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节 为父之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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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粒浊影随之落地,乃是一粒深红色的檀木佛珠。

普真和尚从座上站起身,“菁儿,勿要乱杀人!”

刘驽顾不上呵斥李菁,忙将又惊又怒的刘老学究扶到一边坐下,端茶倒水为其消气,“父亲息怒,我们正在谈事情!”

他见李菁刚才对父亲如此无礼,脸上虽未发作,心里却已透凉,是以只用轻描淡写的“谈事情”一笔带过。至于他和李菁这桩婚事,随老天爷怎么定吧,反正他是不想管了。

李菁本来气得脸色煞白,在听见刘驽口中的“父亲”二字后,直惊得好似被五雷轰顶,这才明白自己冲动间竟然闯下了弥天大祸,差点杀了自己未来的公公。

她心中极慌,想道:“我和傻蛋苦恋八年,难不成真的天意弄人,让我们不得白头偕老?”

她急忙收刀入鞘,向父亲普真和尚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普真和尚笑吟吟地走到刘老学究面前,双手合十施了个礼,“阿弥陀佛,小女冲动无知,还请施主宽宏大量,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刘老学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管如此,他颌下的胡子仍不住地在颤抖。

他心想,“这个和尚怎么会有闺女?”又见李菁一副塞外装束,心中更加诧异。

普真和尚明白刘老学究心中的想法,于是笑着将自己和女儿的来龙去脉简要讲了一遍,又道:“其实我今天前来,乃是为了小女和令郎的亲事,不知亲家是否愿意两家结成秦晋之好?”

刘老学究脸色稍变,抬头望着眼前魁梧的儿子,而后叹了口气。

他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打小沉默寡言,不肯将心里话说出来。他们父子长年分离,未料相逢没有几天,他便要为儿子决定终生大事。

如依刘老学究自己的心思,这个番邦女子胆敢对他如此无礼,一言不合便要杀人,他断然不会让这样的人踏进刘家的门。

可是儿子如今大了,不仅没有如他当年所料,泯然于众人,反而成长为一位有担当的男子汉,正如《荀子》所云,“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他是个明理的人,既然曾错判过儿子的未来,便不能再作儿子未来路上的拦路石。这些日,他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见识,只要他为人仁义,就让他大胆闯去罢!”

他又望了眼墙边那个惊慌失措的李菁,心中的怒气稍稍化解,想道:“毕竟是夷人女子,不识礼数也属正常,日后她若得教化,或许能有所改观!”

他与浑家傅敏被舅子傅灵运生生隔离,深深懂得相爱之人分离的苦痛,不愿因为一己之见棒打鸳鸯,伤了儿子的心,让这二个年轻人承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于是温言向刘驽问道:“儿子,你愿意答应这桩婚事吗,父亲听你的?”

刘驽没想到父亲会这样说,他心中极为矛盾,一方面,他不愿意辜负了李菁数年来的情谊,担个负心郎的轻薄名;另一方面,李菁对他父亲不敬,他若接受这桩婚事,就意味着对父亲的不孝。

他左右动弹不得,弄不好就如猪八戒照镜子般,里外不是人。

他紧皱眉头,“还是父亲说了算吧!”

刘老学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们认识几年了?”

“八年了。”刘驽乖乖地照实答道。

刘老学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吐出口中的茶叶,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父亲答应这门亲事,你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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