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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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儿一直都在揣摩贵妃的心思,她倒不曾想过贵妃会如是柔婉却是坚决异常,她俨然是不会让夫人见阿哥王姬的。

其实,这桩事,搁了谁也是得思前想后的,毕竟,皇上如今也是暮鼓晨钟,得过且过,说不得哪一个晨昏即会突变,贵妃怎能轻易应了人进宫,此桩,就连王爷不也是谨慎细微,此番事,琅儿并未告知王爷的,故而,贵妃这样说了,琅儿也没有旁法子了。

贵妃此时心里也是翻腾的厉害,她也是有这一番计较,如今,在她看来,身边围绕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贯连。比如,琅儿拿了葵敏说事,算不算是一种刻意为之的试探?春敏真是葵敏设置的一枚棋子?那母亲于这桩事件中又是怎样的境地?桩桩件件,件件桩桩,宛若一扯不断理还乱的线团,贵妃能断定的是琅儿绝不可能置身其外,或者换另一种说辞,琅儿并非清白之身。

“琅儿会不会觉得本宫不通人情?连自己老母亲一己心思都不能顾虑,也算是绝情到底了。”贵妃猝然开口,使得尚锁在自己心事里的琅儿愣是没听得明白,琅儿嗯了一声,又回神醒悟道,“娘娘怎能这样说呢?其实,奴也是自责不已,说起此事本来就是奴的唐突。现下,宫里纷乱,夫人有此想法完全可以待了日后再说。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是吧,娘娘?”

“宫里有纷乱吗?本宫怎么就没觉出?只是皇上身子弱了些吧。总是会好起来的。”

是这样啊,琅儿饶是一向镇静,这会子也是晕头转向,搞不清啥子状况,只能点头附和了说了一会子闲话,便起身离了去。

贵妃瞅着琅儿的身影隐没于屏风后,方现出疲惫之色,她手撑着晕沉沉的脑袋,阖目靠进敞椅深处。

眼睛是合得上,只是心底里久居不去的苍凉是如何能轻易驱走的。琅儿仓皇一言已经是露了七八分底子,果不出她所料,琅儿还是有另一层心计的。或是另一说来,她会不会也是一别有用心的细作?

一阵寒意侵袭而来,冷得贵妃缩了缩肩头。却在此时,一袭薄毯覆于身上,暖意随即而来。贵妃只当是哪一个宫女所为,耐不住疲惫,便也未睁眼,只是嗯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夜里睡不安生,白日里难免打一瞌睡。终归是委屈了她。

皇上一双目光蛮是月光一样的清凉,他呆呆的看着她睡得沉实,那般香甜静若小儿无邪天真。

曾几何时,他们夜有相拥而憩,日有宜室宜家。如今,她正是韶华芳年,他却是落得枯木朽株,如何能同日而语?

到底是年华负了谁人?教谁蹉跎了时光?皇上心头涌起极甜蜜又惆怅,各种心绪混杂于一起,只教他分不清哪敢是真哪个是假,心念沉沉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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