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温庄公主(1 / 2)
自幼皇额娘便告诉我,我是大清国最尊贵的公主,心想事成,不要害怕任何事情,惧怕任何人。
可是我渐渐长大后,发现公主是世上最可怜的人,正因为我的身份尊贵,所有人对我都是虚伪至极,阴奉阳违。
只有永福宫的庄妃对我最好,我时常会去小坐,与其谈天论地。
公主的日子总是寂寥,我无事时,总是梳着长长的辫子,装着八旗显贵,骑着心爱的小红马,在盛京城里闲逛。
无意中救下一名少年,便随意的留在身边使唤,却被关雎宫的宸妃发现,以**之名将我扭送到皇阿玛面前。
凤凰楼里,皇阿玛安坐龙椅上,面色凛然,目光温柔的看向宸妃,根本无视其他人。
我冷笑着这段忘年的恋情。
"温庄公主真是厉害,这都快是大姑娘了,还留个少年在身边,岂不是让人笑话吗?"宸妃趾高气扬的讲道。
皇额娘蹙眉凝神,一言不发,我知道皇额娘已经被皇阿玛冷落多年,唯一的荣耀只有中宫的位置。
"温庄公主还小,哪里懂什么男女之情。"庄妃柔声微笑。
我低着头,满脸通红,我已经十二岁,还没有来葵水一事,宫中人尽皆知。
"姐姐此言差矣,若是那般,还用这般折腾,直接便将此人砍头罢了。"宸妃大声斥责。
"不行,小林子家破人亡,已经够惨了,难道宸妃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吗?"我着急的反驳。
"放肆,你是怎么和长辈讲话?"皇阿玛开启金口。
"皇阿玛。"我倔强的抬起头。
"别忘了,你是大清国的公主。"皇阿玛重重拍着桌案。
"皇上息怒,都是臣妾管教不严,小林子倒也灵性,不如将小林子阉了,这样留在温庄公主身边,也是无可厚非。"皇额娘低沉的讲道,聪慧的皇额娘总会想出各种解决的良策。只是我怎么可能让小林子成为太监。
"不行,我既然救了他,怎能又毁了他。"我不停的摇头。
"温庄公主不可任性。"皇额娘递给我警示的目光。
"不,请皇阿玛开恩。"我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
"还说没有私情,能令温庄公主低声下气的人,真是厉害。"宸妃阴阳怪气的微笑。
"皇上,如今八旗铁骑迟早入关,我大清男丁又少,正是用人之际,既然温庄公主有缘救下此人,不如将此人送往军中当个医童,也好为我所用,岂不更好?"庄妃笑意盈盈。
医童?至少强过太监,"是啊,小林子脑子灵,当个医童一定没问题。"我殷切的望向皇阿玛。
"罢了,就依照庄妃所言吧。"皇阿玛点头。
"谢皇阿玛。"我喜悦的行着大礼。
"既然今日,人都在,朕有事宣布,多尔衮已经挥师北上,察哈尔部唾手可得,林丹汗必死,察哈尔肥沃之地,必定为朕所用,朕已经决定,命温庄公主下嫁林丹汗之子,安抚察哈尔的子民。"皇阿玛一言后,屋内鸦雀无声。
"皇上,温庄公主还没有成人?"皇额娘担忧的讲道。
将察哈尔灭掉,再行联姻,我将来的路岂止是凶险二字能想象?
我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儿臣还想陪伴皇阿玛。"
"这就是大清公主的命。"皇阿玛无情的讲道。
"不。"我哭喊着,虽然救了小林子的命,却没有预料到我的命。
我痛哭在地,可怜至极,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皇阿玛带着宸妃离去。
"起来吧。"庄妃心疼的拉起我,"公主总要有个公主的样子,草原上广阔无垠,或许也能成全公主洒脱的性情。"
我将信将疑的握紧庄妃的手,站立起来。
心情低落的我,回到房中便病倒了,再也没有见到小林子,我知道他已经被皇额娘连夜送走了。
"不喝,端走。"我大声的喊道。
"公主,这是皇上亲自命太医院为公主配置的暖宫汤药,命老奴一定要亲眼看公主服下。"板着脸的老嬷嬷厉声喊道。
"不喝。"我捂住耳朵。
"那就休怪老奴无礼了。"老嬷嬷竟然挽着马蹄袖边儿。
我咬着牙根儿,没有办法的咽下苦涩的汤药。
"老奴告退,明日再来给公主送药,愿公主早日成人。"老嬷嬷阴险的微笑。
我背过脸去,委屈的豆大泪珠滑落,原来我在皇阿玛眼中仅仅是位和亲的公主。
深夜里静寂得可怕,我从床上爬起来,晃荡在皇宫里,皇额娘居住的正房中发出幽暗的烛光,我知道皇额娘定是在暗自垂泪,这样的事情,自从宸妃入宫后,每夜都是如此。
我能如何呢?只恨自己是女儿身,忽然觉得小腹一阵灼痛,汩汩热流涌出,我大笑着仰望星空,我成人了,终于要离开了。
皇阿玛还没来得及将我送走,却自己娶亲,还是位寡妇,一位美艳的寡妇,林丹汗的大妃,被皇阿玛封为贵妃。
随行的还有贵妃带来的小孽种,一个眼中充满愁恨的少年-阿布鼐。
我才懒得与他交锋,依然四处闲晃,我要把曾经居住成长的地方,都仔细看一遍,因为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此时,盛京城中的八旗显贵们,都迎娶了从草原掳来的女眷,一时间,热闹非凡。
终于在金秋时节,皇阿玛颁发圣旨,将我许配给年幼的察哈尔王-额哲。
而送亲的人,正是那个小孽种-阿布鼐。
皇额娘亲手为我披上凤冠霞帔,我觉得好重,重得我喘不上气来。
皇额娘早已泣不成声。
"公主长大了。"庄妃红着眼睛。
我拿出最喜欢的喜鹊金钗,递到庄妃手里,"留个念想儿吧。"
庄妃微微点头。
"这是大喜的日子,温庄公主勿要哭泣,额哲可是草原上的雄鹰,可是公主的良配啊。"贵妃献媚道。
我怒瞪了贵妃一眼,好女不二嫁,贵妃和宸妃一样都是侍奉二夫,最为汉人不齿。
"好了,别耽误了时辰,去给你皇阿玛行礼吧。"皇额娘打破屋内的寂静。
我跪倒在凤凰楼前,"儿臣谢皇阿玛的养育之恩。"
"去吧,别给爱新觉罗家族丢脸。"皇阿玛沉重的声音。
迎着吹吹打打的锣鼓声,我坐上了金黄的花轿。
一路上,阿布鼐总是在暗处盯着我,眼中冒着怒火。
我几次想逃跑,都被阿布鼐识破,抓回。
"不要再费尽心思,除非你死。"阿布鼐面无表情。
"你那么厉害,为何被大清打败?"我残酷的揭开阿布鼐心底的伤疤。
"若不是族里出了奸细,察哈尔部怎能败在尔等贼寇手里。"阿布鼐揪住我的脖子。
我窒息得无法喘气,却没有挣扎,这样去了也好,至少早死早投胎。
"你为何不反抗?"阿布鼐放开我,默默的问道。
"反抗有用吗?就像我不想嫁,也必须穿上这身嫁衣。"多日的委屈和伤心,我终于释放出来,大哭不止,"我才不想当什么公主。"
"可是你却注定是公主。"阿布鼐冷清的扔下一语后,转身离去。
只留下我,在帐篷里悲伤的哭泣。
之下的日子,我的马车里总会出现些活物,少了寂寥,多了些乐趣。
而阿布鼐的脸色依旧冷冽。
在经过一场暴风雪后,我见到了我的夫婿,新一代的察哈尔王-额哲。
他和阿布鼐长得截然不同,俨然是一位草莽,阴险可怕,形如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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