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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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带去了库丹城内的一个集市。

阿列克谢大叔,也就是弗拉基米尔老爹口中的阿廖沙则看护着我。我并不能听得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后来一直说我在大河上面被太阳晒坏了脑袋,因为我只是盯着他们不说话,这让弗拉基米尔老爹很不满,因为阿列克谢大叔给他保证过,带回来的是一个健康的男孩。

最后他们带走我,也是一种巧合。要知道,在过去,被这样的大家族收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过现在,每一个男丁对于这个家族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这意味着经过十多年的培养之后,这个家族会拥有一个称职的马夫或者一个精密的书记员,第二章新生再或者一个强壮的战士。不管怎么样,对于一个即将去大山东面的家族来说,一个男孩的价值是非常宝贵的---没有家庭牵挂、身体健康、不会逃跑的男孩更是值得收留。

在日瓦丁,也就是现在的御霜堡周围,只要是十多岁以上的人大多数都记得这里的主要家族。而弗拉基米尔老爹所属的罗曼诺夫家族则是其中之一。罗曼诺夫家族曾经长期的垄断着御霜堡南部的葡萄酒供应,通过多年积累的工艺和精明的商业才能,罗曼诺夫家族即使是在对酒类要求极其苛刻的维基亚,也能算上是首屈一指的酿酒家族了。

可惜,这个时代不愿意给罗曼诺夫家族们安静的葡萄园,而是硬塞着给了他们一片充满危险的未知土地。

好在维基亚王在卡拉迪亚大陆上面发展受挫之后,痛感没有稳固后方的劣势,于是决意开放东疆。现在对于愿意去山口以东的居民提供了非常优惠的条件:死罪之人可以通过服十年兵役得到赦免,然后成为一名自由垦农。而每一名自由垦弄都能在维基亚王控制第二章新生的任意一座东部城堡里得到一对耕牛、足够播种一季的种子、足够的工具和武器。

维基亚王颁布了法律,在群山以东,所有得土地归维基亚人。只要有能力,维基亚人有权利占有他喜欢的每一寸土地。

这种侵略性的法律在一贫如洗的贫民中引发了极大的热情。当罗多克人已经开始把目光投向大海的时候,维基亚人却背过身去,开始对着那片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原野细细打量起来。

维基亚王的大牧首对他们的子民说起了上帝的教诲:“凡地上的走兽,和空中的飞鸟,都必惊恐,惧怕你们连地上一切的昆虫,并海里一切的鱼,都交付你们的手”

一切,都交付你们的手,这是上帝允许的

大牧首带着慈祥的笑容,对着浩浩荡荡前往东方垦荒的人们说着,并在圣车上伸出他戴满了圣物戒指的手,让满怀虔诚的人们亲吻。

去东方吧那里的东西都是你们的

维基亚人过去在与西部人的争斗中并没有取得太大的优势,但是在漫长的交往之后,维基亚正在逐渐的改变。在东方的时候,他们也曾经在与游牧民族的战斗中吃了大亏。遇到的对手越多,遇到的对手越强,维基亚的军队也在战斗中变得越来越坚韧,维基亚人也在火与剑的洗礼下变的越来越迅猛果敢。

现在的维基亚还是被很多人轻视的二流王国,但是在今后的几十年中,维基亚必将变成让整个东方乃至整个世界共同战栗的伟大国家。

当然,在我待在库丹的一个潮乎乎的小集市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我未来会被人带到群山之东去。那个时候,我听着市集里面的小贩用我听不太懂的话语叫买着货物、我听见人们在因为着莫名奇妙的小事争吵、我听见鸟儿扑腾着翅膀在我的窗台前面鸣叫,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可能真的被太阳晒坏了脑袋吧,我最后的记忆就是我仰面张着嘴躺在那艘小艇上。那时我不知道已经能够漂浮了多少天了。我嘴唇干裂,舌头发苦。蚊子嗡嗡的在我的脑袋上面来回的飞舞,我想它们想要喝光我的血液吧。

那个时候我想着莫名奇妙的事情,我看见太阳下面一只白鸽在飞行,它一直飞在我的身边。苍蝇过来的时候,它为我啄食它们;太阳太大的时候,它为我张开翅膀;我口渴的时候,它沾湿了翅膀,把水送进我的嘴里。

我感觉这是幻觉。就像到后来,我根本记不清出自己是谁一样,我分不清我脑袋里面的东西是幻觉还是记忆。

我好像看见了一个山谷,山谷里面长满了青葱的麦苗,一个老人领着我穿过青苗走在田野里;

我好像看见了一对夫妇,他们在远处对我伸开双手,对我呼喊着,‘走过来,孩子,走过来’;

我好像看见了一支军队,他们长着獠牙和血目,他们拉开了弓箭,有人大喊‘瞄准射击’。

那个时候,我突然不再害怕死亡。因为我在幻觉里面经历了无数的痛苦,每一个痛苦都比死亡来得更可怕,如果死亡能终结它们,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亡。

我一直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天空发亮的云彩和灼热的太阳。看见太阳的时候我的眼睛会感到刺痛,眼泪会哗哗的涌出来。

“战场上死去的人会睁着眼睛。”

这又是谁告诉我的?又是我在幻觉里的臆想吗?

小船几次差点翻船,但是最终又能恢复过来。我一直在想这是不是一个奇迹,任何一处转弯,任何一个漩涡,任何一块藏在水底的礁石,都能让我的小船沉入水底。即使我死了,谁会知道呢?即使我的尸体被下游的某个饮马的牧童看见,他又会怎么做呢?我恐怕最多也只是成为他接下来几夜的噩梦而已吧。

“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我看见了苹果,硕大的苹果,一个女人正在做面包,她的手上都是面粉。她看见了我,然后把苹果递给了我,我伸手去接,却发现她得手在流血,我抬头看她的脸,发现她戴着青铜面具,面具的下面也流着血。

当我仔细的眯着眼睛向看一看她得脸的时候,我发现我正奋力的看着太阳,如果不是太阳前面漂浮着几缕云彩,恐怕我的眼睛已经失明了。

时间流淌着,我却觉得时间凝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滚烫的额头突然传来了一丝清凉,我恍恍惚惚的睁眼看去,发现一只黑洞洞的嘴正在把我吞进去。那道黑幕如同从地平线拉起了一道黑色的布,把整个天空都遮住了。

有人在说着什么话,叫喊声在我的头顶飘扬着。那些声音是地狱的使者吗?这道黑影是地狱之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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