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即使是在这么乱七八糟的环境中,也不会让人搞错,那声音是在对我说话。
只是,我完全不想理会。
“去世的是你的亲人吧?请你务必节哀。”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节哀?这两个字说出来是多么容易,但又有谁能做得到?正所谓切肤之痛,别人岂能感受得到?
现在这里甚至不是什么病房,仅只是医院大厅的一角。到处都是急匆匆、甚至在小跑着的面目严肃的医生、护士、伤者家属,有哭声此起彼伏的在各处响起,还有伤者的叫骂声和呼痛声。
父亲只在头顶处有一个微微的隆起,很少的渗出了一点血,早已经凝固。可就这一处伤,成了他的致命伤。他的衣装整齐,就象是他出门时的样子,也许他没有经过任何救治,或者是医生认为他不需要、甚至是根本没有必要抢救,就宣告了他的死亡。
人的生命竟然脆弱如斯?
“小姐,小姐?”那个声音仍然在我背后响着,我烦乱得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这位先生,请问你……”说话的,是陪我一起赶来医院的陈老师。今天正是他把这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带给我的。
我奇怪自己身处于如此巨大的悲痛中,仍然能够理智清晰的分辨出在这乱哄哄的医院中,都有谁的话题是与我有关的。尽管那些声音忽近忽远,不很真实的象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一样。
“我碰巧……一起来的医院。你认识这个死……嗯,这位老人吗?”第一个声音道。
“认识。这是我学生的父亲。”我能听出陈老师稍稍压低了声音:“好巧不巧的,我今天来这家医院看病,结果就遇到了这么档子事儿。唉!”
“那就是你回去通知了家属,她才赶过来的吧?我这边正束手无策,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清楚能托付给谁,又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现在整个医院都已经乱套了,码头上被送过来的伤者太多了,救治都来不及,更别提寻找家属来认人了。只是,他们家怎么就这么一个女学生过来?其他人呢?”
“哪还有其他人啊。这一家子……唉,如今也只剩这一个了!”陈老师感慨着,又问道:“我看你身上这也带着伤呢,到底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内情吗?我只是稍微听了几耳朵,好象说是被军警给打的?”
“就是那帮土匪一样的家伙!”那个声音气愤道:“港口那边的罢工,是正当诉求!结果政府不但不倾听民众的呼声,还派出武装军警来镇压。那些军警都带着武器,冲进人群就是一阵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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