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好戏要连台(下)(2 / 2)
看着敌人越来越近,离得很远,米拯就喊了一声:“放!”
很不合理,现在常元楷的手下离城墙还有近两百步,这远远超过了射程的范围。
但实际却十分合理。
这不是弩,而是一种弓。床子弩威力大,可操作起来麻烦,于是王画又想到了另一种射程同样达到近四百米的神臂弩,他只知道这种弓弩是实弩也。以山桑为身,檀为弰,铁为枪膛,钢为机,麻索系札,丝为弦。但威力却是“射三百步,透重札”。而且只要一人操作,于是画了想像图。可却一直没有研发出来。
最后他才知道自己陷入一个死角,之所以一张普通的弓弩射程与射力达到如此,是有机关的,可机关却失传了。
因此他想到了另一件守城利器,威尔士长弓,这个实物他还看到过的。材料用榆木、榛木和罗勒木就可以制造,造价十分便宜,但它的射程同样达到两百多米,如果力气大,弓臂粗能达到三百多米。
也有弱处,用在骑兵上不太方便,而且拉此弓的士兵必须要力气大。
不过王画也没有用它来做骑兵武器,是用它来过城的。同样,血营里面士兵力气大的多了海去。有的大力士,能与王画相仿佛,还不是一个两个。
于是王画立即将它画出来,也是刚刚研发出来的,第一批就投到这个城墙上,但与王画无关,是朱仝的主意。
用什么能吸引常元楷?物资辎重他为了撤退都烧光了,这显然不行的。或者用一堆黄金,试问这个地方出现一堆黄金,能不让常元楷怀疑吗?所以就用这个长弓吸引常元楷。
可以想像,这么长的射距,一旦展现出来,粹不及防之下,杀伤力有多大。
这会让常元楷很心痛,可如果不是气昏了头,一定会想到夺下这种利器,在他反攻丰州与胜州时,会发挥多大的战斗力?
于是长弓出现在了这个古城墙上。
五百名士兵,五百支利箭,在空中带着嗖嗖的声音,迅速没入大军中间,有的都钉入盾牌手的盾牌中。
不是每一支箭都射中了士兵,可就是第一阵箭雨,倒了七八十人。
有的居然一穿而过,一箭双雕。
常元楷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不是为死伤,这些死伤也不算什么,主要是这个射程。
就是唐朝最强的劲弩也没有这么远的射程。
立即下令士兵小心注意。
随着又下令骑兵撤回来,面对这种长弓,骑兵手中也有盾牌,可保护不了战马,他亲眼看到一支利箭,居然将贯穿马的脑袋。因此派骑兵上前,显然是送给对方活靶子。
然后再次调动,派了步兵组织方阵,一个盾牌大阵,强行向城墙下面冲了过去。
可就是这样,强大的箭力,还是打得盾牌咣咣地作响,时不时有士倒了下来。
这又让常元楷吓了一跳,如果血营战士手中全是这种长弓,那会是什么样的景象?想到这里,他一阵后怕。
不过城墙上的士兵还是少了,又是民兵,看到步兵一步步逼迫,停了停,胡乱地射了两箭,一个个从城墙上翻了下去,逃跑了。
朱仝还真高估了常元楷,常元楷立即下令士兵将城门口的泥袋搬开,并没有费多大的事,只是薄薄地堆了一层。看来是敌人斥候看到他们到来,匆匆忙忙组织起来的防御。
这时候还是骨咄提醒了一句:“大总管,立即追赶他们。”
常元楷还在发愣。追上去又有什么用?只是几百名民兵,胜之不武,反而白白牺牲了一些手下。
“大总管,他们背上的弓啊,袭城!”骨咄急了。
这一提,将常元楷提想起来了,他抬头看了看,看到那五百名士兵茫荒而逃,连一个阵型也没有,果然是民兵,与正规军是两样的。然后钻进后面的山林里,牵出战马,一个个翻身上马,向北逃去。
“追啊,大总管。”骨咄又急吼吼地喊道。
这些都是民兵,所骑的战马都是劣制马,骨咄在马上长大的,马好坏一眼就认出来了。
常元楷这才下令三千骑兵追赶下去,吓怕了,五百民兵居然要出动三千正规骑兵。不过盐州那来的天字师民兵?
因为骑兵的追赶,连同大军也渐渐跟了过去。
马速度真不快,不过这些民兵虽然没有组织,可十分凶悍,时不时回过身来,举起手中的长弓反击。
但这种弓显然不适应在马上射击的,因为虽然射杀了一些士兵,可离追兵越来越近。
就在眼看要追上时,包括常元楷后面的大部队,也进入了一个山谷。李威隐隐感到不对,来到常元楷身前说道:“大总管,还是不要追了吧,你看看周围的地形。”
但这时候已经迟了,两边山头上响起了声声号角,无数的箭矢与石头滚落下来。
“撤!”常元楷大叫一声。
然而身后一声号响,一片片腥红从地面上蔓延过来,将后路堵上。
这撤不了,于是常元楷又喊道:“冲!”
士兵就象一根木头一样,被他折腾得滴溜溜转。
可冲了一会儿,前面又是一声号角声,再次一片腥红蔓延过来。
前路又堵了上去。
正在此时,山上喊道:“投降不杀。”
也没有立即投降,常元楷还象一个赌徒,红着眼睛说道:“冲,给我冲出缺口。”
话音未了,站在他身后的论弓仁忽然抽出佩刀,一刀砍去,将常元楷削于马下。主帅一死,士兵开始慌乱了,这时候,埋伏在两边山上的血营战士立即冲下山来,一片片地切割。
本来士气就十分低落,现在又不知道多少血营士兵在埋伏,在死亡的恐惧下,终于一个两个无数个士跪了下来,开始投降。
但让朱仝感到意外的是,常元楷手下大将李威还在继续战斗。直接孔黑子与乌可利两人赶来,合力才将他击于马下。
朱仝在山上看得很清楚,有些爱惜他的人才,从山上下来问道:“为什么不降?”
“为什么要降你们这些叛党?”
“我们哪里叛了,到了八州后,可对朝廷运过一兵一卒?”
“那我们回丰州杀突厥人,为什么要伏击我们?”
这时候朱仝已经向旁边的人打听到了他的身份,说道:“李将军,请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如果是普通士兵,还有资格说这句话,你与常元楷还有某些人,有没有这资格说这句话?至于突厥,那是我们血营的事,指望你们,或者再来个与突厥联手,对我们血营前后夹击?”
“突厥,是你们血营的事?”
“正是,去吧。”人才是好,可惜知道了底线,朱仝也不想留下这个人物。
大军留下来继续打扫战场,朱仝又命令玉衡军立即前往夏州,顺便夺下辎重,但要替朝廷接管夏州。不然突厥进一步南下,糜烂更严重。
看着张守珪带着玉衡军离开,又看着满山遍野的逃兵,血营二军正在捉拿,朱仝依然皱紧了眉头。
这一战不算什么,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血营,考验王画的时候。
他心中同样十分担心,默啜不好对付啊。王画虽然将他排在第一位,是为了忽悠坌达延的,可这个人的军事天赋绝对在这个星光黯淡的年代里面,排进前五位。
这将是王画一块最大的试金石!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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