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爱恨嗔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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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闷在心中的一股气终于发了出去,苏澜一下来了兴致,拖着元鸠便要往对面的锦绣坊而去。元鸠拗她不过,硬是被拽进了一堆花花绿绿的衣裙里。

时至正午,苏澜方消停下来,二人寻了家最近的酒楼,元鸠终于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苏澜几眼,欲言又止。

“你有话与我说。”苏澜看了身旁的丫鬟一眼,挥挥手说道:“我与阿久说些私房话。”

红枣应了声是,带着其他几人退到门外守着。

元鸠咬咬唇,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蘸了茶水在桌上写道:小心皇上。

“是老安远侯与你说的罢,若是我没猜错,他定然也是说了此事绝不可透露于我。”苏澜低头把玩自己白嫩嫩的手指,“我爹去边关前曾嘱托我莫要冲动行事,自那时起我便知道了。”

“旁人都当他对我百般纵容,其中真假几分,到底让人心寒。我爹为大齐鞠躬尽瘁,我娘……定然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他只知功高震主,却不知我苏家世代忠良,更何况,我娘,是他亲妹妹。”苏澜伸手将桌上的字迹抹去,嘴角微微勾起,恰到好处的讽刺,“一旁是徐贵妃虎视眈眈,一旁是……也不知我还能活多久。”

话毕自己也觉可笑。那时皇后曾说,皇帝当真是老糊涂了。她只当她皇后说的玩笑话,却不知她句句是提醒。先提了她与明帝的女儿,再说到她与明帝青梅竹马。皇后知他心思,他怎会不知皇后心思?明知皇后总会向着他,却犹犹豫豫瞻前顾后,等那孩子落了方后悔莫及,怨不得闷得好几日吃不下饭。

“郡主不会死。”元鸠笃定地低声道:“祖父说了,那位虽糊涂,待郡主却是有几分真情。郡主长得与长华公主极像,那位自幼最是疼爱长华公主,对郡主自然爱屋及乌。何况,左右他欠了将军府一条命。他本意并不想郡主不好,如若我没猜错,他本是打算将郡主许配于庶子或富商,一来生活富余,二来有他做靠山,自是无人对郡主不敬。”

“说到底最该心寒的也轮不着我,皇后一心为他,到头来落得母族败落的下场,所幸太子是个明理的。”苏澜嘻笑着伸手挡住双眼,“可我偏生心胸狭隘,只怕此生也不会原谅他了。”

原主前世与明帝赌气,与齐文锦走得极近,最终落得个血染城墙的下场。虽说不能完全归咎于明帝,但若非他对原主的种种作为,原主何至于走上那条不归路。

她与齐文锦已断了联系,自然不会如原主那般糊涂。何况她如今……心有所属。只是如此一来,往后的路便更加艰难,没了靠山的郡主与毫无前途的丞相公子,总会让人瞧清了去。

元鸠看得心疼。

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苏澜喊了声红枣,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笑。

爱恨嗔痴,素来是人生大事,一开始明帝在她面前显露的真性情,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麻痹她这愚蠢的外甥女罢了。明帝对她好吗?只怕无论问哪一个,答案总归是肯定的,哪怕是苏澜自己亦不能否认。只是待一个人好的同时,也是可以心怀不轨的。

可她眼中,不是是,就是非,到底总不能兼容。

苏澜喝了一口甜汤,却莫名苦到心坎儿里。

“说起来,那位做的孽确实不少。”元鸠停下手中动作,娃娃脸上浮现出嘲讽,“祖父说,他是得了圣旨的。本再过两年便回京养老安年的,如今却……朝中大臣,该有多心寒。”

苏澜抿嘴,连枕边人和外甥女都下得了手的人,再荒唐也无甚出奇。

到底是小孩心性,元鸠很快抛开愁绪,又与苏澜在雅间看起风景来。待到日落西沉,两人不舍地互相道别,一个回了侯府,一个自然回了将军府。

日子再艰难,也总得过下去。总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这日晚间,隔壁那人又来了苏澜房里。自然是偷偷潜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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