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听着卢镜棠说的话,卫蓁的表情越发怪异起来,她微仰着头看着比她高出些许的人,声音中带着别样的味道:“阿棠啊阿棠,我是不是不该放你出来?”
“你不可能关我一辈子。”卢镜棠冷冷地道。
“那就要看着别人把你抢走吗?”脸颊贴上她那瘦削的肩膀,卫蓁的手稍稍松了松,在卢镜棠的腰间轻抚着:“从小到大,你都应该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卢镜棠不再说话了,她听着卫蓁在自己耳旁不断呢喃着的那些话,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
从咖啡厅离开之后,温容便径自回了自己的家里 ,那是个装修不错的三居室,其中的一间房间还摆着架钢琴。
她倚在那个房间的门口,看着灯光下被暗红绒布掩盖着的钢琴,眼前闪过的是祁青陌家里,以及刚刚在咖啡厅里看到的那架钢琴。
双手环胸,望着钢琴良久之后,她缓步走过去,轻轻掀起绒布,指尖在钢琴盖上划过,她的心里乱极了。
“青陌……”她低低地叫了一句,却清楚地知道现在的青陌已经同她记忆里的祁青陌完全不同了。
温容陷入了混乱之中,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失忆了居然会连所有的生活习性都改变,更加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祁青陌面前总是慌乱而无所适从,在卢镜棠面前却能够从容而安心。
想到卢镜棠,便想起了刚刚在咖啡厅里她弹琴的样子,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抱着的样子,歪着头对自己露出温暖笑容的样子,还有,斜倚着沙发戴着黑框眼镜看书的样子。
如果将她的脸替换成祁青陌的脸,那么,这样的一个完整的人,就是她所爱的祁青陌没错了。
咬着嘴唇,温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好笑却又悲凉,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要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寻求属于祁青陌才能给的温暖和安心了?
打开钢琴盖,坐在钢琴凳前,温容将手指放在琴键上,不算特别灵活地按着一个个的琴键,如果卢镜棠在,一定可以听出这是理查德的钢琴曲,也是今晚她在咖啡厅里弹奏的第一首曲子。
这首曲子,是当年祁青陌手把手地教温容弹的。
祁轻尘坐在自己的房里,面前放着画板,手上还握着画笔,可她就这么呆呆地坐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已然深了,她将画笔放下,站起身子,撩了撩长发,从自己的房间出去,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祁青陌的房门。
“不要……”
房门才推开,便听到了那个低哑的声音,里头还透着点点的痛苦。
祁轻尘心里一跳,三两步过去,打开床头灯,一眼便看到祁青陌躺在床上紧皱着眉,显然正在噩梦当中,额头上满是汗水。
伸手覆上她的额,刚打算替她擦去汗水,那睡梦中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还伸手抓住她的手用力地一拉,祁轻尘吃痛之下轻喊出来。
脸上分明还带着点狠戾,祁青陌的视线同祁轻尘的对上,似乎楞了一下,接着猛地意识到什么,急忙松开她的手,“姑姑。”
祁轻尘收回手,轻抚了抚自己的手腕,又扭了扭确定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作为一名画家,手可是十分重要的。
看着她的动作,祁青陌顿时有些内疚起来:“对不起。”
“没事。”祁轻尘露出个安抚的笑,顺势在床边坐下,伸手拭去她额上的汗水,嗓音柔柔的:“做噩梦了?”
“嗯。”祁青陌点了点头,接着又皱起眉,她记不清梦中都有些什么,可是却记得当时她的眼前布满了血色,仿佛梦里的世界到处都是鲜血。
“别怕,姑姑在这里。”看她脸色不好,便将她揽入怀中,祁轻尘在她背上轻拍着,仿佛哄着孩子一般:“不怕不怕。”
被这样忽然搂住,祁青陌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她也主动伸手去环住姑姑的腰,眼神里带上了些许的依赖,声音轻轻的:“姑姑……”
“嗯?”祁轻尘听到了她在叫自己,便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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