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元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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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很快便忘了明帝的事,她如今忙着跟两位嬷嬷学才艺,每日的课程都排得满满的。因父亲是大将军,苏澜想了想,干脆每日清晨早早起来,缠着青鱼要学武。苏溪便给她排了时间,单数日跟孙嬷嬷学画,双数日跟钱嬷嬷学棋,每日清晨都练些拳脚功夫,再去用早膳。

初夏将至,空气中难免带上一丝闷热。苏澜戴着一顶自制的大草帽,静静地坐在湖边垂钓。

孙嬷嬷说,学画之人,讲究一个静字,苏澜太过闹腾,尚需修身养性。于是苏澜每日拎着小桶,跟着孙嬷嬷屁颠屁颠地来到湖边垂钓。

将军府已经连着吃了好几日的鱼宴,苏北险些要抄家伙将孙嬷嬷暴打一顿。好在苏澜及时拦了下来。

孙嬷嬷此番做派,无非是不满自己竟然被指派来教导苏澜,心中有怨罢了。前主做的孽,她接受了这具身躯,也是无可奈何。好在孙嬷嬷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也渐渐发觉苏澜与传言中多有不同。

虽算不上知书达理,但贵在进退有度,又吃得了苦头,颇有灵性。竟是比宫中的主子还要好教导几分。

如此一来,苏澜也总算摆脱了每日日垂钓吃鱼的日子,换成每隔两日垂钓一次,算是入门了。

苏澜第一幅作品是一部四格连环画,一条欢快的肥鲤鱼,贪嘴咬了垂钓人的鱼饵,被做成了一碟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鱼,吃进了一个白嫩嫩的小娃娃的嘴里。

其中当属糖醋鱼画得最是出色,孙嬷嬷哭笑不得。倒是来探访的钱嬷嬷险些笑掉了大牙。

钱嬷嬷精明算计,总道棋盘即人生,若要赢,便要走一步看十步,步步为营。苏澜对这位老嬷嬷极为崇拜,下棋的同时也学了不少算计人的手段。嬷嬷总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单纯的兔子迟早会被人给吞了。

苏澜深以为然,不负钱嬷嬷所望成了一个小狐狸,搅得将军府的下人几乎见着她就要绕道。

今日本不是垂钓日,奈何孙嬷嬷说她画了些不务正业的东西,该受罚。孙嬷嬷的惩罚便是她今日又得来钓鱼。钱嬷嬷闲来无事,也跟着来了。

两位老嬷嬷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些往事,三个丫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着晚膳的菜色。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湖泊碧波荡漾,泛起圈圈涟漪。时光大好,眼看又一条大肥鱼就要咬钩,一声尖叫打破宁静。

“啊!元鸠!”

声音之熟悉,苏澜仔细回忆了一番,终于想起被自己遗忘脑后的齐梦琪来。

前些日子因国安寺之事被罚了抄《女戒》,这才多了几天,又开始作死了。苏澜重新换了饵料,并不打算理这档子破事。梨香耐不住,一溜烟儿不见了人影。

钱嬷嬷小眼眯了眯,似是不经意般问道:“郡主怎不去瞧瞧?”

苏澜熟练地将鱼竿摔出去,干净利落。“嬷嬷不是说不可惹事生非吗?我与齐梦琪素来不和,去了岂非惹祸上身?好奇心害死猫。”

孙嬷嬷赞许地点头。

钱嬷嬷却道:“可惜你今日也免不了惹一身腥。”

苏澜不解:“嬷嬷何出此言?”

钱嬷嬷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苏澜按捺下心中的好奇,一心一意地垂钓。

不过一会儿,梨香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眉飞色舞地给众人描述她看到的情形。

原是齐梦琪与老安远侯家的元鸠起了争执,那元鸠自幼生长在军营中,最不擅的便是耍嘴皮子,一怒之下,便对齐梦琪动了手。

老安远侯戎马一生,跟随先帝征战四方,立下汗马功劳。许是杀孽太重,老安远侯的独子成亲不久便得了重病,不久便去了,留下一个怀孕的媳妇,孩子出生后,媳妇也随了儿子去了。老安远侯年轻时死了夫人,人到中年又痛失爱子,京中便有传言老安远侯命硬,克亲。老安远侯约摸是烦了,带着不足一岁的孙女回了北边的军营,如今也过了十年有余了。

想来是那姑娘如今长大了,回来寻一门好亲事吧。

苏澜将草帽往下压了压,便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向她这边走来,其间夹杂着珠钗碰撞敲击的叮咚声。

苏澜心中暗道一声糟糕,果真如钱嬷嬷所想,麻烦找来了。

“哟,这不是安阳郡主吗?”齐梦琪人未至声先至,听得苏澜一阵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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