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死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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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眼看段锦漓挥着匕首向自己走来,心中有些忌惮,再想想她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底气又足了些,一脸平静问道:“夫人想杀人灭口,就没想过我姐姐知道了会干出些什么?”段锦漓冷哼一声,“你现在若好好求饶,没准儿我还能放了你。只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在威胁我,那就真是你自己找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一并说了,看在你伺候我这几年的份上,我让你在死前多说几句话!”黄莺听了这话,并不害怕,只问道:“今日将军别院门口可是很多人看到我跟你一起出现,我若是有什么不测,我姐姐只会怀疑你!你就不怕我姐姐一怒之下将你做的那些事都告诉将军?”段锦漓想了想,将匕首暂时收回袖中,感慨道:“死到临头还这么镇静,我倒真是有些佩服你!原本我只想到跟你姐姐解释,说你今日被那贱民侮辱之后羞愤难当,自杀身亡。你这么一说,到还真提醒了我!你今日跟黄鹂扭打成一团,那可是很多人都看见了,我要是说是她害了你,你说你姐姐会不会相信?不对,我应该说是宇文樱那个贱人因为今日之事对你怀恨在心,不仅让那贱民侮辱了你,还默许黄鹂杀了你。到时候你姐姐听了,只怕还会去找那个贱人报仇。”黄莺这才知道用姐姐威胁她没用,哼了一声,不得不承认道:“我已经是世子的人了,你若是敢杀了我,你且看世子会怎么对你!”听了这话,段锦漓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黄莺,“世子怎么可能看上你?”黄莺看着她,轻蔑笑了,“怎么不可能?我姐姐是燕王妃身边最优秀的细作,我若不是世子的人,她怎么能确保我姐姐一定会心甘情愿为她卖命?”段锦漓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凭着自己姐姐的本事被世子睡了,你也好意思称自己是世子的人?你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不敢杀了你?”黄莺冷哼一声,跋扈地说道:“你可千万不要低估了我姐姐对王妃和世子的重要性,若是你真的杀了我,不止我姐姐不会善罢甘休,连王妃和世子也不会放过你。夫人,奴婢可真是同情你,到今日还不知道真相!你以为就凭你,也能使唤我姐姐为你卖命?你以为她进了将军府,也就是替你挑拨将军夫妻的关系,顺便看看将军有没有喜欢别的女人?不可否认这确实是她任务的一部分,毕竟只要将军心里一直喜欢你,燕王妃和世子就能利用你来牵制他。也亏得夫人帮忙,才能把我姐姐顺利送进将军府,还不惹人怀疑!”“谁说你姐姐没惹人怀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不用回头,段锦漓也知道了身后站的是谁。她心里一惊,差点连袖中的匕首都吓掉了下来。如今她只能庆幸,还好天已经差不多完全黑透,身后的人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狰狞,也看不到她的惊慌,她稍微平定了自己的心,扑到身后那人怀里,哭道:“玄恭,对不起!我刚才没对你说实话,白天的事,确实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想害宇文樱。黄莺她拿此事威胁我,说要将一切告知于你,我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你现在一定觉得我是一个心思歹毒的人,可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她说完这话,又一阵大哭。黄莺见慕容恪出现,长舒一口气,虽然让他知道了姐姐的事,至少自己的命保住了。黄莺刚松了一口气,段锦漓抬起头,对着慕容恪说道:“玄恭,你带着我走吧!咱们一起,远离这些是非,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轻松自在地过日子。”慕容恪听了她的话不由得一愣,从她嫁给二哥之前,自己就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她能亲口说出这番话。如今她真的说出来了,自己听了不止觉得心里毫无波澜,看着怀里那人也觉得一阵寒心!黄莺听了段锦漓的话,忍不住说道:“夫人果真是天真!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段锦漓眼见慕容恪在犹豫,心里正忐忑不安,如今黄莺突然插话,更让她心里激愤难忍。她抽出袖中的匕首,递给慕容恪,魅惑地说道:“玄恭,咱们今夜就一起走!只要杀了这丫头,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慕容恪看了看段锦漓,并没拒绝,直接拿着匕首,走向黄莺。只是他步子故意迈得很慢,等待着段锦漓对自己坦白。黄莺万万没想到事情完全失控,一脸惊恐看着慕容恪走近,嘴里慌忙说道:“将军,你不要她胡说!她心里比谁都歹毒,先前的四少夫人就是让她害死的。是她让我姐姐给贺兰夫人递了一张字条,引了四少夫人去书房。后来四少夫人胎动了,也是她串通了产婆害得她血崩而死。”段锦漓听了这话,气急败坏,忙走过去拉住慕容恪的手臂,解释道:“玄恭,你不要听他胡说!她如今就想活命,才胡说八道。”慕容恪平静对着段锦漓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信她!就算真是你做的,我也愿意原谅你做的一切。”段锦漓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欢喜,并不说话,她那样子看得慕容恪一阵失望。黄莺绝望之下,只得使出杀手锏,忙说道:“将军,当年她根本就是听了燕王妃的命令,才故意接近你,她根本就不爱你!”她这话一说话,慕容恪立马停住,段锦漓心里着急,忙解释道:“你别听她瞎说!”黄莺冷笑一声,“你想害了我,还独善其身,没门!”说完这话,她又对着慕容恪说道:“将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没有理由到这个时候还欺骗你!”慕容恪听了这话,看着段锦漓,满脸沉痛。段锦漓哭道:“玄恭,你要相信我!我承认,当年我是听了姑姑的话,主动接近你!可是从我见你第一面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就因为我爱上了你,不愿再受姑姑摆布,姑姑一气之下,就将我嫁给了表哥为妾。如今所有的事,我都实话告诉你!我安排白鹭进将军府,只是我看不得玉儿跟你那么亲密,我想挑拨你们的关系。只是你们夫妻之间关系越来越好,我心里着急,才想到了要害她。白鹭是我安排的人,玉儿也是我害的,我承认,可我都是因为太爱你!可我不知道白鹭进将军府竟然还有其他目的,我也不知道姑姑和表哥竟然连我都利用……”慕容恪果断扔了匕首,只平静打断她说道:“你今日在书房里对我说过,只要二哥顺利继承燕王之位,王妃就会成全我们。你既然能说出这话,难道竟是当真不知道王妃和世子在利用你牵制我么?”段锦漓这才想起今日在书房之内,自己情急之下确实说过这话,再听慕容恪说话的语气,丝毫不惊讶,心里有些难堪,“你早就已经怀疑我,刚才只不过故意在试探我?”慕容恪并不说话,算是默认!段锦漓擦了擦泪,只无奈地笑了笑,有些难过地说道:“是!我是听了姑姑的话,嫁给表哥为妾,还安排白鹭进将军府,我也知道白鹭进府不仅仅是帮我清理你的后院……”黄莺听了这话,立马抢过话头,“奴婢倒真没想到,夫人竟然藏得这么深!明明心里知道我姐姐身份不简单,知晓王妃和世子看重她,却还敢对我下狠手,看来还真是下定决心要嫁祸给四少夫人了。”她说完这话,嗤笑一声,对着慕容恪说道:“如此说来,将军倒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刚才你若不出声打断,只怕她早就该在我面前承认一切了。”“这有什么出奇!他不过是想给她机会,让她当面坦白一切,哪知道还是看错了她!”说完这话,宇文樱从他们身后站了出来。黄莺笑了笑,“四少夫人竟然也来了!看来奴婢今日真是福大命大,就算将军不出现,只怕您也会救下奴婢!”宇文樱并不理她,让黄鹂把她拖了下去,只剩下他们三人。宇文樱看了段锦漓一眼,冷冷地说道:“真可惜!他给了你那么多机会说出真相,你都一直隐瞒。你自认为将他握于鼓掌之间,怎么连这个都没有看出来?”段锦漓从看到宇文樱出来,心里就开始生气,如今看她幸灾乐祸的样子,更加愤怒,直冲她喊道:“你少在我面前挑拨我和玄恭的关系!”宇文樱凉凉地说道:“你们如今的关系还需要我挑拨?慕容恪不愿意戳穿你,我可没有顾忌。你口口声声说,世子继位之后王妃就成全你和慕容恪,看你们这关系,当年你怎么可能是被逼着嫁给了世子?”段锦漓气急了,直骂道:“你这个贱人,少在那儿信口雌黄!”宇文樱听了这话,面色更冷,“你刚才骂我,我没跟你计较,是我脑子有病!现在又骂我,你倒真当我脾气好?你说我不要脸,可你身为嫂子,大晚上和小叔子在别院私会,也不知道咱们俩谁更不要脸!你们纠葛之间,几年过去了,你要真能抛下一切跟慕容恪走,又何必等到今日?不过是黄莺当着他的面戳穿了你,你和世子相互利用的关系就要到头了,你就想出这么个办法挽回他的心吧?你的所作所为,慕容恪知道得清清楚楚,却一直毫无底线地容忍你。你倒好,利用他一次又一次,瞒了他一次又一次。真要被识破了,就装出一副温柔委屈的样子,哭几声,声泪俱下地说,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爱他,简直阴毒!燕王妃和世子给了你什么承诺,让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他、伤害他?世子妃之位?又或者将来的王妃之位?”“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却以为你知道了一切!是,当年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了表哥,哪怕是为妾,我也接受,因为姑姑承诺我,会让我做世子妃,甚至将来的王妃之位也是我的。可是,等到玄恭成亲之后,我心里嫉妒得发狂,我看不得他和拓跋玉儿相敬如宾,我更看不得她怀上他的孩子。我最看不得拓跋玉儿那个贱人,明明心思深沉,却始终装作一副善良的样子,欺骗玄恭。”段锦漓说完这话,看着慕容恪说道:“玄恭,你只知道她在你给小姑姑送亲的时候就看上了你,可你知道她是怎么劝动索头部的代王同意联姻的么?代王喜欢贺兰馨儿,她就和小姑姑交易,只要小姑姑劝得代王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她就将贺兰馨儿带来陪嫁。”突然,她又尖声说道:“宇文樱,你不是说我阴毒么,看看你的好表姐,看看她又干净到哪里去!我那个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既然她都能嫁给玄恭,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只想跟他在一起,什么世子妃之位,燕王妃之位,我通通不想要!我面见姑姑,我苦苦哀求她,我给她磕头认错,她才答应我,等到世子继位,就许我离开。”说完这番话,段锦漓只觉得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直接瘫在了地上。慕容恪心里五味杂陈,却还是上前扶着她,径直离开。宇文樱看着眼前两个影子,不知道为什么竟想起了“生死相依”四个字。她想,今日或许真相已经被揭开,又或者段锦漓依旧在说谎,无论如何,最重要的是,慕容恪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她。前面慕容恪扶着段锦漓一步步慢慢走着,宇文樱站在他身后,张了张嘴,想要叫住他,却发现自己半天也没有开口。她有些紧张地攥住自己的手,等着那人回头看看自己,哪怕一眼也好,只是她终究还是只能失望了。月色下,她看着他将那人扶上马车,再径直骑马离开,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回头看自己一眼。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只是他们两人中间那个多余的看客,看着他的背影希望他为自己停留,他却只会为了段锦漓向前!自己心疼他想要探明真相又如何,他的眼里却只看得见段锦漓。自此,她终于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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