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两生劫【令狐岩/简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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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章两生劫【令狐岩/简寒】

简寒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以种田为生,虽然田不少,但都是最差的土地,基本上种不出什么东西。

有一段时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跟周围的人关系也不好,没有人帮助他们。

只能啃树皮喝野草煮出来的水,根本填不饱肚子。

加上简寒家里一共有五个孩子,他既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幺,从来得不到父母的宠爱,基本上家里饿肚子最多的就是他。

父母脾气很差,动不动就超扫帚打孩子,挨打最多的也是他。

在饥饿贫困暴力的环境下,简寒的身心饱受折磨。

终于有一天晚上,他逃了出来。

先是到了邻居的地里偷了玉米,找了块地方生火烤来吃。

那香甜的滋味至今他都仍然记得。

填饱肚子之后他往城镇的方向跑,原想着能找个什么工作,却在刚进城的时候被人贩子拐了。

说实话,他觉得就算被人贩子买了,这期间也比在哪个家里好。

每天只要乖乖的,就不会被打被骂,还有一天两个馒头不会挨饿。

尤其是他被挑了出来与其他两个男孩子一辆马车,每隔三天还有一杯牛奶,生活过的比之前滋润多了。

但当他知道他们将要被卖到哪里之后,果断逃了。

因为他一直表现得很乖,所以人贩子对他也没有防备,他顺利地逃了出来。

在路上,他听说聚灵城的发展很好,所以一边打听一边往那边走。

这一路上他什么都干了,偷钱包抢食物骗人乞讨,全都是他活下来的手段。

所以,当“老巫婆”说吃坏孩子的时候,他吓得差点晕过去。

比起那些总是欺负他的孩子,他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孩子。

然而“老巫婆”并没有吃掉他,反而一直强调他是好孩子,不会吃他。

他惊讶地抬头,发现“老巫婆”虽然笑容有些僵硬,但是看得出来没有恶意。

看来“老巫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至少,不知道他为了活下来的不择手段。

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老巫婆”居然提出要带他走,收他为徒,带他去那个极有名望的聚灵宗。

太奇怪了。

简寒偷偷摸摸脸,那骨头都硌到手了,应该也不是看中他的美色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跟“老巫婆”走了。

“老巫婆”笑着牵其他的手,带他回了宗门。

对于当时的他来讲,这不过是想要活久一点,要是“老巫婆”要害他,他想办法逃就是了。

他没有想到,这一牵改变了他的一生。

“老巫婆”其实不是巫婆,是聚灵宗实力最强的人,是第五峰的长老。

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陆祐晴。

她对他真的好,处处照顾他关心他,倾尽所有教导他,比他爹娘都好。

一段时间过后,他对自己之前对她的怀疑和不信任感到愧疚,也抛下过往,装成真正的好孩子。

他努力修炼,只想为她争光。

相处得越久,他就越喜欢她,越努力修炼希望得到她的夸赞。

不知从何时起,从希望得到她的夸赞,变成了希望得到她的笑容,希望她只对他一个人笑。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的人仿佛都被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疯狂地想要占有她,另一半对自己的这种龌龊的想法愧疚。

自那以后,他每天都活在不安中,生怕自己这种心思被人发现,她会厌恶他,抛弃他。

现在……不会了,他不会再在乎别人的想法,他已经忍不了了。

他不要成为别人的替身。

简寒将陆祐晴紧紧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确认被子盖住了她的肩膀,这才闭上眼睛。

现在,她是他的了。

简寒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很快便沉睡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陆祐晴也乖巧地呆在他怀中,呼吸均匀,与平日里高冷的形象相去甚远。

“真可爱,师傅你怎么能这么可爱。”这样的可爱,只有他才能看见。

简寒轻笑一声,下巴在她发顶蹭蹭,一脸满足。

将陆祐晴的身子转了个方向,面对着他。

他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鼻子、嘴,怎么看怎么好看。

这么看着,天居然亮了。

亲亲她的唇,他舔舔嘴角,虽然知道她听不见,但还是开口道:“师傅,我去准备早餐。”

话落,他便起床穿衣出门了。

当关门的声音响起时,床上原本沉睡的人儿却睁开了眼睛,眸中一片冰冷。

简寒端着精心制作的早餐回来时,发现床上已经没了人,地上的衣服什么的也没了。

“师傅!”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他手里的早餐撒了一地,转身想去寻找陆祐晴。

紧接着后颈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他也不敢动。

因为陆祐晴就在他眼前,坐在桌边吃馒头,细嚼慢咽、面无表情,甚至周身带着冰冷的气息。

这不对,根本不对,师傅在他面前从来是温和的,怎么会这么冰冷呢?

“师傅。”

“闭嘴,你怎么还有脸叫我师傅。”陆祐晴吃馒头的动作顿了顿,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师傅,你听我解释。”比起陆祐晴的从容不迫,简寒脸上满是慌乱。

“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趁我醉酒对我做那种事?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

陆祐晴吃掉一个馒头,又去拿另一个。

“不,不是这样的……”简寒摇头,渐渐面露凶光,“师傅,这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把我当替身,我怎么会冲动,都怪你!”

闻言,陆祐晴放下馒头扭头看他,“替身?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你当替身了?”

“怎么没有了,你看着我的时候那眼神,就是在透过我看别人,还记得有一天晚上,你睡醒了抱着我叫‘小石头’,还有昨天,昨天你在那个人的坟前抱着我哭,难道不是吗?!”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嘶吼出来。

说完之后,简寒喘着气,死死地盯着陆祐晴,想看着她露出心虚的表情。

陆祐晴神色微动,眉头皱得更紧,嘴唇微抿之后勾起一个弧度,看起来更像是讽刺的笑。

见此,简寒倒是觉得自己有一些心虚。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祐晴起身走进,伸手捏住他的脸有些咬牙切齿道:“替身?如果我真把你当替身,不是早该‘吃掉’你了吗,怎么还会留你到现在?”

简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吃掉’是什么意思,顿时脸红了红。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

“可是你不是因为我这张脸,才带我回来,对我这么好的吗?你还总是……总是透过我看他。”

“是啊,你确实应该感谢这张脸,因为我不想看见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跟他经历一样的绝望。”

“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已经收你为徒了,师傅对徒弟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那照这样来看世界上对徒弟好的师傅都对徒弟有不轨的想法?”

“我总是透过你看他,是因为……你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总是让我恍惚想起当年,昨天也是我喝醉认错人了,但我有没有把你当替身,你能不能动动你那天才的脑瓜子仔细想一想?”

简寒默,好像,是这样的……

她对他好,却从来没有过界,只是把师父应该做的事情做到了极致。

她也从来没有对他表示过,有什么……非分之想。

是他,是他误会了,是他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都是他的错。

他并没有,被当成替身。

有了这个认知,心里那种憋屈一下子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慌乱、内疚和恐惧。

他捅破了这层纸,做了这种事情,自己龌龊的心思袒露无疑,师傅该不会不要他,将他逐出师门吧,

简寒有些发抖。

“师傅……”

陆祐晴收回自己的手抵在额前,阻止了他开口,“别说了,也别解释,我什么都不想听,怪只怪我没有教徒无方,我果然不应该收徒。”

简寒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师傅,不要……”不要赶他走。

“好了,我呆在长老这个位置已经很久了,有没有什么建设性,也是时候退位给年轻人了,你就接了我的职务吧。”

“师傅?”

简寒感觉自己在做梦,难道师傅不是应该赶他走吗,为什么还把长老的位置让给他?

“在宗门里待了这么久,我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她叹了一口气坐会桌子边,继续吃剩下的馒头。

简寒才刚松一口气,心又一下子跌倒谷底,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容有些忧郁的她,艰涩地开口:“师傅你……要走?”

“对,我要走。”陆祐晴面无表情点点头,转过脸跟他说:“你不用说了,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困在聚灵宗不出去。”

“师傅。”

“吵死了。”

陆祐晴一个馒头砸向简寒。

他又一次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师叔去哪里了,简寒师弟根本不愿意接任长老的位置,这几年疯了一样到处找师叔。”

“对啊,虽说强行让他当上了长老,可是我们都多少年没见到他了,他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看见师叔不再又走了。”

“我前几日看到他好像回来了,风尘仆仆,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哪有长老的样子,活脱脱像一个乞丐。”

“喂,你们聊够了没有,就算师弟这个样子,那也比你们强多了。”

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上前,一掌拍向桌子,柳眉紧蹙,怒道:“看看你们一个两个的,整天就知道在人后嚼舌根,不知道修炼,比简寒师弟早入门这么多年,成就连人家一般都算不上,我看你们是羡慕吧。”

几个弟子顿时不说话了。

确实他们超级羡慕简寒,不仅天赋好,有一个好师傅,还特别努力,年纪轻轻便有了那些几百年的老家伙都没有的成就。

说不羡慕肯定是假的。

被青衣女子这么一骂,他们也没有心思聊八卦了,一个个灰头土脸地回去修炼。

一个弟子走之前还小声嘟囔了一句:“呵,不过是有一个掌门当爹而已,又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青衣女子呼一口气,忧虑地看向远处。

师叔,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个坐落在山脚下的小镇上,热闹的集市上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那人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身上有一股诡异的怪味。

看着像乞丐,却没有带什么乞讨的东西。

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在街上跑,不小心撞到了男人,往后摔到了地上。

小孩抬头的时候正好直视那双眼睛,那双布满血丝像是怪物一样的眼睛,布满了阴翳,像是一条毒蛇。

吓得小孩连摔碎的糖葫芦都顾不上,哭着跑走了。

周围的人见此,更是躲得远远的。

那个“乞丐”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甚至刚刚那个小孩的一撞也是无关紧要的。

他直直地看着一个地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

旁边的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家卖木雕的店。

店长的手艺是家传的,如今已经是第五代。

虽然手艺好,但是大家都对木雕这种东西没有兴趣,又不能吃只是个摆件,对务实的镇民来说没有用用处。

所以店里大部分的生意都是跟那些旅行的人做的。

不过几年前,那家店的生意突然就好了。

每天都有好多人到店里。

可不是因为他们突然有钱了,突然喜欢上了木雕。

而是因为那家店里多了两个学徒,似乎是一对姐妹。

平心而论,她们长得也不是特别好看,但胜在气质出尘。

用男人们的话来说,那就是天上的仙女。

简寒慢慢地走近那家木雕店,店里全是人,店外也围满了人。

全是男人,眼神贪婪。

发现这个状况后,简寒眸中的阴翳更重,恨不得立马把他们的眼睛全部挖下来。

可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几乎是很缓慢的,他走到了店外,看见了店中一脸清冷地结账的陆祐晴。

他的师傅,他找了四年六个月零五天的师傅。

终于找到你了。

简寒露出了这些年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这下,不会再让你逃跑了。

一个气质猥琐的男子靠近陆祐晴,笑嘻嘻地说:“陆姑娘,我看你的面相,有些不妙啊。”

后者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白皙细腻的手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不在意地问一句:“怎么不妙了?”

“我看你命中缺了点什么。”男子笑得露出了三十二颗牙齿。

“哦?说说看。”

“你命里缺我。”

“嗯,”陆祐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那男子则一脸惊喜。

“陆姑娘,我……”

陆祐晴一脸冷静,将算盘退给他,冷冷地说:“我命里缺你的钱,一个三十七个金币,付钱吧。”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笑得男子面红耳赤。

男子抱着一堆木雕低头落荒而逃。

趁着大家嘲笑男人的时间陆祐晴又算了两笔账。

她算账的速度很快,店里的人很快就稀疏了很多,大多人依依不舍地离开。

收好最后一份钱,陆祐晴松松筋,发现眼前的光被人挡住了,很快开口:“随便看看,喜欢什么拿过来结账就好。”

过了十秒,眼前那个人没动,陆祐晴也没说什么。

反正……来卖木雕的人半刻钟一刻钟不动也是常态。

不过这个人身上味道好大啊。

而且眼神十分炽热,让她略感不适。

她皱皱眉,说道:“如果不买的话,请你离开,我们要关门了。”

那人还是没有动作,她抬头,张嘴正想说什么,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马上又闭了嘴,抿唇。

怎么找到这来了。

简寒眼中的爱慕都快要溢出来了,他舔舔干燥的唇道:“师傅。”

“没事就滚吧,我不想看到你。”陆祐晴转身,开始收拾店铺。

突然,她被人从身后抱住。

“师傅,我找了你好久。”

“……”

“师傅我好想你。”

“……”

“师傅,当年是我错了,你惩罚我吧,别躲了。”

“……”

“师傅,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别不要我。”

“……”

“师傅,我们回去吧,你要是不想回去,那我就留在这里陪你。”

简寒抱着她说了很多话,可是她全程保持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挣脱他的怀抱。

“师傅……”

“你找也找到了。想也想够了。我没有惩罚你,也没有躲,只是不想再过那种枯燥的生活了。你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回去,你也不要留下来,我不想看见你。”

话落,陆祐晴开始挣扎,语气比对刚刚那群男人更冷:“抱够了吧,放手,我要收拾了,我不想见到你,快点离开。”

“没有抱够,没有,我要抱你一辈子。”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你逃脱了。

“松手!”

“不。”

她虽然挣扎,但是力气并不大,根本挣不开。

简寒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她舍不得他受伤,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

所以当他干出那种事的时候没有惩罚他,而是自己离开。

不过,四年多见不到她,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当年他不懂,现在懂了。

就凭她舍不得伤他这一点,他怎么都不会放手。

他现在,以后,都要仗着这一点赖在她身边。

两人争执了很久,姿势一点都没有动过。

后门传来响声,有人打开了门,脚步声渐近。

然而他们两个都没有听到。

直到有人掀开帘子,喊了一声:“小晴,今天生意很好吗,怎么还没有关……”门。

当小叶看清楚店里什么情况后,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仔细地辨认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脸,发现居然是简寒。

这一认知让她脑中开始了一次头脑风暴。

怪不得,怪不得四年前陆祐晴突然要离开宗门出来生活。

原来是因为简寒。

她想起前一天简寒去了后山,然后把人抱了回来……

是在后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还是在回来之后?

思绪万千的小叶,主动地捂住了眼睛,退了出来。

一边退还一边喃喃自语:“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没有来过。”

正准备呼救的陆祐晴:“……”

到底谁是你主子,怎么看到主子被人绑不仅不救还跑了?

陆祐晴气得脸都红了,腮帮子鼓起来,像极了金鱼。

“师傅,跟我回去吧。”

“不要!”

“那我留下来陪你。”

“不要!”

“那怎么办,对了,宗门好像有难,我还想和师傅一起回去帮忙呢。”

简寒一脸忧虑,眸中却闪过狡黠。

“不……什么?怎么了?!”

她刚想拒绝,却听到了后面的话。

最后,简寒成功地带着陆祐晴回去了。

小叶并没有跟着,她已经在小镇上安家,嫁给了一个秀才,还生了两个胖娃娃,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陆祐晴被简寒抱着,稳稳地坐在凌云兽上面飞,“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她揪着简寒的领子,连自己被抱着的事情都不在意了。

“我收到消息,暗影门的余孽暗中占领了聚灵城,现在已经在攻打了门派。”

“什么?!”

“我这么着急找师傅回去,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暗影门那群家伙,当年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居然留下了后患,我这次绝对不会放过那群家伙。”

陆祐晴咬牙切齿地骂暗影门的家伙,错过了简寒脸上的得逞的笑容。

其实他并不是收到的消息,而是看见了。

他这次回门派,发现聚灵城里有很多奇怪的人,调查一番之后发现他们是暗影门的人,正计划这攻打聚灵城。

原本他有机会阻止,可是他不想,就算聚灵宗被灭了,也跟他么有关系。

他在意的只有师傅,有师傅的聚灵宗才值得他保护。

然而师傅不是这样的,师傅很在意聚灵宗,所以这是一个让师傅回来的很好的机会。

仔细算了一下,按照计划暗影门的人应该已经开始攻打聚灵宗了。

陆祐晴回到宗门的时候,山门刚刚失守。

一路上斩了许多暗影门的人,陆祐晴身上已经全是血,她的眼睛已经通红。

宗门里横尸遍野,那些穿着门派服饰的人和暗影门的人尸体叠在一起,血不断地流,染红了土地。

就像几十年钱一样,暗影门这群混蛋!

掌门在大殿里,带着众人死守。

陆祐晴和简寒一路杀过来,和他们回合。

“师叔!”

“是师叔!”

“还有简寒长老!”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半天,他们从被围攻到主动出击突围。

主峰上的暗影门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而陆祐晴担心第五峰的情况,带着简寒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比起主峰,第五峰的状况明显更惨烈,满地的尸体和血,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人呢。

陆祐晴红着眼,顺着尸体和血迹,到了后山。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已经被摧毁的石阵,脸色大变冲了进去。

而简寒站在原地,脸上神色莫测。

很快,里面传来一声尖叫:“啊,我要杀了那些家伙!”

简寒沉着脸走进去,看到的是陆祐晴跪在一个土坑前,旁边放着一块石头。

那是小石头的坟墓,被暗影门的人挖了。

简寒见此,嘴角微微上扬。

暗影门的人真上道,果然挖了这个什么小石头的坟。

他只是放出假消息,第五峰后山石阵里的坟墓埋着好东西,他们就相信了。

将目光放到陆祐晴身上,简寒微微一笑。

他就不信了,一个死人,一个连坟墓都被人挖了的死人,怎么跟他抢师傅。

陆祐晴在坟前哭,他目光随意地瞥向那个土坑。

棺材盖被强行撬开,里面连白骨都被人带走了,只留下一个粗糙的木雕。

木雕?

简寒的目光一滞,觉得脑子里面闪过什么画面,转瞬即逝。

等他再去仔细回想,脑子就一阵剧烈的疼痛。

怎么回事,这个木雕是怎么回事,刚刚的画面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祐晴哭得悲愤,简寒一直在想刚刚怎么回事,都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有许多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看。

直至破空声响起,两人才回过神来,但那已经迟了。

简寒虽然有闪躲,但肩膀上中了一箭。

而陆祐晴反应更快,只是擦破了点皮。

“暗影门的人,十几年过去了也没有什么长进!还是喜欢暗中伤人,像是老鼠一样!”

她怒骂出声,却觉得脑子有点混沌的,看着手上泛着绿光的箭尖,顿时心道不好。

扭头去看简寒,却看见他晕倒在地。

“小寒!”

这是简寒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声,让他忍不住感叹。

就算师傅的声音中包含愤怒和恐惧,也还是那么好听。

听一辈子都不够。

……

胸口好疼,头好疼,呼吸不了了……

简寒痛苦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全是水,血色的水。

然后他发现血是从他胸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的。

艰难地伸手摸一摸,发现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水流突然变得湍急,他难受地闭上眼睛。

一些画面突然涌入脑海,像是蠢蠢欲动的野兽终于找到了机会,让他头痛欲裂。

“小寒!”

突然,他像是听到了陆祐晴的声音。

睁开眼,脑海中那些他没有经历过的画面,却让他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感觉。

果然是师傅来找他了。

她的身上也满是伤,甚至脸上还有好几道刀口。

是谁,谁敢在她身上留下伤口,他很愤怒,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血水模糊了视野,她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师傅……”

他想呼唤她,水却毫不留情地从嘴里灌进来。

发不出声音了。

陆祐晴游了过来,越来越近。

他好想再仔细看她,可是眼皮子控制不住往下掉。

世界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师傅……

简寒突然出现在了一个小巷子里。

小巷子又脏又臭,他觉得自己没有来过。

他看到几个小孩将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男孩推倒在地上。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那些小孩将小男孩推倒在地,对他拳打脚踢。

直到小男孩嘴角破皮,脸破相,他们都没停下来。

反而越来越起劲,小男孩只是默默地抱着自己的头,保护重要部位,根本不反抗。

这一场单方面的凌辱直到夕阳西下,几个小孩玩累了,才收手。

他们勾肩搭背商量着今天自己家吃什么饭菜,根本不管小男孩的死活。

小男孩似是习惯了,目光无神,在地上躺了许久才慢慢起身。

他靠着墙坐了会儿,离开了小巷子。

简寒见了直皱眉,这简直就是他以前的遭遇。

但他很确定这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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