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经过多日磋商谈判，巴尔巴德被抵押给煌帝国的债权以金钱方式偿还的谈判终于得出结果。

名义上跟阿里巴巴磋商谈判的应该是练红德，国王对皇帝嘛，但是皇帝以自己身体久病初愈需要多多修养为名，把任务交给了练红明，这阵子阿里巴巴一直在跟练红明扯皮，谈不拢。

巴尔巴德这边希望尽可能争取有利条件，当初煌帝国付出的只是一些纸币罢了，能够在煌帝国纸币流通的地方代替传统货币使用，但是巴尔巴德偿还债款的时候，肯定是要真金白银的，简直亏大了。巴尔巴德自古以来是商业发达的海上贸易中心，国王本身通常是非常优秀的商人，阿里巴巴幼时就被老国王亲自教导过如何做生意，还进行过商业实践。阿里巴巴还稚嫩，但是他有身后的一干大臣贵族出谋划策制定磋商条件，尽显生意人的本色。

煌帝国这边不甘示弱，当初狠狠坑了一把阿布玛多，巴尔巴德的国家主权被一项一项架空，几乎是煌帝国的囊中之物，要不是北方联盟横插一脚，迫使煌帝国不得不悬崖勒马放弃制霸天下，现在巴尔巴德恐怕已经被煌帝国吞并。答应把吃到嘴里的肥肉还回去，可不是因为巴尔巴德出了多么厉害的人物，一个初出茅庐的金属器使用者没那么大的份量，也不是因为辛巴达王力挺巴尔巴德，而是因为跟北方联盟签订的协约，煌帝国正在转型当中，吞并计划只能戛然而止，算是一种表态，巴尔巴德完全是沾光。

巴尔巴德抵押给煌帝国的债权肯定会还，该怎么还却有门道了，煌帝国这边理所当然想尽可能获取更多的利益，把巴尔巴德被架空的主权还回去他们也感觉自己亏大了。

就这样，双方打嘴仗，各种扯皮，辛巴达挺身支持阿里巴巴，也给出了一些比较折中的建议，煌帝国这边态度非常坚定，根本不买账，别看练红明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颓废样子，正事上丝毫不含糊，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双方拉锯，磋商谈判进展的异常艰难，陷入胶状。

直到安乐以国事访问的名义来到洛昌，情况才开始有变。

虽然安乐并没有过问巴尔巴德跟煌帝国之间的谈判事宜，也没有充当调解人对双方进行疏通工作，但她这个时候人在洛昌，就如同一块大石头落入水面，激起层层涟漪。北方联盟有意跟巴尔巴德建立贸易合作关系，阿布玛多跟煌帝国签订的贷款就是巨大的绊脚石，就算安乐什么都不说，练红明也能联想到。

对于这个活生生掐死煌帝国野心的盟主，练红明毫无疑问是忌惮的，就算签订了和平共处协议，可双方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关系并不亲厚，因为红霸跟红玉，勉强拉近了一点距离吧。

连他们最为忌惮的练玉艳都在盟主手里狠狠栽了一个跟头，都不知道给整成什么样了。

吃了这个大亏，练玉艳会对盟主生出心理阴影也说不定，毕竟，盟主说自己把灵魂还回去了，可谁能保证她全都还回去了，手里没有扣留那么一部分啊。连自己灵魂被偷走了都没能及时察觉，练玉艳根本无法确认盟主有没有留这么一手。就算盟主说自己都还了，也没人信，多好的一个把柄，练红明坚信盟主辣么算无遗漏计谋环环相扣阴险狡诈老谋深算城府深沉，怎么可能那么意气用事，只为出口恶气爽一把，肯定有后招，就等着玉艳作死好使出来。

安乐在花园里撞见练红明之后，巴尔巴德跟煌帝国之间的磋商一下子突飞猛进。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安乐在其中使了力，磋商谈判结束后，阿里巴巴还是亲自登门道谢。

“非常感觉盟主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阿里巴巴深深鞠躬，人要衣装佛靠金装，身穿巴尔巴德王正装的他看起来跟之前在贫民窟盗贼团混迹的时候判若两人，整个气质发生变化。

“之前受了盟主那么多的照顾，没想到来到煌帝国之后还要继续受盟主的照拂才能让磋商谈判圆满结束，我还真是没用。”阿里巴巴直起身体，苦笑一声，“当了巴尔巴德王才知道，在这个位置太不容易。”

“我只不过动动嘴皮子，是你一直在行动，才有了今日，而且，巴尔巴德跟煌帝国的磋商，我完全没有过问。”安乐摇摇头，虽然阿里巴巴有诸多的不足，可正因为他一直在为巴尔巴德奔走，付出莫大的努力，最后才会如愿，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听起来，似乎有很多感悟。”

“啊，很多感悟。”阿里巴巴骤然有些颓废，低落的说：“我加入雾之团，是为了拯救巴尔巴德，虽然的确帮助了很多人，但造成的恶劣后果更加多。站在这个位置上看我才知道，因为雾之团的嚣张猖狂，无形中鼓舞了巴尔巴德其他地方的盗贼恶徒，导致犯罪率提升很多，让巴尔巴德本来就糟糕的国情雪上加霜，经济陷入低迷后，治安也在迅速滑坡，恶性循环。”

“跟煌帝国的磋商结束后，除了努力恢复巴尔巴德的经济，还要训练军队，围剿巴尔巴德各处猖狂泛滥四处作案威胁国民生命和财产的盗贼团伙。巴尔巴德不是奴隶制国家，但是因为经济跟治安的混乱，多了很多奴隶商人，导致无辜的国民被趁乱抓走，不知道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安乐静静看着他，不说话，对这种情况没什么好评价的。

阿里巴巴振作了一下，问出一个他非常关注重视的问题，“不知道那些被变成黑魔神的皇宫守卫现在情况怎样？”

“还在研究，有结果了我会让人通知你。”

“是吗……”阿里巴巴抿抿唇，压低声音，“卡西姆……”

“嗯？”安乐挑眉。

“我想过了，卡西姆他……就算恢复过来，卡西姆也不能呆在巴尔巴德了。”

安乐诧异，这可真不像阿里巴巴会说出的话。

“没有谁挑唆我，是我自己思考后，这么想的。”阿里巴巴神色黯然，“虽然卡西姆是为了贫民窟的同伴以及巴尔巴德正在受苦的贫民才成立雾之团，但实际上雾之团带来的更多是负面影响，曾经身为雾之团的首领，对于这份罪孽我也同样责无旁贷。同样的罪孽，我因为血统而成了巴尔巴德王，今后可以用许多方式赎罪，但是卡西姆……如果他想赎罪，恐怕巴尔巴德的贵族大臣根本不会接受他的吧。想在巴尔巴德出人头地，成为贵族，或者成为富人，就算有我的照拂也只会落入尴尬的境地，被上层阶级所孤立。”

“这种事情，等到他恢复过来再说吧。埃尔萨梅制造黑魔神的方法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明白原理只能增添几分研究出还原办法的把握，不能百分百保证一定可以恢复。破坏比保护容易，重建比修复容易，制作黑魔神的时候，埃尔萨梅根本没考虑过让他们恢复。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也许他们一辈子都无法恢复，永远只能当怪物。”安乐有些明白阿里巴巴的意思。

想把卡西姆安置在其他国家，目前阿里巴巴只有两个人可以拜托，一个是辛巴达，一个就是她，而黑魔神都被她收着，拜托她便成了优先选择。她认为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

“我明白。”阿里巴巴失魂落魄的说，他心里其实也明白，能不能恢复过来真的很难说，可总是忍不住抱有一分侥幸。

看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安乐开口转移话题。

“谈判能够圆满结束，恭喜你。”

说起这个，阿里巴巴忍不住露出喜色，因为卡西姆而黯然失落的情绪被挤开，多日的努力终于开花结果，怎么能不高兴，压在心上沉甸甸的石头总算搬开，巴尔巴德的复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盟主的恩情，我会一直记住的！”

这种时候当然少不了举杯欢庆一下啦。

安乐端着灵酒，阿里巴巴端着稀释过后的灵酒，对碰一下，一口喝干。

“各国邀请来的使者，只有巴尔巴德格外冷淡，作为海上贸易中转站，反应实在出乎意料。亲自前往巴尔巴德，没想到会遇见那种事情，整个过程简直一波三折，如今圆满落幕，我也放心了。”安乐举杯，意有所指道。

“等我返回巴尔巴德，一定会派出使者前往北方联盟商议建立贸易合作事宜，对于现在的巴尔巴德来说，也是一个珍贵的机会。”阿里巴巴忍不住叹气，对于帮助了他很多的盟主，他似乎有些藏不住话，下意识想把烦恼倾诉一番。“因为之前巴尔巴德断了海上贸易，包括跟辛德利亚之间的贸易线，现在想要重启海上贸易，需要逐渐修补这些贸易线。以前先王为了谈生意在各个国家跑，现在我是巴尔巴德王，也必须努力才行。”

阿布玛多给阿里巴巴留下了好大一个烂摊子。

“其实看到煌帝国几位皇子关系这么好，我很羡慕。”阿里巴巴苦笑，“阿布玛多王兄做错了很多事情，萨布玛多王兄依旧愿意为他求情，我做不出处死王兄的事情来，只好对外宣布萨布玛多王兄暴毙，偷偷把他放走了，命令他隐姓埋名，不准回巴尔巴德。萨布玛多王兄跟着阿布玛多王兄一起离开了，他说自己身为副王却没能尽到责任，同样有罪，已经无法心安理得享受副王的尊荣，让我剥夺他的身份把他贬为平民。现在，巴尔巴德王室只有我一个人了。”

阿里巴巴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或许是灵酒让他醉了，打开话匣子倾诉了许多烦恼，似乎跟当初那个天真的少年没什么两样，依旧在为现实的无奈苦闷不已，实际上已经完全不同，那时候的苦恼是因为不解世事，现在则是因为知道的太多。

安乐一言不发，安静的听他倾诉，看他无意识的一杯接着一杯喝酒，最后趴下来，嘴里口齿不清的嘟囔着什么，然后昏昏睡去。

目光飘到一边去，“出来吧。”

不知何时来的阿拉丁跟摩尔迦娜缓缓走门后走出来。

“他的压力太大了，神经放松下来后忍不住想缓解宣泄压力，倾诉是方法之一。事情算是暂告一段落，回巴尔巴德之前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应该能稍微缓解，这种事情主要靠自我调节，依照巴尔巴德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多少空闲时间让他可以放松。”

阿拉丁深深看一眼阿里巴巴，忧心忡忡，“阿里巴巴一直非常努力，时常很晚才休息，有的时候还会熬夜通宵，直到天亮才去稍微休息一下，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劝他多多休息，保重自己的身体，但是……越是认识到之前犯下的错误，阿里巴巴越是自责，自虐一样疯狂压榨自己，我一直担心有一天他会撑不住倒下去。不论怎么劝说，自己心里过不去，都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