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三千宠爱在一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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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乾元殿,格外的安静宁和,同一片夜空下,昭阳殿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萧容浅自小产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好,如今又听闻父亲死在死牢,因身犯谋逆之罪,死后便只能曝尸荒野,母亲一向要强,一时受不住打击,病了一场,也跟着父亲去了,她几次去求君少秦,想回家去料理父母后事,君少秦都未能应准,她伤心之下,竟一病不起,身子竟越发不受用了,君少秦倒是叫了几个太医来瞧,人参燕窝吃下去不少,却皆不见效。

她有时会想,要是就这么病死了,也是好的,死了,便不用再挨下去了。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和父母在天上相遇了?死了,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开始了?在人世间不能求得的一切,到了天上,是不是就可以拥有了?

但末了,她又不想死了,云静好都还没死,她又怎能死?她要继续活下去,她要看着云静好不得好死,她坚信,君少秦是一个冷心冷情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如何会动情?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无论是她或是云静好,都不可能拴住君少秦的心,他这一生都只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等他厌了,云静好的末日也就到了,更何况,她上回送给云静好的那些雪缎,很快就会发挥作用了,云静好会慢慢地生不如死,全身由内到外一块块腐烂,肠穿肚烂,万猫挠身……

想到这些,她心里便会充满了兴奋与快慰,是故,她一直强撑着要好起来,再苦的药也一碗碗喝下去,不顾一切地保重自己,恨不得一时复旧如常!

这夜,她才吃了药,宛淑妃便过来了。宛淑妃这些日子也很不好过,因着君少秦突然罢免了她辅理六宫的职权,下面奴才便墙倒众人推,她衣食虽然无忧,但也多少有些被克扣慢待了,这两天天热,她叫人去内务府取些冰盆,内务府竟也说没有!想当初,她执掌六宫时,这些人对她何尝不是万分敬重?何时敢说个不字?

“行了,没多大的事。”萧容浅不等她诉完苦,便抬手止住了她的话,靠在榻上深深一叹,“你是什么身份,那些个没远见的混|账种子,你何苦放在心上?这般大吆小喝倒失了体统!你若怕热,便常来我这儿,皇上到底不曾废后,我这儿冷落归冷落,但面子上还过得去,他们也不敢克扣于我。”两人说话间,宫人便将晚膳端了进来,因萧容浅还病着,宫人便在榻上放了个小炕桌,她便又道,“你过来坐下,横竖没人来,咱们姐妹便一处吃饭吧。”

宛淑妃便依言坐了过去,却仍是愤愤道,“表姐,您就任由那贱|婢飞上枝头得意?今日尚宫局传出话来,说那贱妓,住进了乾元殿也就罢了,如今还想做皇后不成?”

萧容浅如今最能忍,听了这话,仍是微笑,吃了一盏燕窝,方停著道,“这确实是不合礼法,但我如今去说,只能适得其反,没的惹人笑话,且让她得意一段日子吧,你心里纵有十二分的气,也姑且忍耐忍耐。”

宛淑妃虽心里恨极,但既然萧容浅这样说了,她也只得吞声忍气了,陪着萧容浅用完了饭,临走才想起一事,方回了萧容浅,“前儿,我和德妃,贤妃凑了些银子,命人带出宫去,给了敬业表哥,嘱他好生安葬叔父叔母,哪知送银子的人回来竟说,如今敬业表哥哪顾得上办丧事,他正忙着要娶亲呢!”

“什么?”

此话一出,萧容浅立时失了镇定,面色苍白欲死,“好糊涂!他有家孝在身,如何能娶亲?这会子若叫人告了他,便又是一场滔天大祸!”

宛淑妃又道,“我也知道事情严重,便又命人去问了敬业表哥,他只说,那姑娘是他心仪已久的,也是大家小姐,生得比花儿还轻巧,如今只选着日子接她进门,一年后方才圆房,外面的人也说不得闲话。又说,让咱们放心,他这回是真心,有了那姑娘,必会改掉过去怜新弃旧的性子,用咱们给他的银子,开个小田庄,从此收了心安分守己的好好过日子。”

萧容浅只是摇头,待宛淑妃走后,她急得一夜不得安宁,如今萧家还背着谋逆的骂名,哪家姑娘愿意下嫁?指不定是有人在算计她那傻哥哥,一心要灭绝了萧家!

她越想越怕,第二天天没亮,她便使了些银子,叫人送了信出宫,嘱咐萧敬业千万不可胡闹,凡事要格外小心谨慎,须知色字头上一把刀,萧家如今正落魄,是再经不起折腾了!

待到天亮之时,乾元殿那边便忙了起来,云静好由着宫人侍候梳洗,穿上了册妃的礼服,戴上了宝冠,又仔细匀了脸。

而君少秦早已朝服盛隆的在太和殿等着,他虽是神情肃穆,可稍稍细看,便不难发现他眼中的愉悦。

这太和殿是祭祀,礼仪的专行之地,照理说,只是册个妃子,又不是帝后大婚,是用不着到太和殿来的,但既然君少秦下了旨,众人便不敢有所非议。

辰时,文武百官鱼贯列于阶下,宫乐丝竹款款响起,云静好跪于殿前,听礼部鸿胪寺官宣读册封诏书-----------

“朕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颁位号以分荣,今云氏之女,性情贤淑温良,秉淑媛之懿,体山河之系,故册封为从一品夫人。钦哉。”

这一道圣旨简直是石破天惊,震得文武百官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原本只是册妃,没想到竟横空杀出了个“从一品夫人”!

“从一品夫人”位同副后,掌六宫事,仅低于中宫皇后,高于贵淑贤德四妃!

云静好是罪臣之女,如何当得起?

而云静好自己心里也是惊了一跳,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君少秦叩拜下去,接过册封使奉上的金册及金宝,称臣妾受诏!

礼毕,金轮渐升,如日中天。

君少秦登上御座,却并不坐下,只是静静扫视着阶下恭谨而立的百官,声调平缓,一字一句却极为清晰。

“今日让诸位爱卿聚集一堂,除了册妃之外,朕还有一件重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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