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各有心酸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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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天子那里寻求不到安全的支持,杨国忠岂能不为自保做未雨绸缪?

“不是危言耸听,杨家安危从未如此紧迫,现在延续祖宗血脉的重担,就在你我叔侄肩头,你明白吗?”

说道最后几个字,杨国忠竟前所未有的颤抖了,哽咽了。连日来的焦躁与压力,让这位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都觉得不堪重负,以至于谈及杨家生死存亡之际,罕见的失态了。

一向飞扬跋扈的族叔在杨行本的印象里是无所不能的,只有他祸害别人的可能,根本就不可能有别**害他的份。但现在看来,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难道是自己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吗?难道宫中的贵妃,是摆设吗?他怎么可能任由杨家的根基被一朝拔起呢?

似乎是看穿了杨行本的心事,杨国忠苦笑了一声,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某之所言夸大其词?再不济,贵妃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等杨行本回答,杨国忠突然提高了音调。

“告诉你吧,贵妃只会保证我杨家的富贵,却没能力档我杨家的灾祸。如果贵妃有这个能力,某又何能在去岁遭受秦晋的弹劾而罢相?当今天子虽然宠爱贵妃,却绝不会因为这份宠爱,而对杨家手下留情。”

杨国忠的话太过大逆不道,以至于杨行本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在他看来,杨国忠时时就像条狗一样,在天子的左右摇头摆尾,却想不到真实的想法竟然让人如此惊骇莫名。

杨国忠的失态还在继续,他摇晃着从座榻上起身,在室内烦乱而又漫无目的的走着。

“告诉你吧,只要杨家的利益,处于两害之轻的位置上,天子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你还指望着自己吃里爬外,让为叔和贵妃去做苦苦挣扎吗?”

突然之间的指责让杨行本措手不及,只觉得脸上阵阵发烫,杨国忠说的没错,他的确有这种想法。在他看来,即便是杨国忠罢相,也从未认为杨家会因此而彻底败落,这不过是无数次起起伏伏中的低谷而已,早晚有一天还会爬上去的、事实上,这种想法也很快得到了印证,杨国忠非但再次返回政事堂,而且有再度出任宰相之首的可能。

“族叔……”

杨行本张口结舌,杨国忠却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外人都觉得我顺风顺水,我无恶不作,可谁又知道,我这是听凭圣意,为圣人分忧呢?”

这句话里的内容,可供想象的就太多了。杨行本以为他了解自己的这位族叔,现在看来,也和外人一样,只流于表面而已。但那又能如何呢?种种借口,就能为他犯下的种种罪孽洗脱责任?父亲若非托了族叔福,又岂能流放边舟,病恶而死?

想到这些,杨行本的心绪又宁静了,杨家固然不能走了安家的后尘,但自己也绝不能和杨国忠同流而合污。

“族叔可有定计?请示下侄儿,侄儿鼎立支持就是!”

杨国忠来到杨行本的身后,抬起了右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紧接着,杨行本就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还是自家人靠得住啊!”

……

秦晋回到同州城已经过了旬日,蒲津方面传来了好消息,皇甫恪将大批防备神武军的人马都布置在蒲津一带。不过,皇甫恪还是托裴敬送来了一封亲笔书信。自称蒲津的朔方军人马不够,需要神武军施以援手。

看了皇甫恪的书信以后,秦晋拍着案头的书信,对赶来汇报军务的卢杞笑道:“皇甫恪果然是条老狐狸,觉得口头上的承诺不保准,要加一道保险呢!”

卢杞在得知了信笺的内容之后,颇为不解。

“让神武军派兵过去,岂非作茧自缚?一旦神武军在蒲津站住了脚,鹊巢鸠占之下,就可以将他们踢出局了。皇甫老贼这么做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晋呵呵一笑。

“皇甫恪当然是因人而做事,换了旁人做这郡守和神武军的主将,他是断然不会如此要求的。”

卢杞讶然。

“难道使君不打算鹊巢鸠占?”

秦晋却反问道:

“为何要占?与其树敌,不如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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