而这一招却是身体和长刀合为一体,如同螺旋钻头般刺向对方。晁冲刀长,若是硬拼,晁冲的兵器必然会先刺到对方。

那头陀也没料到晁冲会使出这样硬拼的招数,刀身如同螺旋划出无数个刀尖虚影扎来,头陀不敢小视,身体后撤半步,呈丁字形站立,双刀交叉向上推举,想要将晁冲的长刀夹住。

双手百辟刀被夹住,晁冲却也不慌,趁势松开刀柄,身体落地瞬间,从腰间抽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压日宝刀,在地上一个翻滚靠近头陀,刀身斩向他的腰身。

头陀这才发现双手长刀螺旋一击只不过是虚招,双脚点地向后急退。晁冲的宝刀从其腰间划过,只割断了几根布条,头陀背后的女孩松绑掉落,这才是晁冲真正的目的。晁冲一个懒驴打滚靠近头陀脚下,压日宝刀砍向头陀双腿,头陀腾空一跃,一只戒刀脱手而飞,扎向身下的晁冲腰腹。

头陀捆绑女孩的布条本就松开,再这么腾空一跃,女孩自然脱落,晁冲暗道好机会。压日宝刀交到左手,一击砍飞刺来的戒刀,右手一抄将快要落地的女孩抱在怀里,顾不得形象,连滚带爬闪开头陀周边一丈。

司马空早就在等待这个机会,立刻大喝道:“放箭!”顿时“彭彭”弦响,四十多支弩箭飞向头陀。

头陀见背上女孩被抢,面目狰狞,大喝一声就要冲过去抢夺,突然面对箭雨,却丝毫不能阻拦他的脚步,只见头陀身体快速旋转,一身宽大的行者袍如幕布般掀起,加上如同百练般的双刀,竟然没有一支弩箭射中他的肉身。

近身快射的弩箭速度该有多快!竟然没有一支射中他!这还是人吗?众人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甚至一些人眼睛开始四处寻找逃跑的方向。

司马空急忙道:“晁兄弟,拦住他!”只有晁冲拦住了头陀,周围的这些白衣人才有时间重新给弩箭上弦。

晁冲将怀中的女孩塞给一个白衣人,单手持压日宝刀迎上了头陀。暴怒中的头陀少了一些技巧,却多了一些暴虐,招式变得更加凌厉直接,加上晁冲单手刀法并不精通,不到十个回合便被砍上数刀,一脚踢飞。

晁冲倒地滚动了一丈远才停下,抚着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晁冲看了看手中的压日宝刀,暗叹,这把刀在太尉府时,切金断玉,许多侍卫的铁剑和腰刀都被它一刀砍断,可是现在和那头陀的双戒刀对砍了十个回合,对方的双刀竟然一点事没有。靠,想不到在这里竟然遇到这样的**。不但武功好,兵器也这么强!

晁冲心中的战意更浓,这是自从三年前习武以来,自己遇到过的最强对手。

“刀脊宽厚,以德载物;刀刃锋锐,杀人无情;至刚至阳,宁折不弯;绝情绝义,唯我独尊!”

晁冲不禁想起当时和父亲在探讨这几句话的意思时,父亲晁盖说的心得体会。

至刚至阳,宁折不弯。讲求的是,遇强便强,绝不屈服。

绝情绝义,唯我独尊。并非真的是要做到无情无义,而是要摒弃妇人之仁,作为刀客必须要有一种霸气,即凡是持兵器对自己相向的人,即为敌人。哪怕是八十岁的老人,美丽的妇人,或是年幼的孩童,只要他们敢拿起兵器与自己为敌,就必须毫不留情的斩杀,霸者的尊严不容侵犯!

晁冲握紧拳头,杀尽天下,唯我一人!凡是挡在我面前的高峰,我都会一一踏遍!千手人屠,今天就由你来做我的踏脚石吧!晁冲挣扎着爬起,将压日宝刀归鞘,摸向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双手百辟刀。

晁冲被踢飞之后,司马空立刻命令装填好弩箭的众人齐射了一番,这次虽然射中了一箭,但是没有伤到要害,更重要的是没有了晁冲挡在前面为他们争取时间,那头陀纵身一跃向着抱着小女孩的白衣人杀去,那白衣人慌忙逃入人群,但那人群却一哄而散,没人愿意替他抵挡头陀的步伐。白衣人只好向司马空跑去。司马空也大惊道:“别过来!”

抱着孩子的白衣人手足无措,四处奔逃,那头陀咬牙切齿,双目通红紧随其后,大吼道:“放下孩子,饶你不死!”

那白衣人见有生路,将孩子朝远处一抛,想要引走头陀,自己撒腿就跑。

十岁的小女孩,身体本就孱弱,被这样一抛,落地之后定然受伤。

跌落的小女孩被晁冲一把抱住,轻轻的放在地上,在成人的生命都如破碎的树叶一般脆弱的战斗中,这样一个娇弱的小女孩,就算清醒了,也缺乏自保的本领,只能乖乖的奢求保护。但是那个白衣人的恶行和司马空的冷酷,却让晁冲很愤怒。惧怕死亡就可以成为抛弃孩子的借口么?

晁冲狠狠瞪了一眼那个逃远的白衣人,将女孩护在身后,挺刀指向头陀道:“现在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大战一场了!”

头陀也露出谨慎的目光,双戒刀一碰,叮当一声响道:“把孩子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面对这样的狂言,晁冲真想大笑三声表示对他的蔑视,但是晁冲忍住了冲动,大笑时的气息混乱,意识涣散,最容易成为破绽,面对头陀这种高手,丝毫松懈不得。

晁冲双手抡刀攻向头陀,刀交数合,晁冲便使出了斩刀式奥义“龙涛”,连贯的刀斩一波接着一波攻向头陀,那头陀虽然武艺高超,招式精妙,但面对晁冲这样威势绝伦的连击技,有种一力降十会的感觉,竟然被压制,连连后退。

“……七斩、八斩、九斩,龙涛九斩!”晁冲一口气斩出九刀,那头陀也整整退了九步。但可惜,最后第九斩时,头陀只是虎口崩裂,刀却没有离手。

所谓太刚则易折,龙涛九斩太过刚猛,缺点也非常明显,那就是九斩之后若没有将敌人斩杀或重伤,自己将会因为旧力用尽,而新力未生的刹那有一丝的停顿,就如同一块石头被抛到天空,它飞翔的最高点,也恰恰是它速度的最低点。

“坏了!”晁冲见最终一斩重击竟然没有重创头陀,便知道事情不妙。果然,那头陀是何等样人,招式精妙远胜晁冲,立刻便窥破了晁冲九斩后的停顿瞬间,脚一点地,猛然撞入晁冲怀里,一柄戒刀将晁冲透体而过,从腹间洞穿搅动了两下。

头陀还没等露出胜利的微笑,便发现有些不对。

被戒刀洞穿的晁冲,再次松开双手百辟刀,左手猛然抓住头陀持刀的手,右手摸向了压日宝刀的刀把。

头陀想要抽身却被晁冲牢牢抓住,只得挥舞另一把戒刀想要将晁冲斩首。

早就知道自己龙涛九斩弱点的晁冲,发现最后一击无果,便在思索着后续的应对策略,但是电闪雷鸣般的瞬间,根本无法让他想出更多的对策,只能凭着本能般的直觉,选择了以重伤换人命的策略。

在头陀戒刀还未斩下来之前,晁冲右手已经抽出压日宝刀,低吼道:“解牛!”刀似游龙,快速在那头陀的双腕、腰腹间割上了数刀,头陀持刀的手筋被割断,戒刀握持不住,掉落地上。晁冲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那头陀仰头喷出一口血,摔倒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晁冲也因小腹间那柄透体而过的戒刀,仰面躺倒,大口大口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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