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 / 2)
南城大街的一处小院中,陈元化一身灰布长衫,负手立于庭院当中,鬓角须髯已见斑白,正静静的听着允柔以及楚怀良讲述之前发生的事情。
介绍完大致情况,允柔满脸忧郁,“大哥,这件事因我们母女而起,不如我现在就带着敏儿去沈府道歉,求他们不要再追究了吧。”
“那哪行?”楚怀良一声虎吼,“大哥,伤人的是我,让我去。”
陈元化一摆手,“弟妹,这件事,你无需自责,千年参,我们确实有一株,这消息既然已经泄露出去,大不了送给他们便是。”
楚怀良一生最佩服的,就是陈元化的洒脱大度。
“可是…”听陈元化这么说,允柔大觉过意不去。
陈元化微笑着摇摇头,“钱财俱是身外物,又何必执着。当年我兄弟四人对天盟誓,同生共死,如今四弟早亡,二弟又下落不明,一株参,不算什么。何况这事,素儿也有很大的责任。”
“大哥。”说到此,楚怀良疑惑的看着陈元化,“素儿自小,你便不肯教他习武,而且也约束我们兄弟,当年四弟在时,最是疼他,多次要教他些拳脚,你都是不答应,可是为什么刚才,我发现素儿体内空空荡荡,就像所有元气都被抽干了一般,但又找不出什么不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想不到大老粗也有心细的时候?”陈元化微微点头,“是我被素儿磨不过,教了他一式‘撼天手’,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楚怀良追问。
“没想到他真会用来伤人。”陈元化踱开几步,背对着楚怀良,“或许那沈家少爷是被素儿所伤,而后他又强提内元,才导致那般后果。”陈元化内心里也十分惊讶素儿竟然在一知半解之下,发挥了一式撼天手的强大威力。
“哎,大哥。你怎么如此瞧不起三弟?那沈家小子,就是我打伤的,死了也要记在我的头上。”楚怀良大大咧咧的两句话,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三弟,这事,你不用争,你我兄弟同心一体,我知道你是护着素儿,要把这事独自揽下,可我也是你的大哥。”陈元化面带微笑。
“大哥。”
“不必争了。”止住了楚怀良,陈元化又看向允柔,“弟妹,当年四弟过世时,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们做兄长的心里清楚,你们母女最让他挂念,如今敏儿年幼,还需要你的照顾。”
允柔低头看了看敏儿,“大哥,这事真的有这么严重么?”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不过沈家这些年,一直在找各种借口蚕食九黎镇地面,咱们这一处地方,三百多户,因为大家的团结合作,才形成一块铁板,让他们下不得脚。”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大哥?要不然他们也不能数次请你去做什么客卿长老。”
陈元化摇摇头,“沈家有北柱国府的支持,自然不会怕我,他们只是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已,只不过这一次,怕是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手。”
“大不了与他们拼了!”楚怀良大手一握,厉声吼道。
“断然不可,此处还有不少乡亲,不能连累他们,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随着陈元化陷入思量,小院中又变得安静起来。
嘭嘭两声叩打门环的声音。
“来得倒真快。”陈元化对着楚怀良说道,并示意他去开门。
不待楚怀良动手,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六道前后身影步入庭院。走在最前的,是一位干瘦老者,一身锦缎白袍,正是此处沈家的七长老,沈玉。
陈元化躬身一礼,“沈七爷,一向可好。”
沈玉上前一步,托住陈元化,“托陈先生的福,小老儿幸得自在。”
“那便好,那便好,有请七爷堂内上座。”陈元化客气的请沈玉进屋。
“不必了,陈先生,此次我来,因由想必你已经知道。家主差派,小老儿也不敢徇私,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陈先生见谅啊。”沈玉话带机锋,道明来意。
“这个自然,只是不知沈少爷现在情况如何?”
“既然陈先生问起,自是不敢隐瞒,天文现在的情况,很是让人担忧啊。”沈玉皱着眉头,看了看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楚怀良。
“这位就是打伤天文的壮士?”一位随沈玉同来的男子指着楚怀良,此人开口,沈玉却并未多言,只是冷眼旁观,而从他的服饰看,似乎并不是沈家的人。
“就是他!”一人应道,正是之前沈天文的几名随从之一。
男子向前几步,对着楚怀良一抱拳,虽是行礼,却十分倨傲,“壮士,在下镇九宗宣鹤,沈天文是我的同门师弟,我代他向壮士讨教几招。”
楚怀良仍是没有开口,却将目光看向陈元化,那神情已有十二分不耐。
陈元化赶忙拦住楚怀良,并接过宣鹤的话头,“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原来是镇九宗的高足,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哼”宣鹤一声冷哼,“我道是何等人物,原来不过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你!”楚怀良脸颊一红,倏地站起,对着宣鹤怒目而视。
“三弟。”陈元化一声清喝。
楚怀良看着大哥,巴掌拍在自己的腿上,哎了一声,又再坐下。
哈哈哈,宣鹤仰天一阵长笑,“陈先生,素问漫天陈威名远镇,在下不才,请先生指点几招如何?”
“不敢当,镇九宗高门大派,底蕴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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