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二 水月镜花(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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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黎向净慧看一眼,不知她是否有所判断,倒是有些心中没底。只是如今也不是临阵退缩的时候,只得道:“自无异议。”

净慧上前。“那么,沈教主,失礼了。”她伸手便待向沈凤鸣颈上轻按,忽闻听背后传来的细微金属之声,知是有人偷袭,当即振衣而起,君黎剑快,闪身两步已挡落,原是两枚袭向净慧后心的暗针。

人群大哗,目光齐齐投向杨敬,却只见他面色发白,连连后退摇手道:“不是我,不是我……!”可此际却又怎能有人信他。两枚暗针透着青黑之色,显然喂了剧毒,若非以使毒出名的幻生界所为,又能有谁?就连始终冷眼旁观的衡山派大弟子亦面色一寒,站起道:“无耻小人!”

衡山派在江湖上虽然行事低调,但其近几代掌门在武林之中一直声望颇高,门中规矩甚严,少出恶事,武学渊源深厚,内外兼修,称得上一方名门正派。这大弟子姓舒名谏,虽然年纪不大,在今日之会上却也已算有分量的人物了。他既开口,言语自也成了围观众人的风向所往。纵然众人这一次并未看清,但方才杨敬曾对两个小孩子出过一次手,终究不是什么好人,便有人喊道:“什么东西!被人戳穿了真面目,便竟要下此毒手!”“不错!必是怕了!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关非故上前两步,“舒大侠,各位!大家稍安勿躁!请净慧师太决断是老朽提议的,幻生一支岂有提议了又下杀手的道理!欲要下毒手害师太的并非在下,反说不定是——想掩盖真相的其他人!”

“其他人?”风庆恺慢悠悠地道,“关前辈的意思是——沈公子和秋姑娘?”

“也说不定便是你!”杨敬气急道。

“哦?”风庆恺冷笑,“那你们的意思——是要连风某,也算作了沈公子的同谋了?”

“岂有此理,我们若真与他们一伙的,还与你们在这里废这许多话!”李文仲捋着袖子,“想动手么?怕你不成!”

也只有君黎悄悄将那两枚挡下的细针看清了。旁人自是未必明白的,可他却认得出来——那是苏扶风的暗器。这一出闹剧竟不过是她暗中下手、嫁祸杨敬的把戏。

此时此地,他当然只能沉默不语。武陵侯、衡山派等都与关非故针锋相对,这已是最有利的情形了。关非故的反驳其实不无道理,可众人眼中,沈凤鸣原就势单力孤,就算秋葵与他是同伙,他们处于众目睽睽之地,岂有动手之机?反观幻生界,这台上由他们把持,杨敬又多行暗算之事,众人自然不敢再信其言语。

舒谏跨前一步,道:“沈公子,秋姑娘——不论现在二位之中,谁为云梦一教之主,只是既然适才那谢峰德行事龌龊,沈公子出手清理门户,如今又见卑鄙小人,纵然不取了其性命,但身为教主,难道容得这等人留在门墙之内吗?”

“看不出来,衡山派也喜欢管人闲事了?”江陵侯章再农见势不利,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舒谏见是他,反而一笑:“不敢,不比江陵侯将云梦教家事事先打听得那般清楚。如今我等不过是站在江湖公义之立场声援沈公子,不知道江陵侯有何看不顺眼之处,定要出言为难?”

“江湖公义?舒大侠,你适才没听见么,是沈凤鸣的人掳走了关前辈的孙儿在先!公义又何在?他在这岛上必有同党,先前背琴那女子便是其一,方才暗器偷袭,说不定便是同党所为,真相未曾查明,岂可妄自断言!就等师太看看他究竟是否中了毒再行定论,又如何?”

“若论是谁动手在先,自然是幻生界要挟沈公子在先。何况,方才关前辈突然向沈公子出手,已在他身上带了一带,怎知便不是借此以手法解了毒去?我们可都看在眼里,此际就算沈公子没有中毒,恐都表示不了什么了。”

舒谏这话也不无道理。起初关非故突然出手,确是有此目的,只是未料沈凤鸣早便将蛊毒自解,那一下反成了多此一举。思及沈凤鸣竟能将幻生界引以为豪、原该是无他法可解的“幻生蛊”化去,关非故心中其实一时甚惧,实不知今日若给他走脱,将来更要如何制住他。

但见场上人各执一词,武陵侯带来众人已有上台合围之势,下面衡山派也与江陵侯诸人针锋相对,眼看便要动手。他忽似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向关盛一挥手。

关盛会意,几枚小小的火蛾便自他手中飞出。沈凤鸣瞥见,心中一惊,不知他们更有什么安排,伸手一股劲风飞出欲要将火蛾击落,奈何隔得却远,关非故身形一动,一掌击下,迎面劲风已反击而来。

沈凤鸣先前受了内伤,这一下忽然提气,牵引内息之下,眼前蓦地一黑,竟是掩不住气血上涌之势,一口浊血就要呛出口腔。一旁秋葵不虞有此,手已下意识抬了,却到底是不愿相帮沈凤鸣,悬在空中不决。君黎眼见情急,便即跃入,她一闪身,让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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